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定不负你
“婚纱？”
回家后，秦歌靠在沙发上看杂志，就听顾寒洲提起婚纱的事。
顾寒洲看了她一眼，凉凉地说：“不催你，你还真稳得住，咱们复婚的事，也该提上议程了吧？”
“哈哈，这个事啊……”
秦歌干笑。
因为现在她感觉非常良好，结婚与否对她来说区别不大，也就没跟顾寒洲提过。
谁料到顾寒洲倒是先急了。
“咱们不会真要大操大办吧？”
秦歌放下杂志，眼睛不住地往顾寒洲的身上瞟，小心试探地问。
顾寒洲理所应当道：“自然要大办，之前结婚办得太仓促，连顾家的人都没几个知道，这次我要所有人知道我们结婚的事。”
“啊？”
秦歌嘴角抽了下，她低下头，小声提议说：“还是别了吧。”
“嗯？”
顾寒洲闻言，双眼微眯，看秦歌的眼神中多了抹探究的神色，说：“别的女人结婚都巴不得把婚礼办得轰轰烈烈，你怎么就跟她们反着来的？”
“第一次大办当然可以，可咱们这是复婚，就别那么高调了吧？”
秦歌嘀咕说。
她本来是低着头，结果又被顾寒洲捏住了下巴，被迫抬起头看向他。
顾寒洲深邃的视线紧紧的落在秦歌身上，问：“你在顾虑什么？”
秦歌僵了下，然后把顾寒洲的手拿开，撇嘴说：“之前我跟陆轩订婚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了，结果没过多久，我又跟你复婚，别人会怎么想？肯定要在背后议论。”
不管是陆家，还是顾家，还是她跟顾寒洲，肯定都会成为热议的话题。
“你很怕别人议论？”
顾寒洲问。
“……”
这不废话吗？
谁会愿意一直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
秦歌耸了下肩，摊手说：“我是不太喜欢被别人在背后议论，不过他们真要说，我也拦不住，日子还不是照样过，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在嫁给顾寒洲后那一年里，秦歌就登上过好几次头版。
有好的，也有坏的。
顾寒洲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探究的神色，“那你还怕什么？”
“但是！”
秦歌话锋一转，说：“我虽然无所谓，但我不想再牵连到陆家。”
她已经很对不起陆家，现在跟顾寒洲复婚还大操大办，秦歌就感觉像是在当众打人的脸似的，别人会怎么看待陆轩？
本来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对陆轩而言就是非常出格的事。
谁知道这个女人转眼又投入前夫的怀抱。
不用说原因，大家根本不在乎，他们只需要一个结果，一个谈资而已。
让陆家无辜成为别人的笑柄，这一点，她实在做不出来。
“又是为了陆家？”
顾寒洲嗤笑。
见他又要发作，秦歌没好气地敲了他一下，说：“你能不能每次一提到陆家就反应过度？”
“那你能不能别总是对陆家上心？”
顾寒洲反问。
一想到姓陆的把秦歌拐跑，两人还订过婚，顾寒洲怎么可能轻易放下芥蒂？
秦歌不高兴道：“我对陆家上心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顾寒洲眯了眯眼，他捏住秦歌的下巴，低沉道：“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敢这么说话？陆家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你都跟姓陆的解除婚约了，还惦记着？”
秦歌很不客气地把顾寒洲的爪子打开，对他怒目而视，说：“因为是陆轩在我想要寻死的时候把我拉了回来，是陆家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家人的温暖，也是他们给了我重新活下去的希望，让我能从父亲跟小殊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现在的事业，也是陆家人在扶持，他们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拼搏的方向！”
“并不是我跟陆轩解除婚约，就能两清，我欠他们家的实在太多，让我像白眼狼似的对他们不闻不问，甚至还在他们原谅我的背叛后，还做出招摇的事让他们脸上蒙羞，抱歉！我做不到！”
秦歌一股脑说了一大堆，呼吸都不匀了，胸口一起一伏，小脸涨红。
顾寒洲似乎听愣了，半晌都没反应。
空气好像陷入了沉默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寒洲才哑声说：“那我呢？”
“什么？”
秦歌愣住。
顾寒洲低声道：“你只记得陆家对你的好，是不是在你眼中，我对你只有伤害，就没别的了？”
顾寒洲自己也知道，他过去做了很多错事。
秦歌不知道为自己伤过多少次心，流过多少眼泪。
一次次的伤痛叠加在一起，真的能因为爱而抵消吗？
就连这次秦歌回到他身边，都是因为他们两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感情在起作用，顾寒洲也不确定，等秦歌回过神后，会不会还是觉得陆轩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陆家从未做过伤害她的事，相反，还给了她家人的温暖。
而他这个顾家，全是由利益组建在一起的，甚至为了利益，亲人之间都能互相残杀。
