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便是说了出来,因为并不涉及系统的内核和做过的事,而是在以将其他灵体的角度叙述。
神奇的是她每写一个字,在落笔一瞬间就会消失在板子上,就不会被他人所看见。
正在侍弄灵草的蔺老听到这个声音,忽的一抬头,认出了宫冬菱,那不是邪神上次给他的那璇玑草梦凝珠的主人吗?
而且后来邪神又找过他一次,也来问了他魂器相关的事,甚至还借走了一点东西。
现在看来又是因为这个传说中的尊后了。
他将疑惑暂时放在心中,便是迎她进来,一会儿还得表现的不认识她一些,若是她知晓了谢瑜曾经来过他这看过那般的记忆隐私,只怕邪神不会饶过自己。
写完只等待了片刻,一旁的门就自己开了,宫冬菱一喜,便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唯恐冒犯大师。
却发现大师从一片灵草花丛中立起身子,看着她道:似乎阁下不是魔域中人,但还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小辈失礼了,只是来的仓促,也没准备什么登门的礼物,便是冒冒失失地来了。
无妨,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跟我来,我们来探讨一下那魂体的事。
蔺老将手中的铁铲和手套摘下,便是带着宫冬菱去往了和上次谢瑜不一样的房间,这是他专门研究魂体魂器的地方。
房间很大,四周都有高耸的柜子,一小格一小格的在透明水晶罩子之下,有各种各样或是饰品或是生活中常见的用品甚至是贴身物的东西。
但又跟正常的东西不一样,它们像是要都有着生命一般,散发着独特的情绪和气息。
这其中有一件东西一下吸引了宫冬菱的目光,那是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光球体,小小的,却是像是蕴藏了无数力量似的。
她绝对曾经见过这东西,只是一下却想不起来了,这瞬间的空白让宫冬菱忍不住又朝那边看了好几眼,想逼自己回忆起来。
蔺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瞳孔一震,只因那东西正是谢瑜找自己研究过的梦凝珠。
那虽然并不是谢瑜拿过来的那颗,却是几百年前,一个魂体的载物,那其中有魂体的记忆,适配性很高,便留了下来。
只是他不知宫冬菱看了会不会联想到自己那枚梦凝珠。
宫冬菱终是没想起来,她在修仙界见过太多圆球状的东西了,几乎所有丹药刚出炉发光时都长这样,她被带进了一种误区之中,在记忆中来回比对到底是哪种丹药,却完全将梦凝珠就此忘怀了。
终于,她害怕会浪费蔺老的时间,放弃了回忆,又将注意力放回这些像是魂器一般的陈列品的本身之中。
这这是魂器吗?宫冬菱身处这么多盛放灵魂的魂器之间,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的确有些渗人,连脚步都迟缓了片刻。
放心,这其中有魂体存在的皆是自愿呆在我身边继续等待回到轮回或是自己世界的,那些想要夺舍的魂体都被封印住了。
蔺老知道她在怕什么,宽慰道。
他也是松了口气,看她这幅表现明显是没想起来,蔺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给邪神带来麻烦。
回到自己世界难道蔺老这里也有来自其他世界的魂体吗?
宫冬菱惊讶道,便也将系统不是这个世界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没错,而且我认为即使是那些,也不是来自于一个世界,倒是有几分神奇,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鬼人神三界之外,更有其他我们未知的地方,据说只有飞升成仙了,才能触及到其他的世界。
自己就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宫冬菱自然赞同蔺老的说法,只是这说法却让她一在意,怎么两个世界的边界开始越来越模糊起来了?
神界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邪神便是来自于神界啊,大概就是跟修仙界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谢瑜对自己的平易近人时常会让其忘记谢瑜甚至是上古的邪神,在融合了邪魂之后,不仅继承了那力量,甚至都有了那邪神万年的记忆和气息脾气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宫冬菱突然想起谢瑜那日设置的结界,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东西,心中一紧,不知作为邪神的谢瑜在神界可有什么仇敌。
她这样私自在凡界难道不会受到其他神仙的制止和非议吗?
邪神私自在凡界,难道不会引起什么动乱吗?
