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很喜欢来找炼狱杏寿郎,他喜欢看到这个总是精神奕奕,笑意融融的人类,他喜欢看到如松柏挺拔的耀眼火焰。
  这个人类的笑容,总是会鼓舞人心,现在回想起来,那双温柔醉意的眼睛很像恋雪,那一份包容,多么的相似。
  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就能平静下来,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和人类无异。
  所以他在最后送给了炼狱杏寿郎一个礼物。
  看着妻子和岳父步入天堂,猗窝座转身踏入地狱,第一眼就看见彼岸花花海中央站在一个充满笑意的男子。
  这里风很大,风一扬起的时候,满地的彼岸花便会游荡在空中,漫天飞舞的红色花朵转着圈圈令人眼花缭乱。
  红海中的亚麻色头发男子刷的打开金光熠熠的扇子,琉璃一样的眼珠端详着迎面走来的黑发男子,脸上是猗窝座熟悉的笑容,语调散漫的说道:“哦呀哦呀,这不是猗窝座阁下吗?你也死了吗?”
  猗窝座不爽的望着童磨,脸上的厌恶感蔓延开来,他觉得童磨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鬼,人间有他爱的人膈应他,地狱有这家伙来膈应他。
  他一步步走过花海,脚下随风摇动的彼岸花像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倒映在他蔚蓝色大海般的眼珠里,“你不是死了很久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童磨把扇子往上移了移,遮挡住半张脸,闪烁在扇子边缘的锋利碎光如银河落进他的眼中,没有笑意的眼睛望着地狱的入口,“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童磨轻描淡写,猗窝座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得到一句不完整的话后就再也没有开口。
  花海的世界再次陷入寂静,猗窝座脚步不停的往前走,簇拥的花海渐渐把他身影淹没。
  漆黑的花海世界里又只剩下童磨一人。
  ——
  灶门和伊之助挥起的刀还没有落在猗窝座身上,他破碎的肉/体就已经灰飞湮灭。
  在炼狱杏寿郎身上闪烁的白光褪去变成一颗颗白雪似的雪花往上升起,他们亲昵的围绕在炼狱身旁,然后像蒲公英一样飘飞离开。
  炭治郎紧张的来到炼狱杏寿郎身边,手足无措“炼狱先生,你没事吧。”
  炼狱杏寿郎精神奕奕的看着炭治郎,“啊,我没事!”
  他竖起大拇指想表示自己没问题,结果牵扯到伤处,一口血没含住,腥甜的血液如海波从口腔涌出,止也止不住。
  炭治郎大惊,上前扶住他坐下,缠绕在心脏的,刻骨铭心的心酸画面再次回忆在脑海。
  气若游丝的金橙色少年,用着舒缓的声线说着后事,遗言。
  坚持自己道路,相信着他,相信着妹妹的炼狱杏寿郎,在意气风发的年纪,阳光最美好的早晨,安静的离世。
  那是他,第二次在重要的人身上直面面对死亡。
  「挺起胸膛活下去,就算被自己的弱小和无力击垮,也要燃起斗志,咬紧牙关,向前进。」
  炭治郎在那之后,将炼狱杏寿郎这段话化作血液流进身体,用行动践行这股传递下来的意志。
  像指路明灯的炼狱先生不应该…
  炼狱杏寿郎瞥到炭治郎一脸快哭的表情,仿佛他快要死掉一样,瞬间便意识到自己现在惊心动魄的伤势可能吓到次郎長,他出言安慰“次郎長,我…”
  “炼狱先生请不要说话,调整呼吸止血。”炭治郎声线陡然下沉八度。
  炼狱杏寿郎看着少年布满阴影的冷峻面容后一噎,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待救援。
  他能从抱住他的少年身上感受到颤抖,像他曾经在雨天遇到的一只小狗,全身湿哒哒的,一抖一抖的在他怀里颤抖。
  他双唇翁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结了厚茧的手掌拍了拍炭治郎的后背。
  没等多久,蝴蝶忍带着治疗队赶到。
  炭治郎早在途中就提前让鎹鸦去联系蝴蝶忍,他害怕自己会赶不上。
  ——
  “左眼眼球没事,但是眼眶骨折了,恢复起来很麻烦,内脏也幸好没有伤太重,”蝴蝶忍看着病床上还在沉睡的炼狱杏寿郎,“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炭治郎靠在门外,打在脸上的阳光蔓延出暖暖的温度,使他有点昏昏欲睡,“我弟弟的伤势如何?”
