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韵坐在沙发上,手撑着垂下的头做着深呼吸。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讨厌今天那种,像是被一群人咄咄相逼的感觉。一瞬间就气血上涌,有些反应过度了,林绍这种人,不该和他起冲突的。
  沉时韵越想越烦躁,深呼了口气没再想了。厉旭拿来的半瓶酒放在茶几上,沉时韵站起身,走出去推开了侧卧的门。站在窗边的厉旭转过身看她。
  “我没吃晚饭。”
  还没吃晚饭,也还不适合喝酒。
  沉时韵握着门把手看着厉旭,经过之前的事情,沉时韵现在的精神看起来并不好。厉旭走到她面前,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轻点了头跟在这时才转身的沉时韵后面走了出去。
  家里没什么食材,厉旭从自己那儿拿了点过来,随便烧了点吃的给沉时韵。
  反正沉时韵也不挑食,厉旭坐在餐桌一边,看着对面神情疲惫的沉时韵仪态端庄地细嚼慢咽着,依然美而高贵,就是被人抽走了神。
  明天又是一上午的课,喝点酒正好解解烦顺便早早睡觉,饭后的沉时韵对着电脑发了会儿呆,干脆关了起来,走到茶几边去拿酒瓶。厉旭刚要去帮她拿高脚杯,沉时韵从一旁抽了张湿巾擦了擦瓶口,直接对着喝上了。
  半瓶喝完,沉时韵脸没红,倒是肠胃里温温暖暖的感觉让她有些困了,厉旭坐回了沙发上滑着平板看着她。
  十月份的天气其实有些转凉,但厉旭仍是脱下了外套,衬衣的袖子挽到小臂处坐在一旁,看着眼皮开始不听指令的沉时韵:“大小姐要去睡觉吗?”
  沉时韵缓缓地眨了眨眼看他,静静地挪到了厉旭身边,环在他的肩上趴着,靠着温暖的热源闭上了眼睛。
  厉旭偏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又继续无声地看起了平板。过了一会儿,沉时韵睡熟了,厉旭才起身把人抱到了床上,打开床头的加湿器,自己回到了侧卧。
  第二天醒来后的沉时韵,好像想起了昨晚喝完酒趴到厉旭怀里的事,接下来的几天继续翻脸不认人,对厉旭的态度越发的冷淡。
  沉时韵因为那天的事本想尽量不出现在林绍的面前,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周里,林绍都没来上过小课。
  周五沉时韵正跟陆心原在图书馆自习的时候,一个沉时韵在大一通识课上认识的朋友,之前很久都没联系,却忽然发来消息,请沉时韵来参加她的生日趴。发了个定位来,又说正好二十岁生日让沉时韵周六晚上一定要去。沉时韵想了想沉女士让她出去多交点朋友的话,还是订了条真丝方巾作为礼物,打算去那儿稍微坐坐走个过场。
  周六晚上,厉旭把沉时韵送到ktv那儿,沉时韵还在冷着厉旭,下车前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冷声说道:“你就一直站在外面等我出来,不许回去休息。”
  厉旭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正在看着他的沉时韵,点了点头,看着沉时韵下了车往外走,然后开走去停车。
  ktv里,林绍勾着唇跷着腿坐在沙发上,透过窗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沉时韵,对着电话另一端阴阴地说道:“她来了”
  沉时韵进去之后,发现ktv被包场了,来生日趴的人坐满了好几个大包厢。沉时韵正打算从门口逐个扫过寻找生日的主角,就看到贺舒正好走了出来。
  贺舒披着件小外套,笑着过来挽沉时韵的手:“时韵,你来了啊,我还怕你把我忘了不会过来呢”
  沉时韵把手里的礼物递给贺舒,顺势把手抽了出来:“生日快乐,我也不怎么会玩,呆一会儿就走。”
  贺舒接过礼物,笑着帮她推开一间包厢的门:“没事,那时韵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
  沉时韵走进门看了看,这间包厢里坐着的人不太多,还有几个是大一一起上课时见过的,不都是生人。
  贺舒拉着她坐到了中间,端了几盘甜点水果放到沉时韵面前:“你先吃点东西,看他们玩会儿游戏,我去让人把喝的拿进来。”
  沉时韵谢绝了旁边女生邀请她一同玩游戏的好意,还是不自在的吃了几口东西。
  没过多久,贺舒带着几位服务生回来,端来了一堆饮料和酒,贺舒坐回她身边,问沉时韵想喝什么。沉时韵看了看盘里各色的饮品,想了一会儿从中拿了杯白水:“我喝这个就行。”
  贺舒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又去问其他人。一圈下来,贺舒看着没加入游戏队伍而是一个人干坐着的沉时韵,又坐回了她身边跟她聊天:“时韵,你现在还是在数学系吗?”
