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白衣女子终于为之动容,难以置信道:“他难道是化劲宗师?他才多大啊?”
老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气道:“或许是半步化劲的境界,不过这也太可怕了,他看起来才二十来岁的样子,就已经达到此等境界,简直就是个妖孽。他突然让我想起来一个人来,那人天赋更加绝伦,只是可惜已经死了。”
女子白皙的俏脸闪过一抹凝重之色,思忖道:“天地将要大变,正值我们和道仁会争夺遗迹之时,釜山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少年强者,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白宁回到札嘎其水产市场的海鲜店里,装作如无其事的从阁楼里出来,然后下去一楼,收拾东西准备开店。
店里的海鲜,有部分是金正民自己出海捕捞上的,不过大部分还是从专业的大型捕捞公司里买回来的。
然后白天会有些散客过来买,主要的销售渠道还是跟金正民合作的几家大型海鲜酒楼,然后他会去码头进货,然后再把海鲜送到那些常年合作的酒店、餐厅里。杨真英只负责在店里卖卖散货,而现在这些任务,都交给白宁了。
白宁在一楼打扫卫生,整理水池箱的时候,金恩熙穿着粉色小熊睡衣,踩着拖鞋,白嫩的小手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打着哈欠道:“大海哥。”
白宁微微一笑。
杨真英突然出现在金恩熙身后,一把她给拽了过来,训斥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记得我怎么教你的吗,要做一个精致的女人,赶紧回去洗脸刷牙去。”
“哦。”
等金恩熙转身回去二楼后,杨真英站在楼梯上,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冷冷扫了正在一楼打扫卫生的白宁一眼,像是在看贼一样。见白宁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冷哼一声,径直转身上楼去了。
上午的时候,正是札嘎其市场最火热的时候,海鲜店门口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大多是一些家庭妇女和老年人,四处选购着新鲜的海鲜。
虽然打扫卫生、搬运货物这些活计,杨真英交给了白宁,但是收钱这种重要的事,她可不放心交给外人。而且,在她眼里,白宁恐怕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脑子有问题。
店里的生意热火朝天,杨真英忙的不亦乐乎,跟顾客讨价还价,后来她不知道是为防备白宁,还是嫌白宁动作慢,直接把白宁打发出去打酱油去了。在白宁走后没多久,突然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店门口突然出现了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壮汉,目露凶光,胳膊上还雕龙画虎的,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为首的是一个体态微胖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气势很足,很像韩国明星鸟叔。
在这一行人出现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面露惊恐,然后如避蛇蝎般赶紧远离这里,眨眼之间,海鲜店里就空空荡荡的,连店门口附近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人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甚至不少附近的店赶紧准备关门了。
杨真英脸色大变,唰的一下就白了,额头上青筋跳动,看起来非常紧张,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人一样。
她有些手足无措,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道:“志焕哥,你怎么来了?”
为首的中年墨镜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人龙行虎步的走进了海鲜店,然后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店里正中央的椅子上。另外的十余个黑衣男子全都脸色冷峻,目光不善,背着双手,站到了墨镜男的身后。
杨真英脸色惨白,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志焕哥,这个月的钱我们、我们正准备给你送过去呢,怎么还让你亲自跑一趟呢,你等着,我马上给你。”
说着,她赶紧从水箱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五万韩元(约人民币三千块),想了想,咬着牙,又加了一万韩元。
水产市场这种混乱的地方正是帮派、地痞、小混混横行的地方,而杨真英口中的志焕哥,全名昌志焕,是札嘎其市场的帮派大佬,每家店每个摊位每个月都要给他交钱
杨真英双手发抖,把钱递了过去,谁知昌志焕根本看都没看,反倒是一个青年不屑的一把打掉她手中的钱,凶神恶煞道:“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吗?”
杨真英都快吓哭了。
这些人不好惹啊,尤其是志焕哥,是釜山市最大帮派七星派的人,整个札嘎其市场都是他的地盘,手底下有上百个弟兄,还开着赌场放着高利贷,手底下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条了。
她们这种底层的小民,哪里惹得起这种帮派大哥。
昌志焕带着墨镜,大马金刀的坐在海鲜店里,目光在店里四周缓缓扫视,像是在观察什么一样。
最后,视线收回,他玩味的盯着吓破胆的杨真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真英啊,听说你们家发大财了,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能瞒着我呢?”
