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曹操平定北方后,整个天下的局势都不一样了。
之前还处于观望状态,隐居山林的文士纷纷出山,携家带口聚集到相对安宁的曹操治下。又有北方氏族子弟投效,曹操手下聚集而来的人呈现喷井氏爆发。
治下范围扩大,更多的基础建设需要投效实施,对官员的大批需求,令曹操下达再开恩科,增加一届科举的决定。
北方文人们傻眼了,本以为曹操会因他们身后的家族与身上的名望而重用提拔他们,没想到连个一官半职都谋不到,还得参加考试!
士人聚集起来,高声斥责曹操科举制违逆祖制,是前所未有、惊世骇俗的举动。声讨之人多到聚集起来可以形成一个军队!
人数的增多,给了士人底气,让他们三天两头聚会,合起伙来骂曹操,拉帮结派抒发自己的愤慨,寻求共鸣,并商议出了一个反对科举制度的阻止。
聚集的人数之多,其中还不乏名声显赫之辈。
曹宏指着那些人,笑容讽刺:“阿瞒现在知道朕当初为何要实行党锢了吧?那些人啊,真是为了江山社稷,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聚集起来呢?文人的嘴皮子可真讨厌,是不是?”
曹宏经常出入魏王府与尚书府之间,作为尚书荀彧的助手,他已经接触到了大大小小的朝政,谁都知道他是曹操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儿子,对他尊敬的很。
曹操不避讳在曹宏面前提起政务,其他人就更加不会避讳了。
谁都不知道,曹宏在能自由出入魏王府后,整天不是来令曹操教导曹冲习武,就是蛊惑他杀人。
“妨碍科举制度的那些文人已经聚集起了气候,随时都能组成一队威胁到安宁的叛乱军队,这时候杀鸡儆猴,可杀敌精锐!天下人那么多,也不必在乎这一两个死去的名士,多的是人想要随你建设国家。顺者昌,逆者亡,就是那么简单。”
曹宏的政治理念粗暴且任性,他就没想过去用委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曹操不赞同道:“一群文人能搞出什么大事来?我手中有百万雄师,自己也是掌握实权的将领,还会怕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聚集?文人也就只会动动嘴皮子罢了。”
“你可真是大方,任由人在背后骂你,这到底是心胸广博,还是怂?”曹宏嗤笑起来。
“阿宏,我们有的是大把时间来将天下治理好,像你这样会留下后患的,相比起来,迂回的手段固然耗时更久,却能在平稳中达到最小伤亡,持续发展的目地。”
曹操反过来教导曹宏处理方式了,他无奈极了:“你再多一些耐心,以你的才华,一定能接替我的位置,治理好大汉江山。”
“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与人虚与委蛇,”曹宏冷哼一声,将公文丢到曹操桌上,没好气道:“且看看近日朝政上有多少人搞小动作,现在反对你的人,风声都快高过大军得胜归来了。”
“北面来的氏族多,这是不可避免的,待我以后收下南边,那边的豪族更多,矛盾一直存在着,任何改变都会有新旧冲突的阵痛,熬过去就行了,我也不是银钱,当然不是人人都爱我,”曹操说着充满哲理的话,颇有些看破红尘的老人家意味。
他幽幽说道:“阿宏,你还太年轻。”
曹宏笑了,将文稿纸甩了曹操一脸,恨恨道:“还不快把刘协身边的人都给收拾了,等着他们扶持帝王与你作对吗?复辟前朝三公九卿?想得倒是挺美。”
曹操磨磨蹭蹭地做着手里的事,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佛性笑容,他敷衍着回答曹宏:“不急,不急,事情要一点一点做,路要一步一步走。”
曹宏明显感觉到他心思不在这儿,盯着曹操看了大半天,直到他感觉到如芒刺背的感觉抬起头,这才面无表情道:“既然阿瞒不急,不如将这事交给我来做。”
曹操诧异极了:“难得见你会主动揽活干。”
以前曹宏的态度,那就像是皮懒的毛驴,不抽不走,现在竟然主动了,还真奇怪。
“你可别真把士人们都给杀了啊,我这科举还需要那些人来垫底呢!有人来报考,有人脱颖而出,才能衬托出他们有多么可笑,科举制度是正确的制度,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他们会屈服我,或者就此没落,就这么简单。现在要是杀了他们,与你当初搞的党锢就没什么区别了,我可不希望日后天下再次进入乱世的循环之中,”曹操一本正经,苦口婆心地给曹宏洗脑。
当初的曹宏一意孤行,他劝说不能,现在坐在主公位置上的成了曹操,曹宏变了个身份,事情顿时就不一样了起来。
只见曹宏摆了摆手:“知道了,不会随便乱杀人的,阿瞒是越活越唠叨,越婆妈了,没一点年轻人的冲劲儿。”
嘴上虽然嫌弃着,但曹宏既然承诺了,就不会真的去乱杀人。
曹操也不怕曹宏真玩砸了,他提了一嘴:“文若马上要过生辰了,你作为弟子,倒是可以送上一份心意。”
曹宏:“……”
他冷冷瞥了一眼曹操:“知道了。”
少年人负气摔门而去,惊到了一众等候在魏王书房外的官员,众人窃窃私语:“二公子这是怎么了?与主公闹不开心了?”
“咱们还能进去找主公吗?别是主公也心情不好。”
荀攸听了一耳朵众人的窃窃私语,抱着公文先通报去见了曹操。
屋内,曹操没什么异样,反而心情还挺好,荀攸心下了然,心里对二公子在主公这儿的得宠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都负气摔门了,主公都没有生气,显然是纵容着,能这么纵容,那必定是感情极好的。
“主公,各军赏罚名单都已经汇总完成。这次需要的军饷因为赏赐的关系比往年多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