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飞廉的抑郁
“你不用细说,我大概能明白。”秦羲禾说,“这女人,是从神龙国来的,还是被特意改造过的。她,目的是什么?”
龙戚脸色严肃,“从十三年前开始,我已经在逐步废除神龙国的规矩,这种事,是明令禁止的。”
“这女人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神智也已经不清醒。说明,她从神龙国出来的时间并不短。”
“我猜测,她应该是被某些有心人特意带出来的。”龙戚说,“暂时不要靠近她,她身上的香味太过浓郁。”
秦羲禾依然听得云里雾里。
他们往后退了几步,距离稍微远一些,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为什么上次我来的时候没有闻到?如果是这么浓郁的味道,我应该不会闻不到的。”
“很简单,是刚才那朵花的作用。”龙戚说,“那是一种名为萱幽花的花朵。神龙国的男人,手段非常多,且非常狠辣,他们发明了很多玩法。”
“他们觉得女人身上的香味太过浓郁会引起反感,调制了无色无味的浓香。但,人的鼻腔中,无色无味是有特定限制的。”
“将特殊的花朵染满了鼻腔,就可以闻到原本的味道。萱幽花就有这种功效。”
“那,为什么萱幽花会生长在涉风家的后花园里?”秦羲禾不解。
“很简单。”龙戚眯着眼睛,“萱幽花不仅仅能够让人闻到味道,还可以解开那女人身上的香味。”
“我想,将那女人安排在涉风身边的人,会经常出入这里。萱幽花采摘后,很快就萎蔫,萎蔫后就没了效果,必须要随取随用。”
秦羲禾攥紧手。
只是香味,就可以让涉风那种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这样?
他甚至,为了那个女人,伤害曾经深爱过的飞廉。
“不仅仅是香味。”蓝归云像是看透了秦羲禾的想法,“那女人手上,带着一串很奇怪的首饰。”
“那首饰给人的感觉很怪异。我想,那首饰应该是催发幻术之类的东西。”
“幻术?”秦羲禾攥紧手。
她知道这种东西。
幻术,其实有点类似催眠术。
催眠术这种东西,早已经形成了比较科学的体系。
厉害的催眠大师,催眠后的人类,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有什么办法破解?”秦羲禾嗓子发紧。
蓝归云蹙眉,“先将这个女人带离这里,我试试能不能解开。”
“幻术极厉害的人,能够让人一辈子都活在幻术里。我只能尝试着解开,不能保证一定解开。”
秦羲禾了然,也松了口气。
得知涉风是中了幻术,还被奇怪的香味蒙住了心,才会对飞廉做出那种事,她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
——虽然他依然不配得到原谅。
“我们该怎么做?”秦羲禾问。
“先将这花朵塞到他的鼻子里。”龙戚说,“让他闻到那股不愉快的香味之后,他自然会远离。”
“等他远离这女人之后,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解开幻术。”
秦羲禾蹙眉。
眼下,也只有这个方法。
找出了源头,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根本,剩下的,一定能解决。
她拿着那朵花靠近涉风。
那个一直不言不语的女人看到她手中的花朵脸色大变,尖叫一声,扑到涉风怀里。
“涉风,我怕。”
涉风脸色一变,将那女人护在怀里,“乖,别怕。”
“告诉我,你怕什么?”
那女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秦羲禾。
“怕羲禾?”
女人摇摇头,“怕那朵花,涉风,我不喜欢那朵花的味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靠近那朵花?”
涉风敛着眉,“羲禾,你将你手中的花扔掉。”
秦羲禾脸色漆黑,“涉风,你认真的吗?”
就算中了幻术,被香味吸引,也不至于没了神智,只对这个女人唯命是从吧?
“羲禾,希望你能将那朵花扔掉再过来。”涉风认真地说,“小玉怀了孕,闻不得奇怪的味道。”
“你只要将那朵花扔了就可以,小玉人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她。”
“我喜欢个毛线。”秦羲禾要被气炸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绝对不会相信,涉风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涉风,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涉风,更不是她的三哥。
秦羲禾冷着脸继续往前走。
那个女人的尖叫声越大。
涉风的脸色也冷下来,他将小玉护在身后,“羲禾,你停下。”
“如果我不停下呢?”
