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海葵看了看他的脸色, 看八爪一脸真是个智障的样子终于知道这回不是骗人的,又坐了回去,接着揪那点可怜的花瓣, 韩首长到底什么时候才给咱们派任务啊?我这个月都没钱了,再不回去吃军部我就得吃你们了。
你至于不至于啊,那么多钱都给出去?
海葵把一片花瓣塞进嘴里嚼了嚼, 又吐了出来:呸!你TM知道个屁啊?你拿着钱就知道满联盟淘零件,组装你那个破个人电脑!我们这种从黑市里出来的孩子苦啊, 他们都被咱们救出来了,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能不给点钱买好吃的吗?给着给着不就超标了?
真是自讨苦吃。终于结束了!八爪暗暗高兴了一下,把手里的器材一扔,往床上啪一声一躺,哎!终于结束了,今天复建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就能跟你们一块到处跑了。
你们技术宅身体确实不好,复个建这么长时间。海葵开了个地图炮,还暗暗拔高了一下自己,像我就没有事。
八爪哼了一声:你来试试啊。那可是覆盖性全面轰炸,炸得我全身粉碎性骨折,也就剩一头骨是完好的。还得多亏我们家八爪鱼了,不然你们现在见我也就是一摊碎肉。是不是,八爪鱼?
他朝自己身旁的床缝里抬了抬下巴,一只柔软的章鱼从床缝里流出来,一条触手轻轻拍了拍床单又钻了回去,简直像是一位深藏功与名的侠客。
海葵的眼神追着那只章鱼看了过去,盯了几秒之后说:你们家鱼鱼老藏起来,我之前还没怎么觉得,现在看起来有点好吃。
院外三千米,地下夜市,铁板鱿鱼,十块钱一串,慢走不送。八爪拍了一把床单,把自己家的八爪鱼的触手又往回藏了一截。海葵的精神体是个巨大的海葵生命体,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异,总之毒素厉害什么都能吃,比海葵本人的战斗力还强一截,谁也不敢保证这只大海葵会不会突发奇想要尝尝章鱼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海葵撇撇嘴,有点委屈地说,贵了,吃不起。啊韩首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咱们回去啊?!
现在啊!大翅适时地推门进来,正好赶上海葵的话头,接住了就答道,上头发话了,咱们今晚有行动。
黑信封?海葵兴奋地跳了下来。
大翅摇了摇头:很可惜,不是。不过他拉长了声音,需要我们小队四个人联合行动,一看就很重要。
任务呢?
队长手里。大翅往身后一指,季西风从门口出现。
休息得怎么样?任务来了。季西风也不走进来,只在门口宣布任务,今晚行动,逮捕赵燕川。
这么快?八爪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任务信息,我还以为得到选举完毕呢。
赵燕川的选举优势这么明显,难道还要等着他选上委员会主席再行动吗?
海葵下意识地反驳大翅的说法:可是军部不是要保赵燕山?
民意是最难揣测的。大翅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看似十分有深意的话。
八爪拖着刚复建完有点疲惫的身体走到门口点破了真相:其实是因为军部那边证据链完整了吧?
没错。大翅一点都没有自己刚装了个逼的自觉,连连点头道,情报处的这批人真是厉害,完整紧扣的证据链,再给我们三个月我们也搞不出比这好的来了。
那当然,他们有三万人呢。八爪伸出三根手指,重重地强调了两遍,三万人!情报处的三万人!这得花多少钱才能弄出来啊?
其实也没多少?大翅的话语也不太确定,大概有三四五六七八个鲸落那么贵吧?
那还不多?光咱们就花了多少钱了Y、X、Z、L。?八爪显然对自己的身价有很正确的认识,那全仰仗平时军部的同僚们一见他们就酸了,老在背后讨论他们的补贴到底有多少或者一场演习又花了多少钱。
那可数不清了。大翅一边开玩笑,一边拉出晚上的作战计划,这是我跟队长一起做的作战计划,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错漏?
队长跟你做的计划还有什么错,我信你们啦。海葵一眼都没有看,大咧咧地笑了一声就划了过去。
八爪仔细地看了又看,脸色有点羞耻又有点为难,我有点问题。暴力破拆这里,我恐怕做不了了。
怎么了?
