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客房吧。”柏常拿出一床新的被子给客房的床换上，打开房间的灯，“明天早上我叫你。”
池笍窝在沙发上，看看门口又看看泛着暖黄灯光的房间，没犹豫几秒，点下头。
和柏常道了晚安，她将自己缩进蓬松的被禄里，没有开空调，甚至连风扇都只开了一档，微风拂面，闭上眼就能感受到那种惬意。
这种惬意在忙得没日没夜的工作日之后，显得尤其珍贵，很快池笍就将脸埋入散发洗涤剂清香的枕头里安然睡去。
柏常因为工作关系，作息原本就不怎么规律，把池笍送进房间之后，她又坐在沙发上看了半个小时左右的书，才关上灯，回到主卧。
半夜，池笍被嗓子的干涸唤醒，她今天忙的没喝几口水，不然也不会睡到一半被渴醒，好在柏常走之前在她床头放了个水杯。
她半闭眼睛，凭着记忆手在床头柜上乱摸几下，结果水没喝到，还一不小心把杯子推下去了。
池笍听见杯子落在地上被打碎的声音，感觉拿起床头的手机照过去，果然，一地碎片。
“真的是。”她叹了口气，想瞬间倒退回一分钟前，为什么不先开灯再拿杯。
“怎么了？”
池笍正忧心怎么处理那堆杯子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穿着睡裙的柏常出现在门口。
她走过来，看见地上破碎的杯子，还有池笍伸出的手，连忙说，“别动，我来。”
“我打碎的，我弄吧。”池笍内疚道。
原本在人家这留宿就够麻烦的了，还打碎杯子半夜把人吵醒。
“说了我来。”柏常抓住池笍的手，把人摁回床上，动作迅速地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完，很快又给池笍倒了一杯新的水进来。
“谢谢。”池笍伸出手，捧过杯子，垂眼喝了一口。
柏常撩开池笍的刘海，想再探探她的额温，身子才刚靠过去，池笍就红着脸退开了。
“怎么了？”
更意外的是柏常，她掀起眼皮看向池笍装着惊慌的眸子，语气自然，“看你还烧没。”
池笍察觉是自己反应过剩，连忙摇头，“不烧了，就是白天水喝的少，喉咙渴。”
“看看。”
柏常将额头贴过去，定了几秒。
池笍屏住呼吸，面上强装镇定，但掩在被子下的手却用力到快把床单抓出一个洞来。
“还好。”柏常试完温度，随手用手指梳了梳池笍被弄乱的刘海，“早点睡，这几天好好休息。”
池笍颤颤睫毛，“嗯。”
借住暖黄的灯光，柏常看清女孩脸颊上两团飞起的红晕，唇角勾了勾，忽然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一下。
“晚安。”
“啊？”池笍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摸摸头。
“啊什么啊。”柏常伸出手指轻点她脑门一下，直接把人推得躺回床上，随后顺手关上灯，“一个晚安吻一惊一乍。”
晚安吻是不稀奇，可池笍初中之后，连院长妈妈都不会这么亲她们了，主要是小孩们嫌肉麻。
不过池笍现在不是觉得肉麻，是……一种她也说不上来的怪异情绪。
她缩着脑袋，一把掀起被子盖过脑袋。
“柏老师再见，柏老师晚安！”
柏常脚步停住，回过头看那一坨缩在被子里的团子，“才几年没认人，就这么生疏了？”
“啊？”池笍反应过来，她可是从小一口喊着一个“常竹姐姐”到大的，“柏常老师”却是显得生疏不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念着和吃饭一样容易的称谓，现在想再开口念却燥得她耳朵直发烫。
“嗯？”听脚步声，是柏常靠过来了。
“知道了！”池笍揪住被子一缩，把自己缠得更紧，小声冒出一句颤颤巍巍的，“姐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