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快步出了牢房。
  听着牢房铁门重新上锁的声音,占夜重新合上双眼。
  绵音在前去求见绵渊的路上,脑海里一直回放着方才和占夜的对话。
  她从前对他的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见当时他被她伤得有多深。
  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她必须把他救出来,然后……若他妖力不够无法重夺夜狼国王位,他们大可以远走高飞,重新开始,然后恩爱的白头偕老!
  *
  “你起来吧。”一身龙袍的绵渊不怒自威,对在自己面前长跪不起的绵音说道。
  绵音抬头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地起身,比起手势,“父王就放了他吧,他不会对千国造成威胁的,这都是公孙誉多疑,儿臣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才配合公孙誉,没想到——”
  绵音一脸凄楚,比划得着急,绵渊耐心的看她重复这几日来重复过无数遍的话,突然打断,“朕记得你当初有多不乐意跟夜狼国联姻,如今怎的全心全意为他求情?”
  她会配合公孙誉定是念在多年情分上,可这万般后悔定是因为情系占夜才生出的。
  对比她出嫁前的抗拒,如今占夜在她心中的分量反倒比公孙誉重得多,真是造化弄人。
  绵音一愣,随即毫无保留地交代,“他对儿臣是真心的,他对儿臣无微不至,在夜狼国他从未委屈过儿臣……对了,他还用半身妖力换来了这解咒珠,儿臣吃下就能重新开口说话了!”
  绵音边解释自己变哑的缘由,边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锦囊,把那颗血红的解咒珠拿出来给绵渊看。
  “此话当真?”绵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小小的一颗珠子,“那你何不快把它吃了?”
  “我……”绵音捏紧了解咒珠,犹豫道,“儿臣要等跟占夜重聚时再吃。”
  占夜还蜷缩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铁笼里,要她此时吞下这颗占夜用半身妖力换来的解咒珠,她做不到。
  她要等和占夜冰释前嫌时再吃,而且说不定她还可以让占夜把这颗解咒珠还回去,把妖力换回来。她无法言语事小,多年来已经习惯了,可他没了半身妖力是大,连性命都会遭受威胁!
  “……傻孩儿。”绵渊叹了一口气,眉间皱出了深深的褶痕。
  “父王相信儿臣吧!占夜他……他视儿臣为珍宝,断不可能做出危害千国之事,若父王肯放了他,儿臣就随他远走高飞,从此对千国再无威胁之可能!”绵音边说边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绵渊又是叹气,斟酌半晌,挥手道,“快起来吧。”
  *
  翌日。
  阴暗静谧的地牢内再次传来开锁声,熟悉的味道钻入占夜鼻间,他睁眼,绵音已经来到铁笼前,不安地开口,“我来了……”
  占夜只觉讽刺又唏嘘。
  她向来颐指气使,对他爱答不理,曾几何在他面前如此小心翼翼、低眉顺眼过?
  看来她真是心虚至极。
  在铁笼前蹲下,绵音看见昨日她放的物件全都丝毫未动的留在原地,瞥了神情淡漠的占夜一眼,她伸手一点点掀开装海棠酥的点心盒,心里怀着最后一丝期待。
  但当盒中同样原封不动的海棠酥出现在眼前,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失望地放下盒盖,垂眸发呆许久才道,“我是来救你的,今夜我会回去准备,明日申时我会带你出去,宫外一处山间有我父王平日狩猎时歇息的木屋,我们……”
  “别白费力气了,劫狱可不是儿戏。”占夜蹙眉。
  绵音劫狱的后果他用脚都能想到,到时非但不能把他救出去,她还会被绵渊惩罚,何必做这等傻事?
  话才说完,占夜又暗骂自己没出息。
  事到如今还在为她思虑,他可真是好奴性。 ”劫狱“·挣脱她的手
  “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求过父王,他答应放了你,到时你跟我出来就好!”绵音真诚地说。
  担心就这样堂而皇之把占夜放出来会引起千国上下民心不稳,绵渊会为她安排好人手,尤其是支走公孙誉的部下,让整个“劫狱”过程顺利。
  占夜看起来并没有想逃走的欲望,仍在坚持拒绝,“你大可不必——”
  “要的!”绵音打断他的话,眼里充满决绝。
  他沙哑的声音和未愈的伤口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她的心,若不是要准备出逃事宜,她现在就想把他带走。
  见她如此坚决,占夜沉默了,只静静的看着她憔悴了不少的小脸。
  “要的。”她又重复一句,像是在坚定决心,然后起身道,“我先回去准备,明日再来。”
  说完,不给占夜拒绝的机会,她快步离开地牢。
  不知是否因为近日来伤心思虑过度,她这两日偶尔会觉得头晕乏力,除了准备出逃事宜外,她还要养精蓄锐,才能好好上路。
  *
  早朝过后,公孙誉单独留在政殿与绵渊议事。
  “处死占夜。”绵渊放下公孙誉的奏折,缓缓问道,“你就这么想置他于死地吗?”
  公孙誉不紧不慢地回答,“臣只是为我大千国、为王上着想,担心他这妖王终有一日会成为祸害千国的利器。从称霸妖界、威胁千国联姻到夷平西豹国,他的狼子野心是列国有目共睹的。”
  “爱卿护国心切,为朕分忧,朕深感欣慰,只是……”绵渊轻叹,“朕不忍让自己的女儿失去挚爱。”
  “……”
  *
  翌日申时,绵音准时出现在地牢。
  占夜已沐浴过,换上了一身新衣裳,端坐在铁笼中。
  绵音对此感到欣慰。
  她昨日离开前给了狱卒一锭金子,让狱卒给占夜提供梳洗沐浴的机会,她原以为占夜会拒不使用,没想到他还是用了,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原谅她了,对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来到铁笼前,狱卒打开锁头时绵音给了占夜一个放心的浅笑,占夜未回应她,只是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绵音这几日来在他这已碰过无数次壁,已经习惯了,知道占夜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原谅她的,但没关系,来日方长,待他们远走后,她有的是时间让占夜原谅她。
  铁笼终于被打开,占夜站起身子缓缓走了出来,绵音一把抓起他的手腕,“走吧。”
  被她拉着走了两步,占夜不露痕迹地挣脱她的手,“我自己可以走。”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一下,绵音没说什么,只在他面前默默领路。
  灵巧已经在一架马车内等候他们,他们两人上车后,马车从皇宫后门驶了出去。
  *
  直至天色渐暗时,马车才到达林间的木屋。
  绵音让灵巧和车夫在外候着,她带占夜进了屋去。
  屋内亮着烛灯,火墙里也添了火,整个屋内明亮又温暖,且已经被她派来的宫人打扫过,起居所需物一应俱全。
  在阴暗幽冷的地牢待了数日,入木屋后占夜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打量了这个御用木屋一眼。
  他自从修炼成人形后对自己的外表就越来越讲究,得知今日要从那牢笼里出来见人,不梳洗整理一番就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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