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的小臂被烤的又酥又脆,大黑牛一口咬下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那声音就好像在吃薯片一样。
我没吃过人肉,也无法想象人肉是一种什么滋味。大黑牛的表情很扭曲,说不出来是好是坏。只见他咬了一大口烤肉,接着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随后张开嘴巴给那土著人看了看,示意自己已经吃了。
对于那些土著人来说,一起吃了人肉似乎就算是加入他们的部落了,前一秒还严肃的面孔立刻露出了笑容,挥挥手示意大黑牛继续吃肉。那个土著人姑娘也拉着大黑牛在不远的地方坐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一直没有松开。
大黑牛的事情有惊无险,可我却并没有松下这口气,因为牢笼里此刻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果他们吃光了俄罗斯人发现人肉不够,那下一个光荣牺牲的人没有选择,肯定是我。我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大黑牛那样的‘好运气’,不会有姑娘再相中我,一旦被拉出去,下场将会跟那俄罗斯人一样……
接下里的时间我过的十分煎熬,每一分钟就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我退到牢笼的最深处角落里注视着外面攒动的人群,心中不停的祈祷:“千万别找我……千万别找我……千万别找我……”
可能是上天真的眷顾我,也可能是人肉太过稀有了,所以俄罗斯白人被烤熟以后在场的四十多个土著人平均只分到了一口。他们吃人肉似乎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是某种为自己祈福的寓意。一圈下来,俄罗斯人非但没有被吃完,反而还剩下了一条大腿,被人用宽大的树叶包上不知道拿去了什么地方。
这场‘篝火晚会’整整持续到深夜,一堆人终于陆续散去,而大黑牛也被那个女子带到了一处‘蒙古包’前。站在外面,女子将自己下身唯一一件草裙褪去,一丝不挂的钻了进去。七八个土著人也瞪着大黑牛,嘴里咿咿呀呀的喊个不停。大黑牛一脸苦相,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意思,踌躇了半晌也只好脱了个精光钻了进去……
大黑牛钻进‘蒙古包’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娇喘,随后便开始折腾起来,整个‘蒙古包’都在跟着微微晃动。外面的土著人见状相互之间笑了笑,随后转身散去回到各自的住处。
晚饭时间结束了,我胸口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等到整个部落都安静下来,轻轻的将那根早就被挖出来的木桩微微挪开,跨出去的瞬间心里却有些犹豫。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可是大黑牛怎么办?他被部落的女子相中了,难道就真的相安无事了么?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救他,不去担心他自己应付不了,去了又害怕打草惊蛇。这些土著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性格爆裂残忍,一旦被他们发现我逃跑了,恐怕等不到饭点时间就得把我给大卸八块了……
迅速的思索了几秒,我把心一横,还决定先去救人,毕竟不能把大黑牛一个人扔在这。而且如果明天一早土著人发现我消失不见了,一定会认为是大黑牛偷偷放走了我,到时候他多半也是性命不保。
大黑牛和那女子所在的‘蒙古包’就在距离牢笼不远的位置,我悄悄离开牢笼随手在旁边捡了一根跟我胳膊差不多粗细的木棒拿在手中,悄悄的摸了过去……
蒙古包内一片沉寂,离开牢笼抬眼看去,我才发现这个部落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不过人口却居住的很分散,在更远的一些的地方有不少篝火堆,火堆旁边有人负责守夜。虽然看似地点随机,不过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刚好将整个部落围成了一圈,之所以用火堆,多半都是用来驱散野兽的。
走到近前用力咽了口唾沫,我轻轻掀开‘蒙古包’外面的草帘子,其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源,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情况。我想要呼喊大黑牛的名字,却又担心惊扰了那个女子。只好缓步走进去,伸出一只手贴着地面轻轻抚摸。
‘蒙古包’内部应该只有大黑牛和那女子两个人,所以壮硕一点的肯定就是大黑牛。我不敢太过用力,趴在地上往前伸了伸胳膊,立刻就碰触到了一个人的侧身,顺势往上摸去,碰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感受到那团柔软,我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知道睡在外面的是那女子,里边肯定就是大黑牛。于是重新举起胳膊再次往里伸去,贴着女子的身体往后一找,却发现‘蒙古包’深处根本就没有人!
