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楼乃钟鸣鼎食之家消遣之地,林昀点了望仙楼最有名气的乐伶颖昕弹奏。
  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纤纤素手弹奏着曲子飞花点翠,乐声悠扬似汨汨流水敲击在林昀心间。他盯着怀抱琵琶的女子,浅色薄纱掩不住曲线玲珑的胴体,他最原始的欲望喷薄欲出。他转首回望林宸,林宸一脸冷漠,无动于衷。
  “兄长,可相中了颖昕?”林昀试探性的问道。林昀是林宸的弟弟,排行十八,两人自幼交好,打成一片。
  “子安,莫要玩笑。”他一脸严肃,眸色冰冷,不苟言笑。林宸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场打破了此时荒唐的气氛。他的思薇没有找到,他的全身心系在思薇身上,其他女子一点兴趣全无。
  “兄长,如此俏丽佳人我便独享了,没有你,玩的都不尽兴。”林昀再次小心试探林宸。
  “真是无趣”。林昀哂笑,识趣地闭嘴,整整衣襟,小声嘟囔了一声起身,拥着颖昕,掀开纷飞起舞的珠帘,与美人醉生梦死、共度良宵去了。
  “兄长,看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你有何心事,告诉小弟,小弟帮你解解闷,找一些乐子。”林昀打趣他道。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林宸冷言冷语道。林昀自幼与林宸交好,如今他的态度令他一头雾水,想必皇兄遇上了大麻烦,既然他不愿说,他便不问了。
  “听说兄长快大婚了,你这模样可别吓到未来嫂嫂。”林昀嬉皮笑脸道。
  “赶紧滚,哪凉快哪待着去。”林宸不耐烦了,他喝斥道。
  “昕昕,我们走,爷等着呢。”林昀的话音渐渐远去,而林宸却陷入了沉思。
  之前林笙接到煜王命令,若寻回王妃直接关入地牢,听候他的发落。
  “王爷,那日属下在刺客身上搜到了,这枚木制令牌,看令牌的制式是林昀府上的。”林笙谨慎说道。
  “怕是有人嫁祸他,如果我要刺杀你,我会告诉你身份吗?”林宸不置可否道。
  “王爷,璟王不得不防阿。”林笙道。
  “怕是有人挑拨我跟林昀的关系,我跟他自幼亲厚,本王相信他。”林宸叹了口气道。
  “王爷还是万事小心为妙。”林笙说道。
  “放心,我有数。”林宸,手握成拳,眉宇紧皱,他心不在焉说道。
  凡是犯重罪被囚在地牢的人,按律手脚皆带镣铐。但王府地牢狱卒皆怜惜言希莹,言希莹绝色女子却被沉重的镣铐的锁住,这位姑娘是犯了如何滔天的罪行,被王爷重重惩罚。
  但凡进入王府地牢的人,大概一辈子都出不来了罢。
  狱卒在言希莹的身上浇了一盆冷水,冷水从天而降,还在昏迷中的言希莹成了落汤鸡。
  她睁开双眸,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而她全身的衣服都湿了。
  她发梢上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在地牢冰冷生硬的地上,此时的她双眸晶莹明亮,如雨后打湿了的纤弱的海棠花,似含着朦朦胧胧的雾气,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狱卒听林萧讲,王爷下令抓回的女子,重重惩罚,但不许她身体发肤受损,大刑一律不准用,王爷虽然生气,但是心里稀罕着呢。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王妃,也跟抓我之人素来不相识。”她哆嗦着,哽咽道。早春地牢内见不到太阳,气温极低,她穿的单薄,又被浇了一盆冷水,同时身上沉重的镣铐令她行动困难。
  “还在这狡辩吗?一切自有王爷定夺,没有你说话的份。”狱卒咬牙切齿道,他取走烤在炭盆上烧红的烙铁,烙在一位男犯人身上,男子被割了舌头,不能说话,只能跪地求饶。
  “我没有狡辩,还请狱卒大人派人走一趟言府,我是言府的小姐,到时我是否为煜王妃一问便知。”言希莹在思索着如何脱身的法子。
  言希莹看的触目惊心,她害怕下一位受刑的是她。
  “那你亲自对王爷去说,我一个小小的狱卒,只执行王爷的命令,其他一概不管。”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管她是哪路货色,他只把人抓到就行了。
  “你们王府别欺人太甚,这个梁子我跟你们王爷结定了,强掳言府千金,我爹若报官,煜王麻烦便大了。”她的身后有言大人为她撑腰,从小爹娘对她宠爱有加,她的个性变得骄纵任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煜王的话如一声惊雷在幽深的地牢里回响。映入她的眼帘的是煜王,似墨般浓的眸瞳似涌着滔天巨浪,他一身玄色云纹掐金丝便府似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缓缓靠近言希莹,用手抬起了她的下颚。
  一脉脉含情氤氲着泪珠的桃花眼,纤长卷翘的轻轻扇动的睫毛,秀挺的鼻峰,虽堪称绝色佳人,但容貌气韵上却输江思薇几分。如把江思薇比作牡丹天色国色,而她便是出水芙蓉。言希莹是朝内叁品户部尚书的女儿。
  “你不是她,一群废物,抓错人了。”林宸的声音含了几分失望,他还是没找到江思薇,而婚期临近,还未找到江思薇,他的颜面将要被她丢尽,满朝哗然。
  “先放了她。”狱卒解开她身上的枷锁。
  言希莹活动一下全身筋骨,她戴了太久的枷锁,她揉揉微痒红肿的皓腕。
  她甩了甩手,抿着唇委屈说道:“那贵王府抓错人,我得讨个说法。”
  “他们抓错人,纯属是个误会,还望小姐见谅。”煜王赔着笑脸,拱手作揖道,以他的傲气和自尊做到这一步可以了。
  “随便一句就可以打发我了?”言希莹心知煜王权大势大,举她全家之力不可与煜王抗衡,她只能退一步,明哲保身,不与煜王牵扯到任何关系。
  “那小姐想要什么?”煜王的腔调已有几分不悦,他皱着眉。眸光凌厉似刀子,他的目光在言希莹身上打转。
  “只要王爷跟我道歉,派人将我送回言府,此事便了结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言希莹瞧着林宸眸色的变化,心里像如在数九寒天穿行。
  “你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林宸狞笑,世人常说他玩世不恭,霸道不留情面。既然言小姐来他府上做客,那便他好好招待安抚,等他找到思薇,大婚完毕。合适时机再将人完完整整送回言府。若现在送她回府,她必挑起事端,再无宁静。
  “你想做什么?还请王爷明说。”言希莹瞬间花容失色,哽咽道。
  “来人,将言小姐送至城外别院秉文阁住下,没我的命令,不得放她走出一步,言小姐的衣食份例全部按我的来。”林宸斩钉截铁说道,他做决定从不容许人违抗。
  “你凭什么关我,我这么多天不回府,若他们查出我的行踪在煜府,我爹娘不会放过你。”言希莹怒气涌上心间,她摆出所有架势,打算与煜王一硬到底。
  “我会派人捎信到言府,你被歹人所害,被煜王府侍卫所救,现正在煜王爷别院修养,不出几日便送回府,请两老放心。”他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他即将大婚,将言小姐留在府上不合适,传出去以为他喜欢拈花惹草,金屋藏娇呢。
  “你,快放了我!你怎么可以强人所难。”她的纤长的睫毛煽动着,神韵彷佛儿时的江思薇站在他面前,对他展颜而笑,她的笑点亮了四面风,好似天上的明月。
  “别废话,快带下去。”他苦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