  “嗯”
  “诶,那你认识林绍和周祁吗,听说这两人也在数学,林家和周家在这个市还厉害的”
  沉时韵听见贺舒说到林绍,微微皱了皱眉,喝了口水没直接回答:“听过名字,但数学系人太多了。”
  “是吗,哦对了,我最近看了阿姨的电影,当制片人不主演了真的好可惜啊,不过出来客串的镜头虽然只有几秒也好美呢”
  沉时韵礼貌的笑了笑,虽然沉女士喜欢把她往外带,但沉时韵并不是很习惯听到身边的人聊起沉女士。
  沉时韵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待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把面前杯子中的水喝完,在一片喧闹中低头在贺舒耳边说道:“你们继续玩,我就先走了。”
  贺舒拍了拍沉时韵的手,很自然地接着话:“正好我要切蛋糕了,我去让人把蛋糕推出来,时韵你再坐一会儿,等吃完蛋糕再走吧。”
  沉时韵看着已经起身的贺舒,只好继续坐着。
  贺舒从包厢里走出来,没有去找服务生,而是点了根烟往门外走,拨通了林绍的电话邀功地说道:
  “林大少爷,药下好了,也喝下去了,等下包厢里的人我会支走,沉时韵一个人在里头,你一会儿进去应该药效就起的差不多了,”
  贺舒笑着听着对面的回应,弹了弹手中的烟灰,才发现旁边有人,大晚上穿着一身黑也看不清。贺舒也没在意,随便道了句抱歉就继续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事我办成了,城北那块地的事还希望林大少爷让林伯伯多考虑考虑。”
  林绍走到沉时韵的包厢时,因为贺舒的下一步活动安排,其他的人已经出去凑热闹了,沉时韵没什么兴趣,一个人待在包厢里等着分完生日蛋糕之后好离开。看到林绍走进来,沉时韵有些意外地皱了眉,眼神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
  林绍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眼神却有些讥讽:“沉小姐这么不屑看我一眼,一会儿怕是得后悔了”
  沉时韵看着林绍脱下外套又一粒粒地解着衣扣,意识到不对,手伸进了包中,看向林绍的眼神里逐渐起了杀意。
  林绍没注意到沉时韵手上的动作,转身刚打算锁门。忽然门被人猛地踹开,厉旭一脚踢上林绍的胸口,反手就将他按在墙上。
  林绍刚要开口甩身份,厉旭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俯身在林绍被迫后仰的耳边,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撕碎了猎物警告着他,然后把人踹出了包厢。
  沉时韵冷冷地看完了全程,阴沉地抬了抬眸看着整平了衣领后转向她的厉旭,无声地质问着。
  厉旭扯了扯领带,包厢内昏暗的灯光下,一步一步朝沙发中心的沉时韵走过去,眼神擒住她缓缓开口:“大小姐被下药了”
  药效还没发作的冷美人坐在那里,怒气已经发作的厉旭走了过去,每走一步,气场就吞噬过一寸对方的领地。
  韵韵:我并不需要你,我的刀已经在手上了
  啾啾:韵韵不是傻白甜,也不是无能娇花,其实她……有点……不要命……
  就那种亡命之徒不怎么惜命,随时可以玉石俱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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