这么冰冷的家，真的能留住秦歌吗？
顾寒洲从生下来就是顾家钦定的继承人，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他却感觉自己始终都抓不住秦歌，总感觉一不留神她就会离开自己。
也是因为如此，顾寒洲才急着想要举办婚礼，想要昭告天下秦歌是他的人，别人都不能觊觎。
可就算这样，好像也不行。
“啪！”
突然，秦歌两只手毫无征兆地拍在顾寒洲的脸上，顾寒洲猛地回过神来，就看到秦歌皱着眉，气鼓鼓地盯着他，说：“顾寒洲，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你说什么？”
顾寒洲眼底立刻涌现一股危险的神色。
这个女人胆子长毛了。
以前她哪敢这么对他说话？
果然是被宠坏了！
秦歌也顾不上害怕顾寒洲越发凌厉的眼神，有些话不说清楚，误会只会越来越大！
之前她们就因为都不说，爱在心里面乱猜测，所以才出现隔阂。
既然知道，秦歌就不会再让这个情况发生！
“我脑子又没坏，要是跟你在一起的回忆全是糟糕的，我是傻了才跟你在一起吗？你不是自诩自己很聪明吗？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转不过弯？”
“……”
“对！我对陆家抱有感激之情，所以我会顾忌他们的感受，不再让他们受到伤害，我会努力用工作去报答他们对我的栽培，我愿意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去守护！但是！也仅此而已！”
“……”
顾寒洲有些错愕地看向秦歌。
只听她继续说：“我对他们是感激，是尊敬！我可以为他们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所有事！可能跟我相伴一生，走完后半辈子的却只有你！顾寒洲，你听清楚了！”
“……”
顾寒洲黑色的眼眸闪动着，里面仿佛燃起了跃动的光芒。
“我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哪怕跟陆轩订婚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人还是你，这样你满意了吗？我已经没办法爱上其他人了，只有你！”
“……”
秦歌说了这么一大通，可是顾寒洲却一言不发。
不会吧？
这么说都没用？
忽然间，她有点怒了，这人的脑子都不开窍的吗！
“顾寒洲，你……”
秦歌刚要继续说，忽然顾寒洲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
秦歌差点被压得喘不上气，她拿手锤了下顾寒洲的背，说：“你重死了！赶紧给我起来！”
顾寒洲还是没动。
秦歌无语了。
她真的要被压死了。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体重可不轻，秦歌真的有点喘不上气了。
就在这时，顾寒洲终于良心发现，慢慢地抬起来一点，但还是将秦歌圈在身下，哑声道：“秦歌，你真的要跟我过一辈子吗？”
秦歌不假思索道：“真的！”
“不骗我？”
“不骗你！”
“……”
顾寒洲慢慢抬起头望着秦歌的双眼，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
这人什么时候比小女生还别扭了？
不过为了顾寒洲能够安心，秦歌还是决定不要老脸了，她直视着顾寒洲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顾寒洲，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我秦歌，这辈子非你莫属！就算以后你不要我了，我也要死缠着你不放，你敢辜负我，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扑哧。”
顾寒洲听到后面，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眼底噙着一抹温柔，说：“这么可怕？做鬼都不放过？”
“……”
重点是最后一句吗？
之前秦歌就发觉了，顾寒洲这人的关注点始终那么偏。
她盯着他，问：“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真想辜负我？”
“不。”
顾寒洲低下头，在她的唇瓣上轻咬了下，说：“我只是有个更好的意见。”
“什么？”
秦歌好奇。
顾寒洲唇角微勾，深情又认真地说：“要是我哪天真的负了你，你就准备一杯毒药，毒死我然后殉情，这样我们做鬼也能在一起了。”
“……”
在你眼中我是这么偏激恶毒的女人嘛！
秦歌吸了吸鼻子，说：“我不，真到了那天，我才不让你死，我死了你也不准去寻死，我要你一直活着，为负了我的事后悔一辈子！”
“狠心的女人！”
顾寒洲笑。
的确。
比起一起殉情，生离死别对活着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折磨。
那是活地狱。
每天都要活在痛苦中。
秦歌挑眉，说：“对待渣男就要狠心！再说了，你只要不辜负我，不就没有后面的事了吗？”
“对。”
顾寒洲失笑，他轻吻着秦歌的眉眼，鼻尖，脸颊还是唇瓣，温柔缱绻道：“秦歌，这辈子，我定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