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张惜月愣神之际猛的摇了摇头,她锦熠彤不将此事告知陛下的原因不是她心地善良,是因为她忌惮她张惜月背后的势力,她害怕她将此事告知陛下后她会有与她当年那个小丫鬟一样的下场,她恐惧她的身边那个小丫头会因她而不得善终,对,就是如此,她一直与锦熠彤是死对头,她不可能对自己存有善心,半分都不会。
  还说什么留有情面,说什么不予自己计较,全都是假话,她们不过都是害怕自己身处险境,害怕自己的性命有所牵连罢了,张惜月回过神来,望着她们那远去的背影,口中发出一阵嘶吼,“锦熠彤,你莫在本宫面前太嚣张,记着,你若敢将此事公之于众,我保你活不过那册封大典!”
  熠彤与若霜的背影已经走远,但还是清楚的听到了张惜月的嘶吼,她那一声嘶吼如诅咒一般,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熠彤脚步顿了一下,眼光紧盯着前方思索,眼神涣散现出诸多复杂的情绪,片刻后便继续踏出脚步,对于张惜月的嘶吼二人没有理会与她,亦没有回头,二人就直直的向前走去。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凭借她父亲在朝中的实力将你杀了不成?”若霜自然也听清了方才张惜月在她们身后的嘶吼,与熠彤一样,她听了此话脑中的困惑也多了起来,此话像是诅咒,像是恨极了熠彤所脱口而出的狠话,二人一直向前走去,听不到张惜月的嘶吼,她也安静了下来。
  聪慧如若霜,但此刻的这句话,即便是她也分辨不出真假了。
  强压住听了张惜月的嘶吼后心中的烦闷与焦躁,熠彤有些逞强的将嘴角勾起,给若霜一个暖心的笑容,不以为然道,“她也就是在我们面前发发牢骚,放放狠话,三日后便是我的册封大典,我宫中现在到处都是守卫的宫人,大典上也满是朝堂众臣,任她如何也生不出什么事的。”
  “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霜柳眉紧蹙,满脸思索的表情,现在的感受就如同她很想做一件事,却想不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一般无奈,她希望自己想起来,强逼自己想起来,可天就是不随人愿不让她想到她该做的事。
  “许是你这几天忙坏了,想多了,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成日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若她只随口说一句你便终日提心吊胆的处处防着她,那该多累啊。”熠彤又与之报以一个漫不经心的表情,身后没了张惜月的吵闹嘶吼,这御花园瞬间安静了不少,挽过若霜的手,二人在张惜月不再嘶吼后放缓了脚步。
  闻言,若霜若有所思凝滞了一阵,随即略微赞同的缓缓点头,“好像也是。”
  见若霜点头,熠彤总算放下心事,昂起头挽着若霜一起向前方走去,可就在若霜没有注意看她的当头,熠彤眉间再次现出一个皮肤的褶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一丝担忧,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的恐惧。
  若霜点头后便没有再看她,只专心的迈出步子,看来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熠彤面上依然是暖心暖意的微笑,极力做出一副让人安心的模样,她害怕若霜看出她装在心中的心事,她强迫自己不再去反复回想张惜月方才所说的话,可她却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熠彤的背脊越来越凉,不觉中凉到了心里。
  这张惜月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猜不透,难道真如自己所说是一句气急攻心没有经过大脑而放出的狠话,不,张惜月虽然脾气颇大,性格也与自己不向附和,但不至于什么话不经过大脑便全部与人吐露,她必然是已经有了把握,心中也有了不小的胜算,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那么,自己此刻又该如何应对呢,她,是不是应该为自己,为锦夜昭做点儿什么呢.......也罢,熠彤在心中轻叹一声,她不是早已想好了一切的可能,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吗,即使她会因为这个册封大典而遭到众臣的不满,即使她会因为这个册封大典而遭到天下人的耻笑,那又如何,她还有锦夜昭,还有那个对她百般柔情,千般恩*的帝王,如此,她就算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也值了!
  踏上回宫的路程,熠彤的心中顿时释然许多,人生路上必然要经历许多的坎坷,这条路也必然会走到尽头的一天,若是能和相爱之人一起走完余下的路,那么,她不怕过早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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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三日,也不过是三个日夜三十六个时辰,可熠彤每个夜晚却是在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梦中度过的。
  梦中,她看见了一场白茫茫的大雪,满城的白色将整个天地都覆盖了,那白色消失的尽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悬崖边,一个红衣似火的女子站在那里,整个身子微微有些抽搐,身后的雪地中皆是刺目的大红色血迹,俨然是站在悬崖边的红衣女子一路落下的,多出的那一道红色血迹,与那一抹红色身影,在漫天白色大雪中显得尤为突兀。
  那女子站在崖边,没有回过头来,倏地,只听她发出一阵仰天冷笑,笑得凄惨,笑得悲凉,她抬头望着天,鲜红的血液还是从她身体中不断流出,将她身下的雪地印上了大滩血迹,一滴一滴,如同在冬日盛开艳丽的红色花朵,血流不止,但她好似没有丝毫感觉,笑声过后向后踉跄了几步,呆愣在原地,熠彤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却能切身感受到她内心的极度痛苦与不甘,那是要何等绝望无助才能发出这种哀嚎似的笑声......
  那抹身影时而清楚,时而模糊,那名女子愣在当地许久,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熠彤不知道为何她会在这个地方,为何会看见这个女子,但人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正因为这个女子在她所在的梦中从没有回过头来,也使她更加好奇这名女子的容貌了,她是谁,长相如何,为何会发出如此凄惨的笑声,为何会站在这万丈悬崖边?
  熠彤走上前去,试图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她慢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惊动到她,会发生什么自己极其不愿看到的事情,靠近......更近了,就在熠彤伸手便能立刻触及到女子的背脊之时,跟前的女子突然浑身一阵颤栗,继而双臂向两侧伸开,毫不犹豫向前一扑,决然跳下了悬崖!
  这一连串的动作来的太过于迅速,熠彤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她便已经跳下悬崖,消失的无影无踪,熠彤甚至没有听到常人跳落悬崖时应有的惨叫声,她当时想拉住那名女子,质问她为何要做如此傻事,这世间还有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还有很多她可以为之流连,为之生存下去的东西,可她为何偏偏选择了这一条路。
  就在女子跳落悬崖的那一刻,熠彤听见了千百个交叠尖利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那声音就如同方才女子的笑声一般凄凉,似是在为她即将结束的生命而唱起了一支极度悲痛婉转的哀歌,声音太多太杂,她辨别不出那是什么物体发出的,只觉得,那是从一种动物口中所出。
  一切的询问都已然无用,漫天的大雪依然在下,一切都随着女子瞬间的跳落而安静下来,若不是悬崖边上还有大滩血迹的存在,熠彤甚至不敢相信方才就有一名女子从这里跳落,方才,有一个年轻的生命截止在了这里。
  那凄惨哀怨的笑声依然萦绕在耳侧,久久挥之不去,在女子跳下悬崖的一瞬间,熠彤快速跟上前去,却没有抓到那名女子的半点衣袖,她探出头去,只见那名女子正处于急速的下落中,熠彤脑中依然清醒理智,在悬崖边上停下了脚步,没有与她一起*,她清楚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悬崖下不知名的角落一跃而出,接过那名女子不断下落的身体,与她一起快速下落,显然男子轻功了得,在他接过女子后,二人下落的速度显然要慢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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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醒来,熠彤的梦截止于她看到那名男子面容的一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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