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姑娘?”凤灼华回过头,“这么远的距离,师叔还能看得清她们的容貌,视力委实不错。”
苗渺眨了眨眼,“我是说身材很不错。”
凤灼华默了默,搂着苗渺跳下了树,“我们回去吧。”
“可是,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明日早起,出发去南疆。”
“呃,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苗渺跟上凤灼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两眼,“大师侄,我好像看到宿公子了。”
凤灼华点头,“我方才也看见了。”
“他们不是去南疆了吗,怎么还在晋城?”苗渺疑惑的问。
凤灼华沉吟半响,摇头,“不知道。”揽过苗渺的肩,不然她再往回看。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客栈,苗渺试探的问:“大师侄,你的伤好了吗?”
凤灼华脚步顿住,回过头,似笑非笑,“师叔是想问我,今晚你能不能睡榻上吧。”
苗渺眸光一亮,“那我可以吗?”
凤灼华只是挑了挑眉梢,并未答话,抬步踏入了门槛。苗渺连忙跟上去,不死心的继续问:“我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凤灼华还是不说话,苗渺眼珠轻转,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你不说话就是可以了。”
罢,越过凤灼华,一溜烟儿的跑了上去,打算先“占地为王”。
连续睡了几日的凳子,这*苗渺总算是如愿睡了榻,即便次日早起,依旧觉得通体舒透,感觉妙不可言。从前苗渺可不觉得睡榻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自打这几个月三天两头的露宿野外后,苗渺对榻这种东西有了十分深刻的喜爱。
两人次日一早,便收拾好行囊结了账,离开了晋城。
赶路的时候遇上暴雨天,是最让人讨厌的,眼看离南疆不远了却下起了大暴雨,这让苗渺很是郁闷,因为这意味着,她见到云楚的日子又要往后挪上一挪了。
山洞中常年没有日晒很是阴冷,而且并没有能生火的东西,苗渺冷得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为防止有野兽袭击,凤灼华在洞口处设置好禁制,回来时看见团成一团的苗渺,眉梢轻挑,走到另一边盘腿坐了下来。
外头电闪雷鸣,雨声哗啦,凤灼华老神在在的打着坐,苗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无血的小脸,双眼通红,下唇被咬得死白,“大师侄,你冷不冷?”
凤灼华掀开眼皮,身子往后靠在石壁上,松开盘起的双腿,张开手,苗渺见此,立即爬起来,摸索着扑了过去,双手环住凤灼华的腰,小脸在他的胸膛上不停的蹭,“大师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嗯,我也知道我很好。”凤灼华声音很轻很柔,只是在苗渺看不见的地方,眼底神色却很是凝重,隐隐还灌着一丝杀气。
眼前的怀抱很是温暖,又因着惧意,苗渺很快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凤灼华抬手,点了一下苗渺的睡穴,轻声道:“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外头的呼啸声似乎越来越大了,被拴在洞口的马突然不安的嘶鸣了起来。
凤灼华打横抱起苗渺,走到洞口前,直接用内力震毁了拴马的缰绳,马得到了自由,立即头也不回的往雨幕了冲出去。凤灼华紧跟着冲出了禁制,雨水打落在两人身上,凤灼华很快便湿了个彻底,苗渺相对来说要好上一些,她裹着狐裘,狐裘全湿了,至少她里面的衣服还是未湿透的。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凤灼华低低的说了一句,纵起轻功,朝森林深处而去。
就在凤灼华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的那一瞬,原本安静的洞穴里,突然升起了一股浓郁的黑烟,那团黑烟渐渐的聚拢成了人性,发出了森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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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笙殿中,主人正欲入睡,三名不速之客突然而至。
凤饮歌蹙眉,“有事?”
伏越点头,神色凝重,“我要去一趟南疆。”
凤饮歌扫了眼伏越身侧的容羽和云袖,“你想将他们寄存在我这儿?”
寄存?容羽抿了抿唇,默默的低下头来。
“这倒不是。”伏越笑了笑,“他们想跟着我去。”
有什么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凤饮歌的视线倏地落在了容羽的身上,眸光骤然变得冷厉,“苗渺去了南疆?”
