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在努力地组织措辞,想着回去如何跟赖弥生好好解释一下关于生人魂的事情。其实这件事玉藻前大可以装作是不知道的样子,直接把生人魂就地处决,要不然的话把生人魂带到赖弥生面前处决也好,要知道生人魂不过是带着执念的杀人魂而已,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产生的,更不会把关于那魔的事情告诉赖弥生,但是,玉藻前觉得,既然自己是和赖弥生一个战线上的妖物,还签订了契约,那么就有必要把这件事和赖弥生说一番,再具体讨论一下关于那只魔的事情。要知道,魔之所以是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做坏事是没有下限的,如果他们想要折磨一个人的话,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的。
这个时候,赖弥生还在屋子里待着,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镜子上面,从镜面中反射出来的从前的故事中,开始回味着自己和妈妈之间的事情,回味着自己没见过的爸爸和妈妈之间的故事。这个时候,以为不速之客来到了赖弥生的屋子里,他看着赖弥生的举动,一眼便发现了赖弥生眼珠子中的不同寻常来,惊讶了一番:“呵,没想到你的血脉居然是还没有开发完全的。居然又长出来一样功能来。”
这不是赖弥生经常听见的声音,却像是噩梦一般镶嵌在赖弥生的灵魂深处,这是她恐惧的声音,此时只是在她的背后轻声说着这么一句听不出恶意的话,依旧让赖弥生毛骨悚然起来,她炸毛了,一下子就蹦起来,看着面前的魔,眼神里充满了戒备:“你来找我做什么?卞仁柏……”
“没多大的事情,就是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把我是狐族的事情,告诉玉藻前那只傻狐狸。”卞仁柏一点都不在乎这里是什么地方,用着比赖弥生这个主人家还要随意的态度直接坐在了一张长凳子上,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来,里面空荡荡的,一点水都没有——赖弥生的妈妈去世之后,这个曾经她生活过的屋子也像是是去了生命力一般,看起来是去了所有生活过的气息。
“你做梦。我是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玉藻前的。”赖弥生看着卞仁柏,强行压下那恐惧,“玉藻前虽然是妖怪,但是他是一只好妖物,他和你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一样,所以,你别想要影响他!还有,既然你已经成为了魔,那就不再是狐族的了,我没有必要把你的事情告诉他。”
“啊。你是这么认为的?还真是新奇的言论啊。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应该是只为了自己着想吧,因为担心着玉藻前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后,直接投奔到我魔族的怀抱中,所以干脆不把这件事告诉玉藻前,以防止某一天真的发生了你担心的事情,不是吗?”卞仁柏的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一字一句,直接把仓在赖弥生心里的那不堪的想法直接剥开,鲜血淋漓,“但是呢?人类小屁孩,有些事情可不是这么计算的,你不是开发了新的能力吗?那么,你就看看我,看看我到底是谁……”
卞仁柏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把一把拉过赖弥生的手,也不管赖弥生怎么挣扎,直接把赖弥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开始把自己的记忆,顺着赖弥生的这么一双手,开始不管不顾地传到了赖弥生的眼睛里,于是,在赖弥生的眼睛里,就出现了一幅她不应该看见的画面,画面里,卞仁柏的样子和现在看起来差不多,只是一头白色的长发格外显眼,嘴角带着笑,他的怀里抱着一只不安分的小狐狸,是一只玉面金毛九尾狐,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长这样的小狐狸,但是和玉藻前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赖弥生一下子就知道了,画面中卞仁柏怀中的小狐狸正是小时候的玉藻前!画面中,卞仁柏笑着,对小狐狸说道:“你可是九尾狐啊!天生具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你要记住,要好好地修炼,长大之后,来帮助你大哥我……
大哥……原来卞仁柏是玉藻前的大哥……玉藻前的大哥不是叫做白流澈吗?卞仁柏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很像是變伯……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正是玉藻前的大哥,白流澈,只是不知道,传说中应该死在妖族族长愤怒中的狐族族长的长子,未来的狐族族长怎么可能会从妖界逃出来呢?
“那么现在呢?你想不想把我的存在告诉玉藻前那只傻狐狸,我的傻弟弟?”卞仁柏看着赖弥生,一点一点地显露出自己的原型来,脑袋上面的耳朵,身后张扬着的六条尾巴,无不在嚣张地显示着他狐族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变成了这样子的卞仁柏看起来确实是和玉藻前很像,尤其是眉眼之间那种神态。
赖弥生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
赖弥生这么一句话毫无疑问地惹怒了卞仁柏,卞仁柏直接举起自己的手,一掌震碎了赖弥生用来怀念自己父母的镜子,镜子碎了之后,赖弥生就再也看不见那些珍贵的画面,她大叫着,眼眶瞬间就红了,立刻扑上前来,看架势竟然像是要把卞仁柏一口咬死。卞仁柏不过是轻轻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来,对赖弥生说道:“之前你不说,我想办法造出生人魂杀了你的母亲,现在你说不知道,我就震碎你的镜子,所以啊,你要记得我的好弟弟说一句,关于我的事情啊,也好让他看清楚,他交好的人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你母亲的魂魄被我扣住了,如果你不想她魂飞魄散的话,就把湖底的那只猫又放出来,让玉藻前带着猫又来见我。我会把我的位置告诉那只猫又。”
卞仁柏松开自己的手,一下子就消失了,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个赖弥生在原地不停地说着:“你是他的哥哥吗?一点都不像,怎么能这么残忍?卞仁柏,我要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