在宫冬菱的印象之中,神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会让凡人所接触到的,要不是古书中记录了历来飞升的大能,那修仙成神之路甚至听起来就像是诓骗人的东西。
蔺老深深看了宫冬菱一眼,知道谢瑜什么也没跟她讲过,便随意解释道:
这恐怕只有邪神自己知道了,不过早在之前,邪神就游历过三界,还就此创造了魔族,你不是魔域之人,可能不清楚这些历史。
邪神虽然叫神,但传言中说她其实是半神,是只有与神媲美的能力,但是还没渡劫飞升,所以也没有自己的尊位。
谢瑜从未提过天界的事,只是跟她一起在这凡界当个凡人,也没说过要飞升,恐怕是与天界有什么渊源,天界的目标很可能是将谢瑜带回去,但中央系统的目标却是让邪神就此泯灭,二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冬菱有一种可怕的直觉。
虽然她知晓即使是天界似的设定也只是虚幻的存在于书中的,但这一趟拜访却就是让她感觉在真实与虚假的交织中,似乎两个世界渐渐起了交集。
或许是问题太高深,宫冬菱总感觉自己已经渐渐触到了答案,但却又离答案极远,便是将问题暂时放到了一边去,专心问蔺老怎么对付系统。
这魂体可能跟你说的不太一样,我被下了禁制,很多事情都不能说,最重要的却是如何能将魂体从自己的身体中驱逐出去呢?
宫冬菱跟蔺老说着,在禁制下,她若是跟别人这般没头没尾一阵玄乎地讲,只怕是个人都听不懂。
但蔺老明显见多识广,缓缓点了点头。
他看向宫冬菱的眼神也是一变,只因他从前以为谢瑜的师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正派之人,修为也浅,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想来也是,能被邪神爱上的,会是什么普通之人吗?
虽然宫冬菱并没有多说,但是蔺老可以肯定,她体内的魂体极为强大,甚至比自己见过的所有魂体都要强。
毕竟就连这个禁制,对于一个没有灵力没有载体的灵魂来说,也是极难做到的。
能不能将魂体引出来,有个关键的前提,你首先必须修为比那魂体高深,蔺老说完,便是一顿,深深看向宫冬菱突然失望的表情,才将话说完,若是你比不上那魂体修为,找其他人帮忙引也是一样的,我就帮过不少人引过。
那蔺老能帮我看看吗?宫冬菱果然又从失望中恢复了些许,请求地看向对方。
蔺老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便是点头:你闭眼,我用感知探测一番。
说着便是将手放在她头上,也闭眼起来,但就瞬间之后,蔺老在有所防备之下仍是被那威胁警告之意弄得浑身一震,睁开眼睛后眼前仍是眩晕一片。
似乎是察觉到了蔺老的动静,宫冬菱也瞬间睁开眼睛,担忧地看向蔺老道:您没事吧?
她也想起来了系统属于这个世界不能探寻的东西,蔺老再怎么知晓其他世界的存在,终究是个书中角色,也不允许拥有觉醒的机会。
这正是蔺老上回在看璇玑草梦凝珠是所感受到的那股冲击灵魂的警告,不过这次更加的强烈,似乎就是识海中的那魂体的冲击。
他忽然明白了,上次之所以宫冬菱的璇玑草梦凝珠中会有如此封印残留,正是因为这魂体。
上回蔺老被魂体的力量所击垮,但其对谢瑜却根本没用。
便只有一种解释,这东西来自天界,是神力范畴内的产物。
等身体缓过来些许,他才凝重对宫冬菱道:我跟你说一个事,你不要震惊,你身上那魂体的确不是凡物,不仅不是凡物,还很可能来自于天界,也就是我们触不到的飞升境界。
这话确实是宫冬菱从未想过的,她的声音微哑:天界?
系统若是来自于天界,那宫冬菱一直以来的猜测就要被彻底打破了,因为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一定全是书中的虚假了,至少天界是真实的。
我有幸感受过一次天界的威压,的确跟这股强势气息一模一样,但若是跟天道对着干,很可能不会有什么善终,所以我还是劝阁下先不要轻举妄动。
宫冬菱虽然走这一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至少将系统的本源挖出来了,那中央系统竟就是天界背后的势力。
那作为邪神转世的谢瑜难道真的就只是一本虐文小说主角吗?
思绪到了这一步,很多都清晰明了起来,很可能一切的源头就是天界,天界将邪神放入了固定的剧本之中,便是形成了那本虐文小说。
至于自己的穿书行为,回忆一番,可以发现中央系统态度的转变其实发生在谢瑜变为邪神的前后。
很可能便是天界允许谢瑜作为凡人被困在这个剧本之中,但若是她觉醒为了邪神,天界便不能容她。
黑化值是衡量其危险性的重要原因,所以自己一开始的任务是感化谢瑜,降低黑化值。
蔺老最后一句话将她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若是你实在需要分离那魂体,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邪神了,除了她没人能制服天界那神力。
他虽然知道谢瑜已经在准备一切了,但是却不敢告诉宫冬菱,怕为牵引出从前的旧事,只能这般隐晦地提醒她。
对了谢瑜!