伏越无奈的点头,“没错。”
“胡闹!”一道气劲自凤饮歌袖中疾射而出,击落在石桌上,石桌“砰”的一声立即分成了两半。
云袖害怕的抖了一下,下意识往容羽身后躲。
凤饮歌想起了什么,冷凝的目光紧盯着伏越,“凤灼华带她去的?”
“是。”伏越道,“可事实上,是苗渺听说云楚去了南疆,央求凤灼华带她去的,你也知道,我那师侄大多数时候对苗渺几乎chong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凤饮歌没有做声,只是怒气却散了不少。
“而且,有件事情我必须与你说。”伏越叹了一口气,将凤饮歌回来之前发生的事情见到的说了一遍,凤饮歌听完,情绪并未有多大的波动,似乎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伏越见此,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
凤饮歌仰头,望向半空中那一轮盈月,半响,收回目光,“走吧。”
伏越挑了挑眉,心中想的却是,苗渺见着凤饮歌会是怎么样的反应,而凤灼华面对这个头号大情敌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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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和闪电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唯有那雨似乎并没有停歇的意思。身后的黑雾穷追不舍,凤灼华抱紧了苗渺,一刻不停的往前而去,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唯一想着的是如何要将身后这团邪气的黑雾甩开。
苗渺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了打斗声,猛地想起了那日客栈的场景,凤灼华白衣上的鲜血,惊得立即醒了过来。
雨水打落在脸上,苗渺有些睁不开眼睛,“大师侄。”
凤灼华脚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肩头上未痊愈的伤口似乎也裂开了,却有意识的护紧了怀中的苗渺,抹了把唇角的鲜血,温声道:“师叔,天还未亮,再睡一会儿吧。”
苗渺猛地推开了凤灼华,瞧见不远处那一团被淡蓝色光芒紧圈住的黑雾,瞳孔缩起。
尘封多年的记忆狂涌而出。
许多许多年前的那夜下着同样的大暴雨,一团诡异的黑雾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所过之地草木枯败,她漫无目的的跑着,哭喊着,就在她以为她会想那些枯萎的草木一样被黑雾杀掉的时候,师父及时出现救了她,也是自那以后,师父便不允许她晚上出门了。
苗渺对于南疆的恐惧,并不至于那些暗藏杀机的人,还有这些莫名其妙就会追着她跑的黑雾。
“苗渺,快跑!”
一声大喝传入耳中,苗渺回过神,下意识转身就跑,只是跑了两步,猛然想起了凤灼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又兜了回来。
正在结印欲封住黑雾行动的凤灼华苦笑道:“让你跑你回来做什么。”
苗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大,大师侄,你受伤了。”
“我的伤无碍,倒是你。”凤灼华眉梢一挑,“你再不快些跑,等会儿我困不住这东西,就得带上你一起跑,你知道你有多重吗?”
苗渺也不发怒,不由分说的拉住凤灼华的手,就往林子里跑。凤灼华心中微动,目光复杂的看着扣住自己手腕的小手,无奈的叹道:“师叔,你这又是何苦。”
“我知道那东西是冲我来的。”苗渺突然回过头,面色严峻的说了一句,随后将腰上的软剑抽出,单手御剑,身子一弯另一手拉过凤灼华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带着他跳上了剑,“这东西怕光,我们往有光的地方跑,它就不敢追上来了。”
凤灼华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了苗渺的背后,闭上眼睛,没有在说话。没有谁是愿意死的,更何况他并不想死。
苗渺循着模糊的记忆,总算是寻到了一处荒废的屋舍,进得屋内立即将火折子吹燃,用剑将木板chuang上的稻草扫成一堆,将其点燃。
外头传来了呼呼的风声,随着火光渐大而慢慢的隐了下去,苗渺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灼华吃疼的闷了一声,苗渺跑过去,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黑雾只需沾染一些,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能腐蚀,凤灼华的左臂上被腐蚀了一大块,血肉模糊。
苗渺蹲了下来,双眸浮上了薄光,“大师侄,疼不疼?”她是很想来南疆找小师侄不错,可若是因为小师侄而丢了大师侄,这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了。
凤灼华吃力的睁开眼皮,“过来。”
苗渺凑过去,“你想说什么?”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帮我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