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利剑太重,或许是他双手遭受过重创,无法拿得动刀剑,亦或许他利剑对着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的手在颤抖,但他费力握着,不曾挪动分毫,就那样坚定的抵着商玉州的后背。
商玉州嘴唇在颤抖:“这五年,你第一次拿得动剑竟是对着我心脏的位置!倘若我再进一分、你会不会也要进一分?”
冉清谷迟疑一瞬,坚定道:“我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商玉州突然失声笑了起来,他拉扯开自己的衣领,想要从衣领里掏出来什么。
他双手颤抖,用了很大力气都没有控制住,良久,他翻出来一枚玉质的护身符,那护身符在晨曦的日光下反射着奇特的光。
那玉很劣质,或许说不是什么玉,而是一块磨得光滑的石头,石头被钻破,由一根精致昂贵的红蚕丝线串着。
他拿着那枚护身符,颤抖着双唇道:“这是我救下你的那天,王太易说你只剩下一口气,很有可能救不活,我让他尽力救你,出府邸的那天,我遇到一个卖心愿石的小孩子,他说他的这心愿石是城外菩萨庙里的菩萨雕塑碎片,菩萨庙要迁移,菩萨雕塑全都碎了,他说菩萨很灵验,我顺手买了,放在你病床床头,第二天你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我就将它送给你,你将它放在柜子的小盒子里。很可惜,在你嫁入王府前,你并没有带走,甚至是遗忘了,我看到了它,将它日日夜夜戴在身上。我想等将来你出王府了,亲自还给你,我想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了,我有幸送你更好的……”
说着说着,他哑然失声,笑容凝固在脸上:“我真是蠢,你早已经不是你了,我还总活在过去。”
他手掌一用力,将那玉石捏成齑粉,粉尘在掌心漱漱掉落。
商容与厉声呵斥道:“都停下。”
刀剑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
他又厉声喊着:“都停下。”
屋子外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
商容与看着商玉州:“我们本不想跟你动手的,也是清谷他不想跟你反目。如今你只有两条路,一,我杀了你,我同清谷冲出去,大不了就多一点伤亡。二,我们各退一步,各自撤兵,我们回我们的云州,你们去你们的西城。既然谈判不成,命总得留着吧。”
商玉州凝视着商容与:“好,我们各退一步。将来你我谁先攻破皇城,拿到玉玺,谁就是皇帝。届时战场上,我绝不会手软,也绝对不会再念旧情。”
他后面那句话是说给冉清谷听的。
商容与铿锵有力说了一个字:“好。”
他几乎与冉清谷同时收回武器,商玉州拿下剑。
商容与走过来拉着冉清谷的手:“我们走。”
冉清谷回望了商玉州一眼。
商玉州站在天光下,东升的阳光笼罩着他,可他周身是那样的寒冷又孤单。
冉清谷淡淡道:“保重。”
商玉州难以置信看向冉清谷离开的背影。
那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屋舍尽头。
保重。
多么敷衍的两个字,又多么让人留恋的两个字!
这是他以前每次来北城看冉清谷时,在他临走前,冉清谷总会说得两个字。
他不会关心人,也不会说肉麻的话,这两个字,是他能对他说得最多最关心的话语。
那时的他,总爱站在这庭院的蓝花树下,有时他来的是夏秋季,一树的繁花纷纷落下。
落在他的肩头、衣衫上,美不胜收。
他每次在京都撑不下去了,就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好像没有什么劫难能够难倒他。
忽然间,他这十几年的酸楚从鼻腔里涌出来,眼里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他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商容与是光,他只是一个陪着冉清谷的夜行客,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没法变成一道光。就好像飞蛾爱扑火,它追逐着烛光,可它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拥抱那烛火,唯一一次,就要耗尽整个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更新完了,今天是我这三十多万字以来,第一次不准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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