我心中一阵诧异,琢磨着之前也没看到大黑牛再出来,现在怎么会莫名的消失了,难不成这个简易的‘蒙古包’里还有后门?
愣了半晌,我起身正欲离开,突然感到身后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紧接着后脑一震被什么东西打了个正着!
那东西很硬,打的我两眼一黑险些直接晕了过去,原地晃了几下还没等做出反应又立刻被一双大手掐住了脖子。我看不到对面的人,不过却能感受到这双手掌上面的老茧,那都是常年抓着工兵铲才会产生的。于是一边挣扎我一边低声喊道:“草你……娘!是……是我!”
果然,听到这两句汉语,那双大手瞬间松开,同时大黑牛的声音在对面响了起来:“卧槽,小哥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是那些土著人呢!”
我轻轻咳嗽了两声,低声问道:“大爷的,我的影子你都认不出来了!你又是什么情况,让这土著姑娘给‘征服’了?”
他应声道:“我怎么可能对不起雅妹子,刚才钻进来一巴掌就给她拍晕了,后边都是我一个人在晃悠。我还以为等外面的人都睡觉了然后过去救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先跑出来了!行了,别说废话,先闪人再说!”
随后两个人钻出‘蒙古包’,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绕过那几个守夜的土著人,摸黑在树林中一路狂奔了几百米我们才在一条小溪旁边停了下来。我也顾不上溪水是否干净,直接一头趴了进去,贪婪的喝着溪水。感觉这是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喝过的最甘甜的清水,大黑牛也是一样,张大了嘴巴使劲嘬,仿佛要把溪水都喝干净一样!
灌了个水饱,两人平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月亮大口喘着粗气。大黑牛出声呢喃:“小哥,我吃人肉这件事情你一定得烂在肚子里,尤其不能让雅妹子知道,否则以后亲嘴的时候她该嫌弃我了……”
我苦笑一声:“说的好像她现在不嫌弃你一样……”
夜晚的森林简直是寸步难行,脚下的地面凹凸不平,四周也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枝叶。先前跑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停下来了,两个人才发现身上脸上都被划出了不少的口子。
土著人都起来的很早,对这里的地形也十分熟悉,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尽管前路漫漫辨不清方向,却还是不能停下来休息,否则就等于坐以待毙。
休息了十几分钟,我们沿着小溪的边缘一路往下游走去,从半夜一直走到凌晨。小溪的尽头并不是江海,而是一处地下河道。大黑牛停下来喝了口水,随后看着头顶的太阳分析道:“太阳在那边升起来,所以那边肯定就是东边。咱们当初过来的时候,神农架在湖北的西边,所以咱们一直往东走应该能离开这片林子。”
有了足够的水源,强烈的饥饿感又开始将我环绕,一路上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个不停,只能沿途采摘一些小野果来充饥。
接下来我们没有再听到任何关于土著人的声音,仿佛已经将他们彻底甩开。大黑牛分析的没错,两人沿着正东方向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一座现代木屋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
走到近前,木屋内一片沉寂,里边只有一张方桌和两把长凳。屋内没有人,但是桌上放着一个包袱。大黑牛将包袱解开,几块类似烧饼的干粮和一些零散的生活物品顿时掉了出来。
这种木屋一般都是护林员或者附近村庄猎人歇脚的地方,虽然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别人的,但是饿了两天的我们此刻看到那几块干粮就好像恶狼遇见了兔子,实在顾不上许多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正吃的过瘾,就看到大黑牛身体一颤,整个人突然僵站在原地,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动!你们是干什么的!?”
沿着声音往后看去,直接一个身穿皮袄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手中端着一把长管猎枪,枪口直直的抵在大黑牛的后脑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