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特地出门来挑贺礼。
步出首饰铺,占夜不由得在绵音面前停下,栗浅也跟着驻足。
占夜低眸看着脸色苍白的绵音,淡淡的出声,“久违了。”
虽然她头戴毡帽、身穿厚袄,他也能看出她消瘦不少,眉眼间有着一抹化不开的浓浓愁绪。
这三个月来她都是怎么过的?
久违了。
仅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已让绵音内心感动不已,双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她日思夜想终有一天能与他重逢,却没想到重逢后自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见绵音低下头半天也没说一个字,占夜又看了看灵巧,灵巧只对他点头福身,也一言不发,他便和栗浅一同继续往前走去。
绵音和灵巧见状,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绵音心中五味杂陈,虽不愿继续看占夜和这女妖并肩而行,但此刻也只有继续这么厚着脸皮跟在他们身后。
否则,下次不知何时才能再有今日这般好运气了。
*
身后的两女子不曾言语,却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这让明知道她们和占夜关系的栗浅心里别扭了一路,正好前方有一食肆,她跟占夜说道,“我们去这家用午饭吧?”
此时将近正午,她肚子也饿了。
“好。”占夜随即答应。
“两位姑娘也一起来吧?”栗浅又回头邀请绵音。
绵音看了那食肆的招牌一眼,虽然下意识把栗浅当做威胁,但也不得不默默点头。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选择。
四人在店内坐下,栗浅点了三四道菜,问绵音要点什么,由于是占夜和栗浅请客,绵音也不好意思点太多,只点了两道菜。
点完菜,餐几上再度安静下来,占夜安静得可怕,绵音灵巧也一语不发。
过了许久,栗浅终于忍不住,边起身边对绵音说道,“失陪一下,对面的街上有集市,我去为我夫君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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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怀了你的孩子啊
栗浅说完就走了出去,绵音和灵巧却像被雷击中似的僵坐在原位。
占夜的神色倒没有什么变化,只提壶倒茶。
午膳时分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来不及为他们这桌添茶,他便自己来。
绵音看看从壶嘴里涌出色泽漂亮的茶水,又抬眸瞄坐在对面的占夜,一时心慌得难受。
夫君。
那女妖叫他夫君。
回想起那女妖高隆的肚腹,绵音感觉心被撕成了碎片,再也拼不回去了。
我也怀了你的孩子啊。
她想这么对占夜说。
可在听到那声“夫君”后,她就再也没了说出口的勇气。
“你们是怎么来到周国的?”占夜倒完茶,看着绵音问,平静的面容下看不出情绪,但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他自然知道绵音是来找他的,所以忍不住想了解她们是如何千里迢迢从千国寻来这里的。
“坐马车。”绵音低着头,讷讷地开口。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她心思一团乱。
她低着头,占夜看不清她的嘴型,“什么?”
“坐马车。”绵音又讷讷地重复。
他如今又有了妻子,很快就会迎来一个血统纯正的小狼妖,这不是很好吗?她从前也总是喜欢让他去找女妖生孩子,可如今他真找了个女妖成婚绳子,一切都应验了,她却觉得揪心、讽刺。
“……”占夜还是看不清她说了什么,一旁的灵巧见状连忙替绵音回答,“坐马车,我们有一护卫一路护送来周国。”
“那护卫呢?”占夜又问。
他怎么没看见护卫?
“呃……”灵巧不好说谢林去周国郊外找他了,只搪塞道,“他外出办差事,还未回来。”
谢林此次去得远,起码要再过两日才能回来,不过以后他也无需再继续奔波了。
占夜听后未再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又问绵音,“你……”
他想问,她看到那封休书了吗?他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她应该不可能看不见。
可既然看见了,为何还要千里迢迢来找他?
她何时对他如此执着过?
“你身子可有不适?”最后,他还是咽下了满腔疑惑,因为她此时脸色白得吓人,且整个人魂不附体的,实在奇怪。
绵音摇摇头,但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被她跌宕起伏的心情影响着,又开始不安乱动了。
占夜沉吟了一下,又问,“为何不吃那颗解咒珠?”
是因为愧疚,还是不接受他的东西?
“……”
绵音沉默许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抬头问他,“你住在哪里?”
占夜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并未告知她,只道,“我明日也许还会来这条街。”
他的住处离这里远,她们去不方便。
事实上,他明日并没有要来皇城的计划,只是……
还想再看见她。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好了伤疤忘了疼,还如此口是心非。
本该逐渐淡去、永远忘却的情感,全都在方才瞥见她的第一眼时全翻江倒海而归,将他淹没。
那些最黑暗的时刻他一刻也不曾忘记,却在看见她厚重毡帽下那瘦弱憔悴的小脸时依旧忍不住要关心她。
也许,他就是这么贱骨头吧。
“那……”绵音站起来,“明日巳时,我们在竹清书铺前见面吧,我有话跟你说,今日……我先走了。”
绵音一股脑说完就逃也似的快步走出食肆,灵巧朝占夜福了个身,匆匆跟上。
一盏茶过后,栗浅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见菜都上齐了,却只剩占夜一人在餐几前,遂过去问,“她们呢?”
她归你,肚子里的孩子归我(珍珠20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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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先回了。”占夜抿了一口茶。
栗浅见占夜神色有些沉重,估计他们方才谈得不愉快,便安慰他,“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大不了以后不见她就是。”
占夜没接她的话,只是问了个令她莫名其妙的话题,“一个人为何忽然会变了口味?”
“……”
*
深夜,绵音躺在榻上,昏暗的烛光摆在床头,她就着那昏黄光线,在看那封休书。
“王女绵音,有夫占夜,因二人夫妻缘尽,故夫立此书休之,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滴泪安静地从眼角淌落,绵音反复读着这短短一句话。
一别两宽,何来欢喜?
也许现在他欢喜了,而她却再不能欢喜。
今日在食肆,她整个人混乱得厉害,腹中孩子又一直在不安乱动,她真的很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失态,不顾一切的向他倾诉所有,但他如今有了妻儿,她只是一个和他再无关系的故人,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所以,她落荒而逃了。
把休书叠好放回锦囊中,绵音吹灭烛火。
原本想在他面前亲手撕了这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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