“她是什么人?”武后看着眼前之景,一脸茫然。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君兮和宫澧不是发动了宫变吗?他们不是已经谈妥了和解条件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罩了一身黑衣的女人又是谁?
然而没有人理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煞身上。
白煞的视线扫过站在四面的黑白无常,房上的风离,扶风,殿门处的宫澧,君兮和武后,最终将目光停在了宫澧身上。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和这个女人合起伙来算计我。”白煞冷笑一声。
“你错了,我和她从来没站在一起过,今天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宫澧冷声道,“她想杀了君兮是真的,宫变是真的,和解也是真的。至于你,我们不过是顺便引你出来罢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进到你们的圈套中来?”白煞目光一凛,“这么大的阵仗,若是我不来,岂不是浪费了。”
“你在暗中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让武后与宫澧斗个两败俱伤嘛。宫变一起,武后和宫澧的矛盾最大程度激化,两人势必会斗个你死我活。你苦心经营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可能不来。”君兮缓缓开口道。
“凭你的身手,若是有意匿于暗处,很难被发现。但是,一旦你发现这场宫变的结果并没有如你想的那样拼得鱼死网破,而是和平的解决了,你之前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你一定不会允许事情按照这个方向发展。而只要你一有动作,扶风和风离就能发现你。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单打独斗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们特地为你准备了……”君兮摊了摊手,让她看向立于四面的黑白无常。
“呵,空心那个老秃驴眼光不错,你确实很聪明,把人心算计的很准。”白煞煤粗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一双睛眸透过黑纱,死死盯着君兮,“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
“与其后悔没有杀了我,你应该更后悔没有早点杀了武后吧。”君兮眉目清冷。
白煞闻言身子微微一颤。
君兮猜出黑袍人就是白煞之后,还剩下一个疑问,那便是白煞为何想杀了武后。
从白煞拿走白情的玉牌,盗走宫德的尸骨这一系列行动来看,白煞是深爱着宫德的。所以她仇视宫澧,因为宫澧是宫德与白情之子。可是武后和宫德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即便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但是武后已经进了宫,与宫德再没可能。
那么白煞的杀机是什么?
君兮想来小半夜才想通。
鲁毅行曾和她说过,在最后一役的时候,五胡大军溃败,而宫德在半路追着五胡的一个头领出了战场。可当鲁毅行回到营中时又听说将军只拨马追着五胡首领出去片刻便又回了战场上,且误中流矢而亡。
宫德的尸骨是在楚庄王墓中被发现的,所以可以确定回到战场上那个中流矢而亡的宫德是假的。
从赫连铮口中得知那所谓的五胡兵马其实是高丽的军队。宫澧说在那次战后,因为只有高丽没有叛乱,大唐对高丽的关税减低,贸易往来也频繁了许多,一时繁荣。
所以,是高丽王和大唐高层合作,联手设计害死了宫德。
时,李治初登大宝,朝野上下一片祥和。宫德之死,也没有什么人得到明显利益。那么愿意费这么大的力气除掉宫德的人就只有一个——心中充满怨恨的武后。
而白煞知道了宫德之死是武后一手谋划的。所以,她在报复宫澧的同时还要除掉武后。
“白情的尸骨脊柱渗黑,是慢性中毒致死。身为药王谷传人,不说百毒不侵,一般的毒药倒也毒不到她,更何况是慢性中毒。能毒死她的人,只有同样身为药王谷传人的你,才做得到。”君兮看着白煞罩在黑纱下的脸,“白情遇到宫德的时候,你已经是她的徒弟了。你们同时遇到了宫德,同时爱上了他,可他却娶了白情为妻。你不甘心,所以动了杀心。你以为杀了白情就可以和宫德在一起了,于是暗中给白情下了毒,却没想到白情尚未毒发,武后却因为宫德的背叛,对他下了杀手。”
“如果,在对白情动手之前,你先把武后这个和宫德青梅竹马的女人解决掉,事情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只是阻碍了你报复宫澧,武后才是坏了你好事的那个人,所以,相比杀了我,你更想杀的人是武后,我说的对吗?”君兮冷眼看着白煞。
“没错,我恨她甚过于你。若不是她多此一举,我就可以和阿德在一起了,若不是她,我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白情那个贱人该死,她更该死!”白煞恶狠狠的瞪着武后,低哑的声音如从炼狱深处发出。
“嗤~”白煞一把扯下遮面黑纱,阳光照亮她的脸,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看清她脸的刹那,武后和宫澧齐齐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