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一愣,她仰头看了一眼天空,最后才发现自己确实走错了。由于自己拉不下脸,她只能无声地被诀曜拉着走。
大街上,一袭白袍玉冠高束的俊俏男子,正一只手拉着一位月牙白纱裙衫玉簪高髻的女子。两个白团团,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引来的驻足观看的人,已经可以围绕他们成一个圈了。
“我说呢,隔着八百里就能看到躁动的人,肯定是他们俩。”后邪双手环胸站在阙九宸和纪晚晚中间,丝毫不在意他那锃亮锃亮的电灯泡地位,津津有味,啊不,是回味无穷的看着不远处的人山人海。
阙九宸带有警告的目光瞥了一眼后邪,后者仍旧无知无觉,甚至自己还觉得自己站位妥当。
“他们两个人也真的是的,明明心有灵犀,明明暗愫情深,非得搞的谁也不理谁,要不我们推他们一把?”纪晚晚只顾着和后邪聊八卦,哪里发觉出来中间出现一个电灯泡来。
后邪很是赞同的点点头,还颇有架势地同纪晚晚说道:“再不推一把,倒时候回去,就更不好办了。”
“对对对。”纪晚晚点头如同捣蒜。
诀曜带着拉不下脸的云璃穿过人群,终于走过层层阻碍,与纪晚晚他们汇合了。汇合之际,他不动声色的将一路攥紧云璃的手松开了。
云璃抽回终于自由的双手,这个时候才发现手掌心已经微微出了一层薄汗,她将那只手背到身后,悄悄抹擦掉汗,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走吧,是这家赌坊里头的镇城之宝,据说是当年一个大户人家的儿子赌输压来的。”纪晚晚笑眯眯地看着云璃的小动作,虽说有那么个两三年没见,但是云璃终究是云璃,小性子还是没有变的。
嘴上说着不喜欢那个人了,动作也算是排斥,但是内心的喜欢,她自己是压抑不住的。没有人推一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是被动的状态。她作为好闺蜜,怎么可能不帮一把!?
诀曜这边听着纪晚晚的解释,点点头,迅速进入赌坊里头去了。紧接着,阙九宸和后邪都一起走了进去。门口外又只留下云璃和纪晚晚两个人。
晚晚撞了撞云璃的肩膀,朝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朝她问道:“还排斥着诀曜呢?”
“什么排不排斥,你这句话问的真奇怪,”云璃似是被问的心虚了,她小声嘀咕着几句话,立马撇开了话题,“赶紧进去把这岁月镜拿到手,去雪山寻寒冰棺。”
“诶,你这个人……”纪晚晚笑眼弯弯地看着突然害羞起来的云璃,话头里都忍不住带着笑意,紧紧跟上云璃,一起走进赌坊里头。
赌坊外。
“她们是要找什么东西?”魃女一袭黑衣罩着一个黑纱斗篷站立在原地,黑纱下的面貌令人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红唇忽启忽闭的。
站在魃女身旁,身高略微娇小的女子,正是不久不见和云璃是死对头的云芃。什么时候,她们两个人竟然在一起了。
云芃同样是一身黑袍,只是原先的墨发被挽成高髻,长流苏从高髻上垂下来,时而碰撞出泠泠响声。她肤质白皙如同蛋白一般,与当初那入不堪眼的疤痕竟不复存在了。黑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媚眼如丝的双眸,水灵光光的,仿佛镀上了一层毒霜,充满了毒恶。
“魔界人都说,渊篱魔君大人与凡尘的云璃魂魄融合在一块,无法分割。她们这一行,怕是想要与魔君大人分割开来。”云芃一击即中,她潜伏在魔界使者中间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黑纱斗篷下的魃女眯了眯双眸,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对策。云芃侧眸打量着那魃女侧颜,赌定对方在思考关于渊篱与云璃之间的关系,她赌一把。
“如果,我们趁着渊篱与云璃分隔开时,毁了渊篱的魂魄,届时魔界可是龙身无首了,魃女君上您又擅长幻化……魔界魔君的地位,又何愁得不到?”云芃端庄的姿态仿佛在讲述什么轻松的话题,她挺直身姿看着人进人出的赌坊大门口,胸有成竹的与魃女商策道。
魃女被云芃说的有些动心了,起初她决定跟着这群人进入这里,只是为了想看看他们在搞什么东西,却没料到,钻了这等空子。
机会这种东西,说来就来,让人猝不及防的。
压抑不住心里喜悦的魃女,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与云芃合作了,“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云芃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当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再一次变得阴狠起来,“云璃是我八百子的仇人,她一日能笑出来,我就一日不解怨气。”
“好,只要魔君之座是本座的,云璃这等凡尘之人,本座心情好帮你一把。”魃女宽袖一挥,可谓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云芃的合作。
云芃得到满意的答复,得逞的勾起意味深长的微笑,她带着恶毒和炙热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赌坊大门口,恶狠狠的心想着,云璃就算是命好逃脱那么多次,这一次,有魃女在,看她还怎么苟活于世。
……
“阿嚏!”云璃走在诀曜边侧,突然鼻头痒痒,她迅速抬袖遮住半张脸。狠狠的打了一个大喷嚏。待她缓过这个劲后,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就感受一道炙热的目光看向她。
“干什么,还不允许我打个喷嚏吗?”云璃拿出帕子随手揉了揉鼻尖之后,就作势揉成一团准备丢弃。
奈何她揉还没揉完,就被诀曜夺过去。云璃看着肮脏的帕子被夺走,一下恶心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她没想到这个人还好这口的?
诀曜似乎看懂了云璃这一记恶意满满的目光,他轻轻啧舌了一声,却并不着急着解释。反之将手中夺来的帕子用净化术弄干净后,才又把帕子塞回云璃怀中,低沉的嗓音带着稳重,“浪费。”
“嘿,我这——”云璃被塞的突兀,她硬是被踉跄的倒退几步,就只看见诀曜那意气风发的背影朝二楼走过去了。
生气也生的莫名其妙的,她还没那么情绪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