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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别人家的,不知道打了农药没,还是自己家里的安全些!”卫溪拉上谭允文的手,两人穿过一片林子走到一块果树稀疏的地里,这地已经在崖边,李树阳光充足,长得比别家的树高大,上面的李子也长得更好。
  卫溪放开谭允文的手,跑过去望着崖边最高大的那棵,朝谭允文喊道,“我最喜欢这棵树,上面的李子最好吃。你要吗?”
  谭允文没有恐高症,但看到卫溪站在崖边上心里就有些恐慌,焦急地说道,“你别到那边上去,危险!”
  卫溪看看李树,再看看悬崖下面,之后很轻松地笑着无所谓道,“这没什么,又不会掉下去,小时候,这树上的李子都是我爬上去摘的,从没有出过事情。”
  谭允文没想到卫溪小时候全在做危险的事情,居然还没出过事,真是奇迹,“别管以前,现在别站到这边上。”谭允文说着便将卫溪拉离崖边。
  “可我想让你尝尝啊!”卫溪很失望谭允文拒绝他的好意。
  “没什么好尝的。”谭允文望着那棵崖边树,想到以前卫溪爬到过那上面去,心里就不踏实。
  “好不容易来了,我摘一个就行了。”卫溪说着望着那树跃跃欲试。
  谭允文看卫溪这般兴奋期待,便不忍心再辜负他,于是放他去了。
  并不需要像小时候一般爬到树上去,卫溪已经长高了,轻轻一跳就勾住了一个小枝桠,将枝桠掰下来把上面的果子摘下来,谭允文接到手里,卫溪一高兴就要向他大迈一步,崖边是砂石斜坡,脚下踩到一颗圆石子,就要向崖边滑下去,谭允文一看到,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一把拉住卫溪的手,卫溪手上有汗,没抓住,一下子就滑掉了。
  卫溪还算聪明,看脚下停不住,一骨碌扑到地上,总算在地上靠摩擦撑住,膝盖和手掌都被砂石给擦破了。
  谭允文骇得心跳都要停止,将卫溪扶起来往里走,让他靠到里面林子里的树边上去。
  卫溪刚才也被吓到了,以前也常摘这棵树上的果,这还是第一次差点掉下去。
  “让你不要,你不听,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谭允文厉声厉色吼道。
  卫溪才受到惊吓,现在又被谭允文骂,心里不舒服,便低着头不回答。
  谭允文右手里还拿着两个大李子,心里一烦,随手就扔到了崖下面去。
  卫溪长裤膝盖处已经渗出了血迹,谭允文蹲下身,轻轻将他裤子往上挽起来,看到两边膝盖上都擦破皮在渗血,心疼得厉害。
  “我背你下山回家去,这得上药处理。”谭允文因为生卫溪的气,语气淡淡地还有些冷。
  卫溪委屈地爬上谭允文的背,让他背着自己下山。
  这山路并不陡,下坡走起来还算好。
  外公正坐在院子里李树下面用篾条编制簸箕,一抬起头来看到谭允文背着卫溪进院子,一向微笑温和的谭先生居然黑着脸,卫溪皱着眉也没说话,他骇了一跳,“这是咋了?”
  “卫溪在山上摔了一跤,膝盖被擦破了,要上药。”谭允文向外公解释道,背着卫溪进屋,一路穿堂过门,将卫溪放到厨房后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到一边缸里舀了冷水,拿了毛巾打湿后,蹲下身轻轻给卫溪擦掉手上的沙子,手上也破了皮,血丝在往外冒,谭允文看着心里就疼。
  “以后不要随便去做危险的事情了,你要吓死我么?”谭允文心有余悸,将卫溪的手腕抓得紧紧的,好像不抓这么紧,卫溪就会离他而去。
  卫溪被谭允文一路背回家,心里思绪万千,此时情绪早平静下来,“对不起,允文。”
  谭允文抬头看着卫溪带着歉意的脸,卫溪脸上沾了尘土,便拿毛巾给他擦了擦,“以后别做危险的事了,我刚才真的骇得心脏都要停跳了。你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卫溪看谭允文眉头依然紧皱,可知他刚才真的是被吓狠了,抬手轻抚他的眉头,要将那皱痕展开,“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没有想到。以后我会注意的。”
  谭允文松口气,“我去看你外公药找到没?”
  站在进厨房的转角,外公手里拿着擦伤药酒,听到厨房后传来的两人的对话,他再糊涂也能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了。
  他的眼神有些暗,拿着药酒的手都有些抖。
  好不容易迈出步子,心里庆幸老伴出门买东西没有在家里。
  卫溪(父子) 第三卷 番外 一起回老家(二)
  章节字数:7939 更新时间:090402 19:06
  外公原以为卫溪只是摔青摔肿了,便拿了药酒,看到之后才知道更加严重,手肘膝盖都破了大块的皮还在出血,家里可没药给上,于是让谭允文背着卫溪去诊所,他也跟着去了。
  诊所没有多远,就在入村的三叉口上。一栋三层的小楼房。
  这时诊所里医生已经下班,只有一个小护士值班,医院里再没有别的人。
  索性卫溪这种伤也不需要医生看便可以消毒上药。
  卫溪原来倒没有觉得多么疼,消毒上药的时候才疼得咝咝抽气,谭允文在一旁看那小护士弄得卫溪这么疼就直皱眉,最后将那小护士赶走自己来处理。
  外公一旁看着这两人,眉头皱着就一直没松开,卫溪被疼得没精神注意外公,谭允文心神都在卫溪身上,便也没注意。
  夏天天热,伤处包扎闷着容易化脓,于是只上了药就没做别的处理了。
  外公拿了药,仍是谭允文背着卫溪回去了。
  外公装眼盲看不到这两人的暧昧,但心里毕竟起了个疙瘩,脸色便一直不自然,觉得必须和卫溪谈谈。想卫溪前两年都没有回家过年,说是去了朋友家里过,想来那人就是面前的谭先生,这两人的关系看来已经很久了。
  外公心性淳朴,当然以为这两人既然在一起,便是关系亲密毫无间隙的夫妻关系,并不会想其他金钱社会地位问题。
  在他年轻那个年代,根本不知道同性恋一说,只知道县上有有钱大地主家里养了戏子行夫妻之事一说。
  在他不知道龙阳断袖一切与同性恋有关的词汇故事和事情时,他和矿上一人相吸相引,在不知不觉中关系越来越好,甚至希望就是一辈子能守在一起过日子,像别的男女夫妻一般,一辈子白头到老,只是,世事无常,那人却在矿难中罹难死去了。
  外公想一定是上天惩罚他们的行为,所以才这般以生死拆散两人,阴阳相隔,这样的痛楚让外公也想跟着去了。
  可他是家中独子,他死后父母亲便没人赡养,他只能在悲痛中活下来。
  那时他已经三十好几,他的同龄玩伴从小就有童养媳的,此时都抱着孙子了,他却还没有娶妻,家里找人给他说媒,他拒绝了多次,此时却再拒绝不得,只能接受了,娶的新娘是乡上不错的姑娘,比他小了十几岁,但在当时也算是大姑娘了,他不娶,那姑娘很可能就嫁不出去。
  是这位姑娘陪着他度过了之后的三四十年,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到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是他的老伴。
  他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位想生死相随的男人的样貌,只记得他笑得很爽朗,对他很贴心,还记得当时的情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若是卫溪也和他当年一样,且看这两人感情甚笃,相爱无间,卫溪既把这位谭先生带回家,便是这两人关系也到了想互通父母,确定媒妁的地步,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对待这两人,支持,或是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