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呆在原地,想必已经在心里把梁赋骂了个狗血淋头,沈时冕又火上浇油道,“梁师兄说他想借我的丹术注解瞧瞧,我便作为回礼送他了。”
玄赢这下有反应了,“你怎么能把那个给他!”
丹术注解上可写着不少沈时冕没羞没臊的话,让小梁看去还得了?
沈时冕却面不改色,“无妨,我拓印了一份新的。”
玄赢虚惊一场,刚要瘫回去,就听沈时冕补充道,“哥哥没有精神,可要服益神丸?”
“不要!”玄赢一口回绝,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真的累瘫了,哪能沦落到靠丹药,他可以的。
沈时冕轻飘飘地嗯了声,目的达到,也就将益神丸重新收了回去,“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我们先去沐浴。”
玄赢巴不得休息一会,闻言忙不迭地点头。
沈时冕用刚刚遮盖他们的红布将玄赢裹起,就这么把懒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的玄赢抱去了屏风后的浴池里,池中镶嵌有恒温的阵法,水里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都是有益舒缓的。
玄赢下了水,靠在池壁闭目养神,再调整自己体内的气息,沈时冕也一样,他最近总是能察觉到身体中血脉之力的暴动,因此总要费神去压制它,今日双修之后,也许是内心最强烈的渴望得到了满足的缘故,血脉之力竟然安分了些。
过了一刻钟左右,玄赢吸收完池水中草药的药效后睁开眼,眸中的慵懒淡去了一些,抬腿踢踢沈时冕,着重强调,“回床上去。”
等他好了就把那破摇椅碎干净,再值钱也不能留着,更不能卖了或者送人!
幸好沈时冕没再说什么惩罚到期之类的话,否则玄赢现在就想弄掉那张摇椅。
沈时冕从表情里看不出乐不乐意,反正是点了头,玄赢吸取教训,没敢放心太早,沐浴完毕后,没再让沈时冕抱,径直把沈时冕仍在池子里,披了新的袍子慢吞吞往回飘。
浴池里也是个高危险性的地方,玄赢不会忘记曾经他们也在狭小的浴桶和灵泉中胡来过。
但他走了,沈时冕当然也不会继续待在原地,便随着玄赢一道离开。
走到离床不远处,玄赢目不斜视,一眼都没再看那个即将倒霉的摇椅,结果经过书桌时,却被沈时冕拉住,“哥哥。”
玄赢顿生警惕,精神一下绷紧,“你说要快一些的。”
言外之意就不要在别处浪费时间了。
沈时冕反而被他惊弓之鸟的模样惹得愈发难忍,刚刚销魂蚀骨的滋味还留在神魂中,根本经不起玄赢的一丁点撩拨,他握住玄赢的手腕,“嗯,只是让哥哥看个东西。”
玄赢瞄了眼旁边的书桌,得出了危险性远低于浴池和摇椅的结论,才跟着沈时冕的力道靠过去,“什么?”
沈时冕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坐到书桌前,从芥子袋里拿出一叠眼熟的纸,玄赢顿时浑身僵硬,不可思议地说,“这些不是……”被他毁掉了吗?
明明是在玄江门就被他连着盒子一起毁了,为什么这些信纸还能出现,沈时冕果然心黑手狠,连他都骗,还说没来得及看,肯定全都看过了。
后面的话淹没在沈时冕的动作中,沈时冕抽出其中一张,摊开在玄赢面前,“我想听哥哥亲口说这些,哥哥可以满足我吗?”
玄赢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匆匆一眼就拒绝读出来,试图用别的转移沈时冕的注意力,“以后再读,现在我们……”
沈时冕却不吃这套了,亲了一下玄赢的耳朵,却还是态度强硬地说,“哥哥读一张就好。”
玄赢没辙,毕竟自己的剑魄还捏在人家手上,只能硬着头皮去看信纸。
“今日,我……我与阿冕一同去后山寻药草,阿冕纯善……可爱,见到一只会讲话的人参精,一直说想要送给娘做礼物,他费了许多力气才抓住人参精,我真喜欢阿冕,希望娘见到他也会喜欢……”
“纯善可爱”的沈时冕侧耳听着,时不时打断。
“哥哥原来觉得我纯善可爱吗”、“看信的日期,那天哥哥明明是从我手中抢走了人参精”
诸如此类烦不胜烦。
玄赢声音越来越低,当面被拆穿编的瞎话实在是一种很羞耻的体验,尤其是写信的日期他和沈时冕明明水火不容的,他在信里却一直以一种至交好友,最喜欢沈时冕的态度说话。
如果单纯看信,就会同姜潋一样,认为沈时冕是个完美的青年,觉得玄赢喜欢沈时冕喜欢得不得了,全天下没人比得上沈时冕的聪慧可爱。
可实际上,信上的内容都是玄赢编造的,都是把他们互相使绊子的事情曲解了写下来,那些美好从来不曾发生过,沈时冕也不是那么个绵软可爱的师弟,而是一头心中有万千曲折的狼。
沈时冕却似乎很满足,留恋地蹭了一下玄赢的脸颊,“看着这些信,我会有种那些年哥哥真的特别喜欢我,从来没有排斥过我的感觉。”
玄赢想到沈时冕是真的喜欢他这么久,立刻觉得自己输了,见沈时冕似乎是真的高兴,那些被迫读信的羞耻感也淡去了许多。
不过他是真的不想读了,当机立断地回首舔了一下沈时冕的喉结企图转移沈时冕的重点,预料之中换来沈时冕更凶狠的反击。
一边读着信,一边坐着被qin入,宽大的长袍掩去了内里的情形,断断续续地读完信,又被压在书桌边沿再次紧密相连的时候,玄赢欲哭无泪地想,不就是惩罚你几天不让睡床吗,至于让他想正经去床上都那么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