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荨秋差点落泪,她就这样坐在一个劫持她的绑匪车里,生死未卜看着外面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她甚至天真地认为方泽黎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会来救她的,她甚至在最害怕的时候,想到的人也是方泽黎。
谁知道方泽黎根本不管叶荨秋的生死,眼里只有陈思思。叶荨秋就这样看着方泽黎抱着昏迷的陈思思,他脸上对陈思思的关切让叶荨秋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可怜。
是不是自己如果这次死了,他们就能如愿在一起呢?泪水模糊了叶荨秋的双眼,让她看不太真切眼前的场景。没必要看了,叶荨秋绝望的闭上眼睛,“哗”地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咫尺之间,方泽黎完全没有看见她,车渐渐驶离。
叶荨秋把头靠在副驾驶的靠垫上,无声地流着泪。
突然,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拿着一把水果刀突然靠近她,刀锋闪着寒光,叶荨秋身子一颤,吓得闭上了眼睛,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或许,她真的要死了吧,不过也好,死了,心就不会再痛了。
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
可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感到手上一松,被绑着的手感觉没有了束缚。她睁眼一看,原来只是割断了绑在她手上的绳子。
她的手因为长时间的捆绑,绳结处被勒出了血印,手也很麻很酸,她费力的扭动着手,舒活舒活筋骨。
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给她松绑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可以走了。”男人发出低沉的声音,声音有些粗糙,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听见那个男人这么说,叶荨秋吃了一惊,那些人费尽心机把她虏上车绑架她,居然现在就让她走?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叶荨秋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问了出来。
“让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个男人突然暴躁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叶荨秋。
叶荨秋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下了车,毕竟这是唯一的机会,她这时候不下车就没有机会了。
她一关上车门,那个男人就踩足了油门绝尘而去,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中。
叶荨秋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路边,今天实在是发生很多事了,有很多又疑惑,有很多恐惧,也有很多愤怒。她太累了,她不想再去想这些事了,不想把这一切都搞清楚了,她只想回家睡一觉。
脸上的泪痕被风吹的有些干,隐隐作痛。虽然顶着大太阳,但她还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天气可真冷啊。
她没有开车,也没有坐计程车,她走回家了。这条路她走了很久,但她没有觉得,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路边被风吹起的沙粒迷了眼睛,走路有些恍惚。
“滴滴滴!你找死啊!”一辆车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着站在路中央的叶荨秋按着喇叭骂道。
“对不起啊。”叶荨秋有些歉意的弯腰道歉。
“走走走,别挡道!”
她连忙过了马路,呼出一口气。
终于到家了。
她拿钥匙开门,家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人气。她想起来了,家里的阿姨今天请假回家、小念和小花去参加兴趣班了、方泽黎吗?呵,他怎么舍得回家呢。
真好,只剩下我一个人,真清静。叶荨秋这样想着,她本来想笑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苦笑。她觉得这样的自己真难看,难怪方泽黎不爱她。
她洗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真的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朦朦胧胧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家里所有关于她的脸都换成了陈思思,小念和小花变成了陈思思的孩子,这个家变成了陈思思的家,他们成了一家人,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竟然连海边的那些回忆都变成了陈思思和方泽黎的回忆。
而她完全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幸福。她大声的喊方泽黎的名字,她喊“我才是你的妻子”,但好像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喊,所有人都对她视而不见。
只有陈思思走近她,露出的还是那种熟悉的虚伪的笑容,红唇轻启道:“这是我的家。”叶荨秋被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她就醒了。
这个陈思思仿佛已经变成了她的梦魇,吞噬了她的一切美好。
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这一觉叶荨秋睡得特别累,她用手慢慢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伸手慢慢摸索着床头台灯的开关。
“啪”地一拉,整个卧室就明亮了。突如其来的光照让叶荨秋十分不适,她眯着眼睛像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过了一会她才适应屋子里的光照。
她按了按太阳穴,因为没有把头发吹干,她有些头痛。看向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她都睡了这么就了吗?
觉得有些口渴,她穿着浴袍下楼倒水。整个家里还是悄无声息只有玻璃杯和大理石吧台碰撞发出的声响,在凌晨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哐当”玻璃杯摔在地板上四分五裂,玻璃渣到处飞溅。
叶荨秋心神不宁,失手不小心打翻玻璃杯,她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扫把把地上的碎玻璃扫了起来,边边角角都扫干净,她怕扎到别人。
就这样忙活完了,天还没亮,重要的是,方泽黎还没回来。
方泽黎现在一定应该守在陈思思身边照顾她,毕竟陈思思晕倒的时候,他紧张的脸色铁青,哪里还有空管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婆的死活。
叶荨秋自嘲的笑了一声,上楼了,一个人走在庞大的旋转楼梯上显得特别清冷。
另一边医院里。
方泽黎把陈思思送到医院挂了急诊,陈思思醒了过来,但好像还是很难受,一直抓着方泽黎的手不放。
“泽黎,我真的好害怕啊,我会不会死啊?你留在我身边陪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