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名爵从矿坑里出来的额事后也受伤了……
骆卫源头一次有了要去看看骆名爵的想法,但是当他预备迈出那第一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有千斤重。
那矮矮的不及两厘米的门槛,他竟然都好像跨不过去了。
他竟然不敢再去面对骆名爵……
那个他忽视了很多年的儿子,在他想要关切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不敢去看骆名爵的眼睛了。
骆卫源的喉结滚了滚。
有些事情一开始没有做好,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去做了。
屋里,骆名爵没察觉到门口有人,也抬头看着祝月瑕道:“你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
两天后。
骆名爵伤口的情况逐渐愈合,医生检查过后确定没有大问题,就同意了他们回去疗养。
祝月瑕边收拾东西边高兴地说:“回去以后给你炖汤喝,我自己也喝一碗,养养肚子里的娃娃。”
骆名爵道:“你怎么比我还高兴?”
祝月瑕理所当然道:“当然要高兴了,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希望你多待。”
杨川去办出院手续,杨海留下来提骆名爵的物件。
祝月瑕扶着他的手臂往外走,骆名爵都无奈笑道:“好了,哥又不是病患,伤的哪儿有那么厉害?哥自己能走!”
他除了伤口还没结痂,都好的差不多了。
几个人走到了医院门口,杨川去开车。
骆名爵看了杨海一眼,“采石场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杨海一个人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入了神,连骆名爵说话都没有听见。
骆名爵道:“杨海?”
杨海骤然回过神,道:“什么?”
祝月瑕道:“哥问你采石场的事情怎么样了?”
杨海为自己之前的失神尴尬地笑了笑,“救援队的人把之后困在里面的人都救了出来,不过有两个人在底下受了重伤,刚一挖出来就咽了气了。剩下的人都已经安置的差不多了。”
骆名爵问道:“那童工的事情呢?”
杨海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早就已经举报给了相关部门,采石场是骆名阑名下的场子,相关部门看骆家态度端正,应该是不会牵扯到本家头上去的。”
之前爵爷就跟他说过,与其把这件事情藏起来,等着有一天被人撬出来当他们的小辫子,不如自己就把烂肉给挖了。
所以爵爷让他在骆卫源打点之前就把举报资料给交了上去,骆名阑这次就算是没被坍塌的矿坑压死,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骆名爵点点头,“那就好。”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再为骆名阑闹出来的事情头疼也不太好。
骆名阑怎么说都是犯了法,这次没那么好逃!
他刚说完,杨川就将车子开了过来,杨海伸手道:“爵爷,上车吧!”
骆名爵朝着车门走了过去,只是还没等他进去,身后的医院大门里忽然传出一阵吵闹。
“站住,别跑!!”
“……让开!都给我让开!”
“抓住他!”
混乱的声音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医院里不要命地冲了出来。那个身影直接朝着祝月瑕他们冲了过去,而在他之后的正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骆名爵一惊,连忙祝月瑕拉到了自己怀里,她先险些没有被那个疯子一样跑出来的人撞倒。
从他们身边跑过去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影,速度快的叫杨海都要咋舌。
骆名爵将祝月瑕扶好,紧张地看着她道:“你没事吧?”
第589章 妈,你救救我
祝月瑕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没,没事……”
骆名爵皱眉道:“以前的反应不是挺快的吗,怎么怀了孕突然就傻傻地,看见人冲过来了也不知道要躲开?”
杨海神情严肃道:“刚才那是逃犯吧,警察抓逃犯竟然都抓到医院里来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要是那个危险的病人在混乱中丢了命怎么办?”
祝月瑕怔了怔,才回过神,一只手指着刚才逃犯消失的方向道:“刚才那个人,好像是骆名阑?”
骆名爵一愣:“你确定?”
警察抓的人是骆名阑?
祝月瑕点点头。
正是因为骆名阑被人像个逃犯一样追着,还冲自己跑了过来,她刚才才会失了神。
可是骆名阑怎么会被警察追着跑?
杨海一愣,忽然惊讶出声道:“这小子该不会是东窗事发,不想跟警察回去调查,当了在逃犯吧?”
祝月瑕一愣,还真有可能!
骆名阑那么怕事,现在不想被抓去坐牢,逃了是在可能不过了。
看看他刚才逃窜的惊人速度就知道他不一般!