“发财?我能发什么财啊?我们家什么情况志焕哥又不是不知道。”
金正民一家虽然开了一家海鲜店,但是由于店面是租的,那一艘小型捕捞船也是贷款买的,再加上金恩熙上学更是一笔不菲的花销,他们家过的也是紧紧巴巴的,可以说是韩国最底层的小民了。
要不然杨真英也不会费劲心机,想要自己女儿过人上人的生活。
昌志焕冷笑道:“哦?是吗?那你手上戴的东西是什么啊?”
杨真英一愣,发现昌志焕正贪婪的盯着自己手腕上莹润的玉石手串,她目光闪烁,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从街上捡的,不值什么钱?”
“呵呵,是吗?价值二十亿韩元的手串,你哪天在大街上也给我捡一条啊?”昌志焕玩味的说道。
“什么?二十亿?!!!”
杨真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地,目瞪口呆,满脸的匪夷所思。
这条从哑巴手里弄下来的玉石手串,竟然值二十亿!这怎么可能?
“真英妹子,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干嘛藏着掖着呢,你这手串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杨真英目光闪烁,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强笑道:“志焕哥,开什么玩笑,这玩意怎么可能值二十亿呢?一定是你搞错了。”
“那好,既然这样,那你把这件不值什么钱的手串送给我吧。”
杨真英当然不会给他了,当知道这串从哑巴身上摸下来的玉石手串价值二十亿韩元的时候,她的一颗心脏差点跳出来,这可是二十亿啊!
就在这时,楼上的金恩熙听到动静,蹬蹬蹬,跑了下来。
“妈,怎么回事?”
“你来这干什么,赶紧上去,这里没你的事。”杨真英疯狂的给自己女儿使眼色。
昌志焕见到金恩熙,眼前一亮,色眯眯的道:“这是你女儿吧,长的可真漂亮,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
“不,志焕哥,她还是个孩子,你放过她吧。”
昌志焕脸色陡然变冷,道:“让我放过她不是不可以,你得告诉我这玉石手串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这真是我捡的。”
“好,看来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这样,我就好好跟恩熙侄女谈谈心。”
几个黑衣人顿时上前,抓住了金恩熙,同时另外几个青年也拦住了反抗的杨真英。
“你们干什么,赶紧放开恩熙。”
得到消息的尚志浩突然从外边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菜刀,气势很足。
不过他见到昌志焕后,顿时脸色大变,当的一声,手里菜刀掉在地上,结巴道:
“志、志焕哥,怎么是你?”
“怎么?你小子想来英雄救美?”
尚志浩吓的一个激灵,赶紧摇头,没人比他跟清楚昌志焕的手段了,他不过是一个小混混,怎么能惹得起昌志焕这种帮派大哥呢。
昌志焕冷哼一声,直接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尚志浩捂着脸屁都没放一句。
杨真英的一颗心彻底沉入了海底,赶紧道:“我说我说,这玉石手串是我从我家帮工身上拿来的。”
“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啊,一个帮工怎么可能有价值二十亿韩元的手串,他要是有,他还给你帮工吗?”
说着,昌志焕色眯眯的朝金恩熙走去,嘴角含着一抹猥琐的笑容。
杨真英疯了一般,疯狂的挣扎,大喊大叫,但是于事无补,被两个黑衣青年牢牢的控制着。而尚志浩叹了一口气,不忍的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说。金恩熙看到尚志浩的样子,目光顿时黯淡了下去,满是绝望之色。
“嘿嘿,恩熙侄女,要怪就怪你妈吧,如果她要说出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你妈看来更爱钱啊。”
“不不不,放开我女儿,这东西真是我家帮工身上的,我没有撒谎,这件玉石手串是我从哑巴身上摸来的。”
“你看,她现在还在说谎。”
昌志焕嘿嘿一笑,继续朝金恩熙逼近。
杨真英直接绝望了,面如死灰,状若疯魔,却于事无补。
她现在恨死自己爱占小便宜的毛病了,如果不是自己从白宁身上拿走这玉石手串,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你走开!你别过来!”金恩熙吓的瑟瑟发抖。
听到女儿绝望的声音,她撕心裂肺一般,嗓子都嘶哑了。难道今天自己女儿真的要受到别人的屈辱吗?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我知道这手串是哪里来的。”
突兀的声音传来,整间海鲜店为之一震。所有人都转过头去,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店门口站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模样清秀,外面罩了一件黄色的齐膝围裙,围裙上还沾满了难以洗净的污渍,是海鲜的血液内脏等物留下来的,最中间的位置印着‘正民海鲜’四个韩文字。
少年脸色淡然,目光清澈,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少年目光之下隐藏的浓烈杀机,冰寒刺骨。
金恩熙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喃喃道:“大海哥……”