根据系统最后的要求,看来天界这是想要邪神的命,不知道谢瑜是否已经知道了天界对自己强烈的敌意。
震惊之余,宫冬菱一下子便是担忧起谢瑜起来,本来她以为结局再怎么也不过就是个小说世界崩塌、她和谢瑜消亡,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谢谢蔺老,我会听从你的建议的,今日带给你的麻烦之事实在是抱歉,不知道蔺老有没有因此受伤。
宫冬菱想起之前系统对蔺老的冲击,整个人又很是愧疚,若是自己早些记起曾经发生过类似的警告冲击,她定是不会再让其过来感知。
无碍,这也是我研究中的一环,第二次接触到神力却也有新的感悟,我还要谢谢阁下,毕竟这神力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
蔺老风轻云淡摇摇头,总算是给了宫冬菱一点宽慰。
和蔺老告别后,宫冬菱立刻御剑飞回镜宫,恨不得早点将此事讲给谢瑜,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御剑的剑修在魔域的天上倒真是格格不入,幸而最近奇事实在是多,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宫冬菱的房间依旧空无一人,谢瑜不在,但她此刻已经等不下去了,便直接转身跑到隔壁正殿去,敲了敲门。
还在绣盖头的谢瑜听到外面的动静,拿针的手一抖,就直接刺入了食指指腹之中。
谢瑜已经知晓外面的人是宫冬菱了,哪顾得上流血的指头,匆匆将还没完成的盖头收入了屉中,便是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青丝。
解开禁制,她从前人在屋子里是从不给门下禁制的,只是这几日在绣这玩意,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再加上宫冬菱就住隔壁,随时都可能就此闯入
看见她已经绣废两条的盖头。
所以她今天格外谨慎,打开门后看着许久未见的师姐,心中还是一阵慌乱,甚至横在了门口,没有让宫冬菱进来的意思,声音在紧张的衬托下还有些冷意:
师姐,怎么了?
宫冬菱也觉得谢瑜很奇怪,但还以为其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是也尴尬了片刻,才道:我我知晓了一件事,想来告诉你
什么?谢瑜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逐渐冷却下来的宫冬菱也清醒多了,终于想起来自己就这般冒冒失失地讲这些,又说不清楚如何得知的,到时候她问起来又该如何解释?
这让宫冬菱的到喉咙口的话又艰难咽了回去。
但什么都不说又会很奇怪,于是她的眼神在谢瑜身上一阵乱飘,忽然就发现了食指上的一点殷红血色,脱口而出:你手怎么了?
看伤口,好像,是被针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三夜没睡觉的阿瑜看着盖头:这绣的是什么丑东西!!
啊啊啊我来了,我真没有偷懒,孩子只是没有大纲乱飘了好多天,现在快完结了一下特别卡文呜呜呜呜,不过经过一天的重写重写再重写我终于全部理顺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卡文啦!所以之前可能会有细节家人会发现可能有些小bug,唉原谅没有大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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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松动
宫冬菱一阵奇怪,为何谢瑜手上会出现这般被针刺的小血口呢。
抱着疑问,她接着往谢瑜手上其他地方看去,在谢瑜迅速收回手之前,发现了除了这一处正在渗血的,其他地方竟也有这样的小针口。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便想到了原著中谢瑜被人用银针一根根刺入身体内折磨的场景,以为谢瑜又被什么人欺负了。
谢瑜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怕被宫冬菱看出来其实是因为自己在绣那盖头,便是一下将手藏在了袖子下。
想起自己还要维持对师姐强势冷漠的人设,谢瑜继续杵在门口,什么也不说,将目光飘向别处,也不看师姐,怕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什么情绪出来。
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对方两眼。
却发觉师姐的脸色眼神越来越不对,似乎是有些心疼又愤怒的模样。
宫冬菱不由分说,便是扯过谢瑜隐在袖中的那只手,一点点细细查看起伤口,好在那些小伤口都没有深入血肉之中,只是刺破了表面,就连那个血口也似乎很快就能愈合。
师姐不生我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