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飞虎和几位将军全都愣在了当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到意料中的答案,轩辕澈淡淡一笑,转身迈步走回了主位,沉声说道:“赵将军,传朕旨意,大军连夜撤回坛城。记着,营帐都不需动,派几个手巧的士兵扎几个草人穿上咱们的兵服放在营外。咱们给精绝唱出空城计。还有,拨出五千精兵随朕潜入精绝后面,到时,咱们前后合围,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万万不可呀!”赵飞虎在听完轩辕澈的话后,首先开口说道:“陛下,不是属下怀疑陛下的计谋,只是,万一明日陛下所说的风没有吹起呢?就算是吹起,万一精绝没有利用风施毒呢?再者,最重要的是,陛下怎能只身犯险,即便真的绕道去精绝后方也应该是属下前去,所以,属下请陛下三思!”
听到赵飞虎的话,轩辕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起身负手而立看着半跪在营帐里的众位将领,沉声说道:“赵将军,你们不必再多言,朕意已决!相信朕,这一仗咱们定能取胜。再说,绕道去精绝后方,只有朕才是最佳人选,因为……朕自己的女人,当然要由朕自己去救!”
而此刻精绝大营,乌斯曼在巫医的诊治下,确定自己的确是中了腐尸之毒后,盛怒之下掀翻了桌子,一张俏脸之上满满的全是阴狠之色。
跟着侍卫的步伐来到营帐的程凤舞,远远便看到了巫医的身影以及乌斯曼盛怒之声,不禁眉头微皱,心怀忐忑的来到了营帐。
“母皇陛下,不知这么晚你叫儿媳来有何事?”看着营帐内一片狼藉之色,程凤舞垂眸压下满满的疑惑,躬身行礼道。
看着一幅柔顺模样的程凤舞,乌斯曼一双美丽的凤眸里瞬间凝聚起冷意,负手而立冷哼一声,说道:“告诉本皇,当初,本皇为何会同意你嫁给布吉拉土?”
垂眸而立的程凤舞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讥讽之色,隐在袖中的双手不觉紧握成拳。当初,程凤舞和李芸娘被轩辕澈送到了那种地方,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后来,李芸娘更因此沾染了风柳病,下体腐烂流水。可是,既便如此,却还是躲不过被那些又臭又脏的男人欺辱。程凤舞没办法,便想方设法的出去弄些药。那日,倾盆大雨,程凤舞冒雨去拿药,正巧遇到了乔装打扮来打探消息的布吉拉土。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缘故,亦或许是在男人堆里翻滚的太多,程凤舞第一眼便认出这个男人是怀着某种目的来的。因此,不仅用计结识了布吉拉土,还利用布吉拉土和宫中的王语嫣联了手。当时的轩辕澈已经回到了凤朝,王语嫣安排在轩辕澈人边的身带回了皇朝关于程蝶舞的消息,这让王语嫣寝食难安。虽然,轩辕澈对皇朝的一切守口如瓶,可是,王语嫣却不能因此而安心,所以,孤注一掷的王语嫣在明知自己在被程凤舞利用的情况下,还是接受了程凤舞的提议。
而布吉拉土,在和凤朝皇后见面得到一些宫中密事之后,对程凤舞更是信任有加。再加上,程凤舞曾经在深宫中步步为嬴过,更知道身为精绝二皇子的布吉拉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一个是为了爱而不得的爱情,一个是为了天下男人都想要的霸业,程凤舞就这样用她的身体,用她的诚府,用她的计谋,把永远都不可能联在一起的两个人联在了一起。甚至后来,王语嫣用自己的命来赌程蝶舞的未来都是程凤舞的计谋。而为了能让程凤舞摆脱凤朝,李芸娘不惜放火烧了那家勾栏院,用自己的命换取了程凤舞顺利离开凤朝。
精绝女皇的问题让程凤舞的心微微一冷,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对精绝,对乌斯曼,甚至是死了的布吉拉土不过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待利用守,便会弃之如敝履。可既便如此,程凤舞也不后悔自己的选择,现在的她孤身一人在这世上,活着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报仇。想到这儿,程凤舞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声音却依旧恭敬有加,柔声说道:“是因为儿媳对凤朝宫廷熟悉,是因为儿媳这里有母皇想知道的一切。”
听到程凤舞的回答,乌斯曼冷冷一哼,挑眉说道:“算你还自知之明。那你现在告诉本皇,你和程蝶舞到底有何恩怨?”
