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洛予安自小见得美男子自是不少,原不该为苍泽的样貌所迷惑。
可事实是……
她就是被迷住了。
沂水城中清隽男子自是不少,只是如苍泽这般面容清秀,性格洒脱的却不多。
也恰恰是这份矛盾,格外吸引人。
是以纵是这会儿见他言辞粗鲁,她倒也未心生厌恶。
她自幼被季沉鱼悉心教导,熟读女则女训,知晓女子该以夫君为天,但前提是,得遇良人,相知相惜。
看着苍泽以秋风席卷落叶的气势用完了膳,洛予安眨了眨眼,觉得他这吃相在她家里怕是见不得人的……
*
再说另一边,覃凝素得知洛予安去探望自家儿子后,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苍凌见她坐立难安,便一把将人扣在了身侧,“慌什么!”
“你说……若是泽儿唐突了予安可如何是好……”该说不说,知子莫若母,还真让覃凝素给猜着了。
相比之下,苍凌这个爹可就“没心没肺”多了。
“那孩子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哪有何唐突可言!”他说着,剥了颗荔枝往她嘴里塞。
“你也说了是未过门……”
“早晚的事儿。”
蹙眉扫了苍凌一眼,覃凝素无奈的摇头,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
见状,苍凌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沉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嫌弃我吗?”
“……不敢。”她回答的倒是干脆,却毫无诚意。
“敷衍我?”
“不敢。”
“……”
这明明就是在敷衍!
不悦的瞪圆了眼睛,苍凌面色凶恶的盯着她看。
要是换成以前,覃凝素怕是早就被吓哭了。可二人成亲已这么多年,连儿子都那么大了,她若是再如当初那般怕他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只是……
心里虽不害怕,覃凝素却不会表现出来。
她给他倒了杯茶,柔声细语的安抚,“我哪敢敷衍你,喝口茶消消气。”
“哼!”一把夺过茶杯,苍凌不悦的冷哼,眸中却无怒色。
心知他吃软不吃硬,覃凝素也就不再招惹他,只安静的坐着,思绪却渐渐飘远。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那么害怕他了呢?
好像……
是那次骗了他之后。
那不是覃凝素第一次欺骗苍凌,却是第一次利用她的欺骗害了别人。
当时她独占了苍凌所有的宠爱,以至于他把从前的姬妾都赶走了,有背景的姬妾心里自然气不过,便明里暗里给她使绊子,让苍族的长老给苍凌施压。
那时她才意识到,离了他,她无路可走。
于是她不再任人宰割,而是选择主动出击。
其实是很笨拙的手段,她伤了自己,再诬陷是一名妾室所为,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
苍凌一怒之下将那人赐死,甚至连她的家人也一并惩处。
彼时覃凝素不知,还以为是自己演技逼真,得以瞒过他。
后来她才明白……
哪里是她智谋无双瞒过了他,明明是他着了魔的宠着她,明知那是她自保的小手段,却依旧配合她演了下去。
也是自那以后,她就不再想着怎么逃离他了。
有些人,不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