八爪显然不想说,但是大翅和海葵的眼神又太热切了,他只能又轻又快地说:我还没恢复好!
他的脸色里不止有羞愧还有些难以启齿的为难,还有一点隐秘的担忧,在两个人的眼神下显得格外窘迫。季西风上前一步:那你就全程负责场外援助,等回到训练场再进行实战恢复。
是。八爪挺直了脊背,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海葵拍了拍手,舒展了一下身躯,可算是有任务了,这几天我可是闲坏了。
八爪陪着她笑了一下,看着海葵和大翅凑在一起商量晚上的作战计划,手伸到背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脊椎骨,笑容中带上了一丝苦涩,心想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跟你们一起做这种任务了。
他转身时却差点碰到季西风身上:队长
别担心。季西风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会好的。他并不是安慰,语气也不算好,但是八爪却如沐春风一般,季西风的这句话仿佛凭空给了他许多的力量。
无论多困难的任务,只要他说能成,那就能成。
他说自己会好,那就会好的。
八爪就是这样盲目地相信着他的队长。
当夜,八爪在赵燕川住宅对面的大楼上等待着行动时间的到来,个人终端上显示着一秒不差的首都星时间,当晚十一点,行动开始。
这个行动还要多亏赵燕川虽然与赵家关系深重,但是并没有住在赵家。为了保证竞选的成功,赵燕川主动搬出赵家,另外住在一处小公寓里。
虽说是小公寓,但是八爪看着这套房子可真不够小。要不是自己从小就像是长在赵家一样跟着师父学习,那恐怕也得奋斗个十几年才能买到这样的房子。
真黑,这帮搞政治的真黑啊。
他一边吐槽一边跟队伍频道里的队员对时:十秒。
准备好了。海葵作为破拆的主要人员应答道,手头的工具已经迫不及待了。大翅也在随时等待着。季西风心中默数了十秒钟。
三,二,一。
一声轻响敲破寂静的夜空。
严远洲就在家里,抱着一只大大的盒子,盒子里放着几只小鱼干,一条一条地喂给胖虎吃。说是小鱼,其实也不算小了,严远洲和季西风两个大老爷们一顿一条还能有的剩。但对于胖虎的嘴来讲是小了那么点。小树是不是还在旁边偷一条喂给胖虎,直喂得胖虎只知道张嘴。
自从几天前胖虎发现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零食吃,就对这个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偏偏他自己胸鳍短得可怜根本拿都拿不起来。从那天起,小树就成为了胖虎的专属投喂人员,敬业程度堪称史上最敬业饲养员了。严远洲也时不时投喂这个大胃口的小宠物。
小宠物还能看家护院,可经济实惠了。
严远洲一边投喂一边跟胖虎连告状带诉苦:胖虎呀,咱们家季西风又出去执行任务了,留下我们孤儿寡父的,可真是好可怜啊。
胖虎吃得开心,一边张大嘴,一边拍拍胸鳍。胸鳍拍在肚皮上啪啪响,表示自己同意的心情极为强烈。
没错没错!
胖虎一边这样想一边还回味着小鱼干的滋味,这条鱼儿可真好吃。
第88章 chapter 88
D06上,王常悯还在办公室里等着,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那个动作的效果到底怎么样了。
他反复地拨打着赵燕川留给他的通讯, 但是始终以不能接通结束,门外的的人已经听到了好几次王常悯摔通讯器的声音了。
联络通了吗?张教授溜着弯过来, 透过玻璃窗看了里头一眼,不想去招惹王常悯这种人,干脆就问问站在门口的警卫。
警卫转了转眼珠, 嘴角撇了一下,小声道:还没有
真是个废物。张教授冷笑一声,转身一把推开王常悯办公室的门,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一下,笑容瞬间爬了上去, 王局长,赵先生的联络什么时候才能通啊?
王常悯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压了压自己心里的怒气,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现在还没有通, 我想应该是咱们D06的线路出了问题,现在已经派人出去看了。
如果是平常,他这句话还真是没说错。D06毕竟偏僻, 离恒星也远,哪怕经过了改造,也就是刚刚到达人类能够居住的程度, 但是要像首都星那样发达就有点像做梦了。平时D06的通讯断裂还算是常事,毕竟无线波段并不算稳定, 但是现在却不太一样了。
走帝国通道的无线通讯是以帝国通道为介质实现通讯的,只要帝国通道不倒,那通往D06的通讯自然也不会断。
而王常悯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到来。
你在说什么?张教授看着王常悯故作平静的眼睛,你不知道通讯线路已经改了吗?