  “炭治郎的伤口很快就会好,没有伤到内脏,而且止血及时,不出几天就能下床活动了。”
  蝴蝶忍从病房离开,轻轻拉上门。
  她和炭治郎一起步行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她斟酌了一会后,开口道:“次郎長大人,我觉得你很神奇。”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事的炭治郎精神免不了有些放松,这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慵懒,缺少了年轻的活力,“嗯?我很神奇?为什么?”炭治郎火红的眼眸映照进木槿紫的瞳孔中。
  “每次都能拯救大家于危难之中,像这次的事件一样,如果次郎長大人没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想象。”
  她继凝视着前方,“我甚至有时候会怀疑,次郎長大人是不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使。”
  蝴蝶忍行走在开满花的灌丛中,脑袋上的蝴蝶颤巍巍抖动,少女微弯的唇角让一切看起来都春意盎然。
  充满少女幻想的言语让炭治郎一愣,他摸摸自己的头发,瞳孔望着无垠的天空,“我倒真希望自己拥有那么点神力,这样鬼就不用再横行肆掠。人类和鬼的战争,也能结束。”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人类即使在夜晚也能毫无担忧的出来。”
  炭治郎信心十足的笑了笑,“说的也是,我们会成功的。”
  无限城
  随着一声声的琵琶声折叠起伏,铿锵高昂,一个又一个的上弦相继来到这里。
  无限城内的空间上下颠倒,一条条道路纵横交错,一个挨一个的房间就像随意拼凑出来的那般杂乱无章。
  穿着一身高雅的和服,姿势端坐在榻榻米上的黑死牟,他没有正脸面对大家,其他鬼能看到的只有他的的后脑勺。(上弦一出席)
  上弦二缺席。
  上弦三缺席。
  横在无限城内的楼梯上正鬼鬼祟祟的趴着一个鹄面鸠形的老翁,额头处的肌肤凸出一大块肉团,两边锋利的牛角直指天上,他没有说话,瑟缩着身体。(上弦四出席)
  其实在不久前,他突然得知上弦二和上弦三,上弦六相继死亡的消息很是惊讶,要知道上弦的鬼几百年来没有换过人,每一个拿到数字的人都是鬼中的万里挑一。
  短短的时间打败了无惨大人培养出来的上弦,他有预感,无惨大人一定很生气。
  难道鬼杀队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类吗?
  楼梯对面的和室里,一个画有精致花草图案的陶罐立在一间只有三面墙壁的榻榻米上,像一缕幽魂的上弦五玉壶从罐口冒出,玉白色的身体,脑袋上挂着几只婴儿大小的手臂,头顶长有一排颜色怪异像鱼一样的侧鳍。(上弦五出席)
  上弦六缺席。
  鬼舞辻无惨站在实验室中,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一圈圈挽起的衣袖叠在手肘处,一手拿着笔正快速的写着什么,谁也没有办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什么。
  过了一会,他停下笔,“我召集上弦,活着的只剩下你们。活了几百年连区区人类都无法打过,青色彼岸花也找不到。”
  无限城内骤然出现的威亚,把半天狗和玉壶按在地面,半天狗颤抖着身躯,玉壶像一张被踩扁的纸黏在榻榻米上,食物链顶端带来的绝对压制使他们有种濒临死亡的错觉。
  “我已经搞不懂让你们存在的意义了。”鬼舞辻无惨声线平淡,他摇晃着试管内的液体,反光的玻璃瓶身让他看到每个鬼的状态。
  无惨大人生气了!!!
  浓郁的死气一点点的笼罩在所有鬼的心上,让人头皮发麻,每一秒都觉得心惊胆战。
  玉壶动了动嘴唇,扁平的声音引来了鬼舞辻无惨的关注,在那双蕴含着人间无数生命骨骸的红色瞳孔中,他迅速说道:“无惨大人!!前不久,有不怕太阳的鬼出现了!!我亲眼看到了!”
  玉壶快速的把重要的内容提取出来,侍奉在无惨大人身边的几百年时间里,他知道无惨大人十分讨厌喋喋不休说不到重点的鬼。
  不畏惧太阳的鬼,鬼舞辻无惨当然感兴趣,不如说,这正是他想要的状态,像人一样行走在太阳底下,如今成品放在他眼前,他当然要抢过来好好研究。
  “玩了几百年的捉迷藏的游戏是时候结束了,产屋敷耀哉。”
  时隔一百一十三年,鬼舞辻无惨召集了上弦。
  一场人类和鬼的战斗,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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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会死是因为三哥那一拳,现在没有那一拳的大哥自然活下来。
  关于那个骚操作,看到你们的评论后,我瞬间觉得三哥不骚了,orz
  明天更不了,家里有事要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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