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大约六十多岁了,留着白胡子,让沈兵觉得象个骗子一样,被齐振远派人带了过来,一脸的不情愿,但当他看到身上插着针的蒋雯雯时立刻愣住了,围着蒋雯雯的转了好几圈,眼睛立时放出光来。
“谁治的?”老中医声音有些发颤。
鲁洋急忙问道:“怎么了?”
“我可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大量用针的手法,”老中医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昏睡中的蒋雯雯,“但这每一针都不是瞎扎的,这孩子是不是精神上有点问题?”
“您还不知道呢?这是蒋雯雯,您听说过吗?”鲁洋立即回答道。
老中医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脸上竟然露出兴奋的表情:“是那个会通灵的孩子?”
看来蒋雯雯通灵的事情在当地已经是广为流传了。
老中医坐了下来,他似乎并不急于施救,反而给自己倒了杯水,对于医生来说,这个习惯多少令沈兵与霍欣桐感到有些奇怪。
老中医品了一口白水,说道:“通灵这事,咱们古代叫撞邪,邪气入侵,治的方法有很多种,常见的是驱鬼,不过呢,大多是骗人的,用针灸的方法来治撞邪才是正途啊!”
“您的意思是这是在给孩子治病?”沈兵忙问道。
老中医点了点头,见沈兵一脸的不信任,他反而笑了:“你们肯定不相信的,癔症听说过吗?发病的症状和撞邪有点类似,但也不完全相同,但针灸治癔症是很有成效的,你若说科学,估计很难解释清楚,就和眼前这情况一样,用科学,我解释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手法是为了治撞邪的,你们看,这几个穴位,”说着,老中医伸手指着蒋雯雯的玉枕与泥丸穴,“一个人如果精神上出问题,这两个穴位都很重要,不通则神散,肯定要插上一针的,这穴位就通了,邪就入侵不了,也就治了撞邪的病。”
沈兵和霍欣桐相互看了一眼,他们虽然知道中医博大精深,但是否能治这种病,却还是不太相信。
喝过了水,老中医也不再解释什么了,他似乎看出来了,再怎么解释,在场的众人似乎也不太相信,于是他走到蒋雯雯的面前,伸出手来,也不知怎么搞的,那手指仿佛舞蹈一般,在蒋雯雯的身前身后轻拂了几下后,针便消失了,再看老中医的手,手掌张开,四指并拢,那几根针已经被他夹在指缝间了,这个过程极为短暂,众人的目光虽然一措不措地盯着那只手,却依旧没有看清老中医如何施的手。
沈兵此时不得不承认,无论这金针渡穴的方法是否能够治一个人精神上的问题,但仅凭这取针的手法,足以证明中医的针灸之术有其独到之处。
随着针被取出,蒋雯雯本来十分僵硬的身体立即瘫软了下去,若不是鲁洋眼急手快,整个人便会摔倒在地上,在霍欣桐的帮助下,她们将女孩平放在了床上,老中医这时拿过水杯,深含了一口,然后冲着女孩的面部猛地喷了过去,如雨雾一般,漫天散花。
蒋雯雯突然从嗓子中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之声。
“好了好了!”鲁洋兴奋地说道。
见众人要围拢过去,老中医忙说道:“你们别这样,给她留出空间来,让她能够呼吸,”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孩子刚醒,还虚得很,我建议你们让她多休息一下,然后喂她点吃的,”犹豫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然后把他送到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吧!”
众人喏喏地答应着,这才送老中医离开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沈兵绝对不会相信中医会有如此奇妙之处,此时,看着床上呼吸均匀,脸色逐渐变得红润的女孩,沈兵觉得自己象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霍欣桐由衷地说道,她大概常年生活在城市中,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救人治病的方法。
“这老爷子在你们当地很有名吗?”沈兵不由地问道。
鲁洋骄傲地说道:“那是当然,整个县医院的中医科就靠薛神医一个人了。”
沈兵心中感慨,中医到底还是有些没落:“鲁仁杰的私人诊所也有中医科吗?”
“没有,他是什么病都看,看不了的就直接让人家去县医院,”鲁洋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突然想起来,鲁仁杰开诊所之前还真跟薛神医学习过一段时间,至于学的什么我就不懂了,肯定也是中医。”
沈兵暗自庆幸,刚才幸亏没有跟这位老中医说蒋雯雯身上这针是鲁仁杰所扎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薛神医在当地可以说是唯一的一名中医了,他既然感叹这针灸手法很独特,那么他为什么没有追根到底地问是谁施的技艺呢?
除非老爷子知道是谁下的针,也就是说,鲁仁杰做这件事时肯定跟老爷子说过,换句话说,老爷子说不定知道鲁仁杰的下落。
想到这里,沈兵心道,看来这位薛神医好会演戏啊,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回头看了眼正坐在蒋雯雯床边的霍欣桐,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显然,她也发现了薛神医隐瞒了事情,但两人都未声张,实在不想当着鲁洋的面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见蒋雯雯没有事了,三个人从房间退了出来。
“也不知道蒋玉兰怎么样了?”鲁洋担心地问道。
“你觉得呢?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霍欣桐问道,又补充了一句,“蒋玉兰和鲁仁杰之间有什么问题不?”
鲁洋愣了一下,摇头道:“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是鲁仁杰发现蒋雯雯通灵的事情,至于他和蒋玉兰之间,有些传闻,但应当是不可信的。”
“为什么?”
“人家鲁仁杰前途光明,蒋玉兰一个寡妇,”鲁洋说到这里,大概是想到这前途光明的人竟然会拿出枪来,只好又说道,“当然,很多事是不能从表面上看的。”
“如果他们之间真有问题,那么,我倒觉得鲁仁杰这么做不无道理,”沈兵说道,“他可能在极力保护这母女俩,而且刚才看得出来,虽然蒋雯雯身上扎了针,但显然是鲁仁杰想给她治病,而不是为了伤害她。”
鲁洋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眼角闪过一丝八卦女人特有的狡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