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现在就给你写3000字论文,从现有技术论证这一消息的不可行性。”一位诺奖得主傲然道。
  此言一出,空气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有须发皆白的马丁教授,坐在原位,双手握在一起,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目光沉沉。
  *
  六月,虽然不需要上课,但是乔御依然回到了阔别许久的学校。
  在路过学校atm机的时候,他思考片刻,掏出了离开三院时,国家发的银行卡。
  余额有零有整。
  两年的工资加绩效,竟然有三百来万。
  对燕大理工科教授来说,要三百万科研经费,也不算特别难。
  难的是挣到三百万。
  要知道,燕大教授现在的工资加上各种补贴,每个月也不过一万五六出头。
  乔御想了想,问系统:“你这几年,在华尔街割资本主义韭菜割了多少钱了。”
  当初给系统本金100万刀,那之后乔御就鲜少过问。
  系统:“还好,现在还不到一个亿。”
  “多少?”
  “3400万刀。”
  换算一下,也差不多两个亿了。
  钱到一定额度,真的就只是数字而已。
  乔御思考片刻:“让寻安制药去运营吧,设置个奖,横竖我也用不完这么多钱。叫寻安奖,奖励生物和数学领域方面的青年人才,四十岁以下。要求是华国国籍。”
  系统一愣:“也行,奖金多少?”
  “诺贝尔奖奖金多少?”
  “一千万克朗,折合美金140万。”
  “那寻安奖,就1000万人民币好了。”
  乔御一直觉得,国内各个奖项都有些抠搜。
  像是华国最高科技奖,也就500万。
  这导致大部分做科研的学者,长期都处于一种收入和学历不对等的状态。
  并不是说学历越高,挣的钱就必须要越多。而是这个付出和回报的比例十分失调。
  大概对科研人员要求太高,总希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国家给袁院士分了套别墅,都有人在网上大呼小叫。
  乔御自己也是做科研的,他日子过的很好,也从不缺科研经费。
  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清楚如今国内科研界现状。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需要乔御再思考思考。要设置一个奖项,从审批到委员会组建,再到拥有公信力,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反正最近他也没事干。
  *
  对于乔御的归来,燕大师生都表示了热烈欢迎。
  在他们的认识中,乔御几位教授只是出国学习了两年。
  至于是去的是长岛的冷泉港实验室,还是加州大学的劳伦斯伯克实验室,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没什么关系的。
  谭子睿教授请了三个月的长假,估计要下学期开学才会回来。
  乔御琢磨了一下,这学期都要结束了,占别的老师的位置,给学生们上课也不太好。
  但是之前连续两年的实验的确做的想吐,暂时也不太想开新课题。
  于是,他盯上了生科院其他孱弱的教授。
  今天,去寇教授的实验室逛逛。
  明天,到张教授的实验室走走。
  乔御道:“没想到两年不见,你都评上长江学者了。”
  他的语气十分欣慰。
  张开伟笑着回答:“嗐,我还是年龄大,加吃老本。最近其实没什么研究成果。我倒是挺怀念当初和您一起做实验的日子的。”
  张开伟在面对乔御的时候,甚至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
  乔御:“我今年的工作安排满了,暂时也没什么思路,明年再看看吧。”
  说着说着,乔御的电话铃响了。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大徒弟李华打来的。
  “老板,办公室,有人找。”
  ……
  ……
  邵凡兴是天海医药集团的总经理。
  如今,他正站在办公室,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虽然化合物“t细胞附着剂sti-217”的临床试验还没通过,但是他们这些国药药企却要开始准备竞标了。
  工厂建设需要时间,组织生产也需要时间。
  等hfda的审批通过再竞标生产权,未免有些太晚。
  国内药企目前的境地,是很凄惨的。
  研发,比不过欧美。
  仿制,干不死印泰。
  于是,有部分药企,选择捡一捡欧美药企的剩饭剩菜,看看能不能挑出啥能吃的。
  光是一个青霉素,各大药企都能为谁卖的更便宜打破头。青霉素虽然科技水准不高,也过了专利期,谁都能生产,但是好处是用量大啊!薄利多销,也是能挣到钱的。
  还有部分药企,则是和各大高校、医院合作,研究生产中成药。
  中成药有国家政策扶持。同样的药剂,换个“保健品”的名头,价格还能番几十倍。
  不过做中成药的药企,生意也不好做。
  毕竟“中医”到底有没有用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掰头清楚。
  而大多数人也分不清,“华夏古代炼金术”和“华夏传统医学现代改良升级版”的区别的;以致于看见“中式”和“医药”在一起,都喜欢一刀切,辱骂一通,好显示自己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近些年,这类药企也面临了不少质疑和压力。
  所以,目前的情况是,国内药企都急需转行。脱离药届廉价劳动力的身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刚研究出来的靶向药,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在来之前,邵凡兴已经被领导耳提面命,表示一定要不计成本,让乔御答应帮他们说话。
  邵凡兴很纳闷:“乔御就是个搞科研的,他说得上话吗?”
  他见过的科研人员,真的太多了。
  研究员们来问他们这些药企要经费、寻求合作的时候,总是满脸堆笑,唯唯诺诺。
  不管是普通科研员,还是教授级别科研员,也都要供着他,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他才是那个代表企业给钱的爸爸。
  他们的样子,实在让邵凡兴尊敬不起来。
  谁料如今,领导一个大耳巴子打在了他的头顶:“搞科研的怎么了,你敢瞧不起搞科研的?我告诉你,乔御不仅能说话,而且还有很大话语权。你信不信?”
  “这凭啥啊?”
  “凭全国十四亿人,上下五十年都未必能再出一个乔御,上面都要把他供起来了,你说凭啥?”
  总之,邵凡兴来到了这里,目的是和乔教授交个朋友。
  十几分钟后,乔御回来了。
  邵凡兴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乔教授您好,我是天海医药集团的代表,叫邵凡兴。”
  乔御给自己倒了杯水,扫了眼一边的人,问李华:“来干嘛的?”
  李华:“噢……好像是说来捐款。”
  乔御表情疑惑:“捐款?”
  邵凡兴咳嗽了一声:“乔教授,方便私底下说话吗?”
  是的,邵凡兴的策略,就是砸钱。
  他都四十好几了,要和二十多岁的乔教授当朋友,实在有些难。
  邵凡兴想的很好,以科研经费的名义,给乔御砸个五百来万,到时候还不是称兄道弟?
  国内学者大多都很难挣到这么多钱的。
  很少有人,能拒绝五百万的诱惑。
  邵凡兴家产都过千万了,他也拒绝不了五百万。
  当然,给乔御五百万,给上面报账五百五十万,自己作为中间商,倒挣50万差价,也是可以的。
  “不是要捐款吗?私底下说什么?”乔御的表情似笑非笑,“李华,给邵先生拿张表。”
  邵凡兴有些骑虎难下。
  只恨乔御是个棒槌,竟然听不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