“恩怨?”程凤舞苦涩的低低喃了一句,抬眸看着据高临下的乌斯曼,一字一句的说道:“儿媳和程蝶舞之间岂只是恩怨二了便可以解释的,她是杀我娘儿的凶手,她害的我家破人亡,我怎么能放过她?”
“所以,你便背着本皇对程蝶舞下了腐尸散,是不是?”
不知道白日里发生的一切的程凤舞,闻言,微微一愣,还是点了点头,阴狠地说道:“不错,儿媳想要程蝶舞看着自己如何变成一堆白骨。”
程凤舞的话刚落,便感觉到一道身影突然闪到了自己面前,还不等她看清楚,便感觉自己的小腹一疼,身体一软跌倒在了地上。抬眸方才看清,正是一脸盛怒的乌斯曼。
“李凤舞,不要以为你知道些什么,便可以背着本皇做些小动作,布吉拉土的帐本皇还没给你算!”
看着乌斯曼的程凤舞,心中恨意涛天,恨不得上前把盛气凌人的乌斯曼撕碎,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恨意,相反,不顾小腹疼痛的她忙乖巧的跪在了地上,柔顺的说道:“母皇陛下息怒,儿媳再也不敢了。”
“李凤舞,你觉得你还会有下一次的机会吗?来人,把二王妃带到巫医那里,明日里要用的东西就由二王妃亲自来做吧。”
闻言,程凤舞明知乌斯曼不怀好意,却还是恭敬有加的点头称是,起身柔顺的跟着士兵走出了营帐。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程凤舞,乌斯曼垂眸看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右手,想着刚刚巫医的话,盛怒之下的她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便冲出了营帐……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终于来到,高高坐在特殊打治的龙椅这上的乌斯曼,透过薄薄的雾气看着不远处凤朝的营地,抬手感觉了一下风向,嘴角划过一抹得意之笑,转眸看着侍卫低声问道:“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在得到一切准备妥当的答案后,乌斯曼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单手执在下巴处,静静看着显入忙碌状态中的精绝士兵。忽然,就看到一个侍女打扮的人小跑着跑了过来,跪在了乌斯曼的坐椅之下,语带慌乱的说道:“女皇陛下,二王妃她……”
不等侍女把话说完,便看到乌斯曼眸里划过一抹冷意,冷冷吩咐道:“来人,把这个不长眼的侍女拉下去送到巫医那里做药俑。”
当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安静之后,乌斯曼看着被绑在架子上的程蝶舞,挑眉说道:“聪慧如你,应该能看明白现在本皇要做的事情了吧?你说,今日一战,孰嬴孰输呢?”
风轻柔的吹着,透过薄薄的雾气,程蝶舞看着不远处的凤朝大营,想着此刻轩辕澈会在做什么?在听到精绝女皇乌斯曼的话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轻轻说道:“女皇陛下是想利用这风,把毒气吹到对面的营地。”
闻言,乌斯曼轻轻一笑,点头说道:“程蝶舞,不得不说,你很聪明,怪不得凤朝国君明知道危险还会亲自前来了。呵呵……这情之一字,可真的害人不浅啊。”
听到乌斯曼的话,程蝶舞的眼里划过一抹深深的愧疚,恨不得此刻便能去轩辕澈的面前,让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苦涩一笑,语带难过的说道:“女皇陛下,虽然,精绝和凤朝所推崇的不一样,但想必你对凤朝文化也深有研究,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佛法有云: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女皇陛下,其实说来,咱们都是一样的的。不是吗?因为所谓的爱,宏哥失了命,为了所谓的爱,才有了这一场战争,为了所谓的爱,让千千万万个人不能去爱,不得不放弃爱。”说着,紧紧闭了闭双眼,再睁眼却清明一片,坚定的继续说道:“如果我知道会是今天这番场景,我一定不会逃避,一定一定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哪儿怕是一分,哪儿怕是一秒,也不后悔。可是,女皇陛下,我却不会因为这所谓的爱而伤害别人,甚至是用他人的性命去换取根本得不到的爱情。更别说是一种天人永隔永远无法成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