“你不停下,我就不客气了。”涉风的声音变冷,“就算你是我妹妹,我也不允许你伤害小玉。”
“好,很好,涉风,你可以。”秦羲禾攥紧手,继续往前。
“羲禾。”龙戚一把将她拽回来,“不要冲动。”
“我已经要被气死了。”秦羲禾说,“我今天必须要将他打醒。”
“这样下去会适得其反。”龙戚说,“就算你给他用了那朵花,他也会以为香味是花朵的,而不是那个女人身上的。”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他的目光瞥向蓝归云,“从刚才开始,神棍先生一直在观察那个女人。你稍安勿躁,等神棍先生找到幻术的关键再行动。”
“我还是很生气。”秦羲禾咬牙切齿。
涉风以前是呆子,对感情很迟钝,甚至不懂感情。
也正因为他太不解风情了,跟飞廉之间的感情才会充满了艰难险阻。
本以为他们终于有情人称眷属,谁知涉风中年出轨,不认错,还死命维护那个妖精。
她,要被气炸了。
“你呀。”龙戚无奈地摇了摇头,“性格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冲动。”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帮助涉风解开幻术。而且,你不觉得,那个女人如此忌惮我们,说明她也在害怕么?”
秦羲禾明白这个道理。
纵如此,她还是很生气。
拳头狠狠地砸在门框上,门框瞬间被砸碎。
尘烟四起。
龙戚和小龙看得目瞪口呆。
“我去前头亭子里消消气。”秦羲禾说,“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
亭子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亭子,经过修葺后,焕然一新。
她寻了个石凳子坐下来,托着下巴,“别躲了,快出来吧。”
“你怎么发现我在这里的?”黑炭从亭子顶上探下身来,做了个空翻,稳稳当当地落到地上。
她坐在秦羲禾对面,学着她的样子托着下巴,“我已经收敛了气息。”
“你的确收敛了气息,可你的烤山鸡没能收敛起息。”秦羲禾说,“我从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黑炭额角抽了两下。
“还有么?”秦羲禾问。
“啥?”
“烤山鸡。”
“都吃完了。”黑炭说,“不过你要是有钱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只需要一两银子。”
“一两?”秦羲禾挑眉,“你抢钱啊,一只烤山鸡一两银子?你当我傻?”
“跑腿费。”黑炭伸出手,“我也没说买一只。小树苗那么有钱,你的私房钱也不少,区区一两都舍不得花吗?”
秦羲禾扔了一块银子给它。
一阵风过,黑炭的身影立马消失。
又一阵风来,它拽了一串烤山鸡过来。
“十只,够快吧。”黑炭美滋滋地放在石桌上,率先拿起一只。
秦羲禾心事重重,啃了一点就啃不下了。
“女人,你在忧心涉风的事么?”黑炭胡乱擦着嘴。
“废话。”
“我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或许是好事。”黑炭说,“这两天我也没闲着,一直在打探消息。”
“怎么说?”秦羲禾打起精神来。
“我询问了四周的邻居,也从李承云口中得知了一些事。”黑炭说,“涉风和飞廉之间,本就遇见了一些问题。”
它想了想,“我也仔细问了问包子,包子说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七年之痒。”
“不,不对,这叫十年之痒。”黑炭说,“涉风那呆子有点木头,早些年我在他身边的时候,能随时提点着他。我突然失踪,呆子就丧失了军师。”
“没有我这军师在一旁指导着,他会犯蠢,好心办坏事,又不太会关心人。再加上飞廉生孩子的时候出了一些事,她的情绪敏感抑郁,经常跟涉风吵架。”
“涉风一开始还能担待着,后来飞廉的情绪更加恶化,涉风疲惫不堪,这些年下来,怕是再好的感情也变味了。”
秦羲禾听得讶异。
她先前见着飞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飞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相反,那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性子爽朗到有点疯癫。
“不仅仅是你,就连我也被骗了。”黑炭叹着气,“我以为飞廉还是跟以前一样,其实不然。”
“每天晚上,等孩子们熟睡之后,她就开始哭,一个人哭到深夜,哭到睡着。第二天再恢复到平常的模样,如此往复循环。”
“她的欢笑,怕是装出来的。”
秦羲禾听得有些震惊,“飞廉,莫不是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那是什么东西?”黑炭问。
“一种病。”秦羲禾说,“一种看起来像是心情不好,情绪低落,实际上是病的病。”
黑炭听得云里雾里,“心情不好而已,这怎么算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