杨真英心里先是一喜,不过当看到是白宁后,一颗心顿时又沉入到了海底,目光黯淡,满是绝望之色。
现在她已经顾不上想白宁为何会有价值二十亿韩元的玉石手串,也顾不上想为何本是哑巴的白宁,竟然突然会说话了。她现在只知道,让昌志焕给惦记上了,他们家要彻底完了。
白宁不过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如何能从昌志焕手里救下她们母女二人。
在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尚志浩也抬起了头,看到白宁后,脸色阴晴不定,各种各样的情绪一一在脸上闪过,希冀、疑惑、不解、羞愧、怨恨、讥讽等等,很是复杂。
他现在直觉的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羞愧无比,连这个捡回来的哑巴都敢站出来,而自己刚才竟然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睁睁的看着昌志焕准备侵犯金恩熙。
转瞬之间,各种念头掠过心间,最后他充满怨毒的眼神,如刀一般狠狠盯着店门口的白宁。
他心里冷哼一声,讥讽道:“小子,就你也敢学人家英雄救美,以为是拍韩剧吗?以为你是都敏俊吗?这下看你是怎么找死的。”
两个凶悍的青年上前,准备控制住白宁,却被昌志焕给摆了摆手,给制止了。
昌志焕个头不高,也就一米67的样子,体态有些发福,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灰色西装,手腕上带了一只几百万的手表,脸上架了一副黑色墨镜,头发专门做了造型,打了蜡。
他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目光在白宁身上扫视,眉头一挑,道:“哦,你知道这玉石手串是从哪里来的?”
昨天,他手下的人跑来告诉他,说市场里的杨真英带了一串二十亿韩元的玉石手串,他心里顿时就惦记上了。
那个手下是个惯偷,什么东西值多少钱,他一眼就能说的八九不离十。
昌志焕顿时就眼热的不行,杨真英一家什么情况,他虽然不清楚,但是想想就知道,把她们家给卖了,也凑不起二十亿韩元的一个零头。能把二十亿韩元的手串带在手上,这杨真英一家是发财了,而且肯定是一笔横财。
眼热的他立马就带人过来了,准备狠狠敲上杨真英一笔,但是没想到杨真英竟然要钱不要命,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了。
他没想到尖酸刻薄的杨真英竟然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那俏生生的模样,让他心头一颤,顿时起了歪心思。
这次,他钱也要,人也要。
不过相比较起来,还是钱比较重要,所以在白宁出现开口后,他立马让手下的马仔停下了动作。
在他看来,白宁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又能翻起什么风浪。他用贪婪的目光望着白宁,像是饿了一周的野狼,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在所有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下,白宁脸色淡漠,冷冷道:“我只怕你知道后没命花!”
昌志焕脸色陡然变冷,阴沉的可怕,这札嘎其市场还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这小子简直就是在找死。
“敢拿志焕哥开涮,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黑衣男子,身材壮硕,凶神恶煞,目露凶光,如同一头非洲野牛一般。跟他壮硕的身材相比,白宁就好像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学生。
金恩熙脸色大变,突然激动了起来,喊道:“大海哥,你快跑,你不用管我,你快跑啊。”
杨真英忽然激动了起来,指着白宁喊道:“志焕哥,他就是我家的帮工,那玉石手串是我从他手上弄下来的,你要找找他,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哦?”昌志焕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玩味的打量着白宁,吩咐那个野牛一般的壮汉道:“相中,不要把他打死,打个半死。”
得了吩咐后,壮汉眼中闪过一些兴奋的光芒,还夹杂着一抹嗜血,如同野兽一般。昌志焕则颇为悠闲的又坐了下去,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权相中是他在服兵役时的战友,后来选进去了特种部队里,还去非洲执行过维和任务,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过,手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后来退伍之后,他就把权相中找了过来,在他占据扎嘎其市场的过程立下了汗马功劳,曾经一个人单挑三十多个壮汉,震惊了整个札嘎其市场。在他看来,权相中对付白宁,那就是杀鸡用牛刀,小菜一碟。
尚志浩也怨毒的看着白宁,目光是全是幸灾乐祸。
相中哥的大名,整个札嘎其市场谁没听说过,这可是一拳打死牛的绝世狠人,甚至他还一度以权相中为偶像。
“小子,这下你可要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