他本来心中十分气愤,气王常悯这个人居然如此糊涂还用着老的通讯线路,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哦,对。修改线路的时候你不在D06,你试着切线试试。
王常悯哪能不知道他其实瞧不起自己,不是他太过高看自己,而是这个张教授对自己的轻视简直能从眼睛里流出来。那倒也正好,他瞧不起自己自己也未必瞧得上他,一个疯子罢了,只知道窝在实验室里,他知道个屁。
张教授看来是不信任我啊。能切线的话,我早就切了,问题是切了也依旧联系不上赵先生。
什么?张教授对帝国通道的了解也并不多,但比王常悯多一些,当即挤到他面前夺过通讯器,反复切线。
但是,毫无反应。
徒劳无功地拍了拍通讯器之后,一丝恐慌终于爬上他的瞳孔。他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沉默的通讯器,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王常悯,奋力将通讯器一摔:完了
王常悯还在状态外,追问他:什么完了?到底什么完了啊?
张教授像是突然被他喊醒了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们!我们完了!说完他夺门而出,匆匆忙忙地冲进实验室。
王常悯追出来的时候,天空上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儿了。数列战舰横裂天空,以旗舰为中心呈十字形交错着,战舰快速降落时边缘与空气摩擦发出蓝色的焰火。
他们来了。王常悯心想。
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惊讶于这件事,尽管他自己并没有意识,但是从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
从被赵燕川说服加入那个奇怪的组织的那一刻,从走了赵燕川的关系走到D06的那一天,从他第一次用哨兵监狱的犯人喂养能量体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这一天。
数百战舰横裂苍穹,蓝色火焰划破寂静的空气,荷枪实弹的军人在地上奔跑。在D06这块地方没有哨兵也没有向导,只有无数普通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乱逃。
但是能逃到那里去呢?
联系不上赵先生,D06已经没有退路了。
是他吗?一支队伍的队长停在他面前,对着个人终端上的照片眯着眼看了又看,王常悯?王常悯看到这个人胸前的铭牌上写着什么东西,他又不敢靠近一点去看那是什么字。
是我。我王常悯一贯怕死,但此时此刻却觉得解放了似的,心中的枷锁一下子卸了下来。他主动上前一步,想要自我介绍一下,但又突然顿了一下,再没有说什么。
他本人跟照片上差别不小,毕竟他上次去更新个人信息还是在他进入政府机关之前。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发胖,整个人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五官端正,眉宇间还有少年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整个人像是气球吹起来似的,不仅身体胖了,就连五官都被挤得看不出原样来了,油腻得像是能从皮肤里冒出油来似的。
真陌生。王常悯不小心瞥到了一眼照片,心想,不仅脸,连名字也陌生。
是他,带走。那个小队长并没有再给他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朝身后挥了挥手,便有一队人走上前来。
咔一声,王常悯的手腕就被扣住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竟然不禁笑出了声:束缚石特制的手铐,没想到我王常悯这辈子还有这份福气,能被这玩意拷住。
束缚石难以开采,又很难打造成型,不然联盟也不至于把个哨兵监狱建到这里来,束缚石制品自然也少之又少了,凡是能用得上的,无一不是大犯要犯。
王常悯若是还是C系星域的小军官,那别说被束缚石拷住,那恐怕这一生到头也见不到这玩意造的东西。
还有别人吗?那个小队长看也不看王常悯一眼,毕竟王常悯在他眼里最多也就是个败军之将,还不知道有没有军,当然不需要多关注了。他们更关注的是这个星球还有多少通缉令上的人。
还有一个姓张的,还是个生物学教授?
张教授啊王常悯意味深长地开口,言语中颇有一股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样子。
看得那小队长那叫一个反胃啊,一脚踹过去,向着身边的队员抬了抬下巴:一个门一个门地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王常悯是吧?你看着!
王常悯自知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声提醒道:那个人手里有完成体的试验品。
是吗?那小队长笑了笑,扬声道,那咱们不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