祝月瑕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是要帮警察举报他,还是任他自己跑?”
骆名爵背后的消息网那么灵通,他要是帮忙抓人,保不齐还真能先抓住骆名阑这个混账。
骆名爵薄唇抿了抿,“不用管他,是生是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但是当了逃犯,他的罪责以后只会更大!我们回去!”
骆名爵到底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骆名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也不想真就把那个混账逼死。
否则就算是老爷子那一关,也不好过。
祝月瑕点点头,跟着骆名爵上了车。
骆名阑成了逃犯的事情一下就在金昌传了开。
谁也没想到当初骆家那个得意的谈笑风生的二儿子竟然会有这么一天。那些从前和他有生意往来的人更是叫苦不迭——受骆名阑的影响,他们现在也要被有关部门调查了。
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受刺激最大的就是季胜月和祝梅!
季胜月都已经被骆名阑占了身子,自认为也嫁不了更好的男人了,祝梅为了让她嫁给骆名阑更是花了那么多心思。
可是现在一转眼,采石场被封了,骆名阑还成了逃犯!
这样的人季胜月怎么可能嫁?
就算是打死她,她现在也不愿意嫁进骆家当二少夫人了!
季胜月越想越是心颤,当天就哭晕了过去。
祝梅没辙,知道金昌是没有什么好处可以再捞了,又怕季胜月跟骆名阑不清白的事情被传出去,当晚就买了最末班的车票,带着季胜月回了季家,就连走的时候都是悄悄的,连祝家的人都没有告诉!
这天夜里,在所有人都睡着以后,一直等在电话边没敢睡的侯映红才终于接到了电话。
她整夜都守在电话边,几乎是电话响的一瞬间,她就立刻接了起来。
“喂?喂?”
电话那头是颤抖不已的呼吸声,过了良久才有一道虚弱的男声传进来,“妈……”
侯映红的泪水当即就落了下来:“你怎么样了?”
骆名阑害怕地蜷在电话亭里,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我暂时找到了一个藏身的地方,我也是等着夜里没人了才敢来电话亭打电话。妈,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挠着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说道:“妈,我不想坐牢!”
侯映红的心一阵阵地疼。
谁也没想到他们的计划都还没来得及执行,那些警察就找上了门。
他们来的时候骆名阑刚要吃安眠药,计划被撞破,骆名阑怕的不行,当即就从医院里跑了出去。
现在他一个人在外面,连个像样的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才只是在外面躲了一天,他就已经狼狈地像个乞丐一样了。
侯映红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你放心,妈不会让你坐牢的!你是妈唯一的儿子,妈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暗处又传来了几声狗叫。骆名阑背后霎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妈,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我连饭都没有地方吃!妈,你救救我吧!”
侯映红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听妈的,先想办法藏一藏,明天妈会叫人去金昌市火车站旁边的小卖铺寄存一个包裹,里面会放很多钱,还有你需要的东西。你明天拿上钱以后,就立刻坐车离开金昌,咱们先避避风头。”
骆名阑一怔:“你要我走?那骆家的东西怎么办?”
那些钱,他就一分都拿不到了吗?
侯映红道:“现在骆家的钱哪有你重要,你现在不只是雇佣童工,你还是逃犯!你要是进了大牢,兴许一辈子都出不来了。现在只有等以后事情有办法解决了,你才能再回来,明白吗?”
“妈……”
骆名阑在电话亭里冷的发抖,一个大男人竟然就那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出来。
侯映红捂住自己的嘴,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妈去给你准备你要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只有你过的好了,妈才能好……”
挂了电话以后,骆名阑惊惶地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了,才敢从电话里往外走。
肚子里饿得厉害,可身上最后的一块钱都用来打电话了,他连明天的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路过一个餐馆边的垃圾堆,他看见了成袋装起来的剩饭剩菜。
骆名阑咽了口唾沫,又揉了揉自己饿到发瘪的肚子,最后捏着鼻子去解开了垃圾袋。
里面只剩下一下残羹剩饭,全部胡乱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酸臭难闻,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骆名阑忍着难闻的味道,就从里面捡了半块馒头蘸着菜汤啃了下去,渴的不行,又从里一旁的啤酒瓶里翻出仅剩一个瓶底的啤酒喝了下去。
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在一起,叫骆名阑呛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