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问他,“那关行之呢?”
他说:“他不是我儿子,他是董家的。”
他记得,陈老看他的眼神很意味深长,拿出的诊断书,又放了回去,只让他去拿药可以离开了。
陈家的医术,关老爷不可能去质疑,所以诊断书的事,他问都没问,直接走了。
关老爷重新看了一遍那张泛黄的纸,上边的日期和陈老的签名都没有错,难道真如男人所说,他是中了毒才……
“一派胡言!”关夫人慌得不行,整颗心砰砰直跳,不过这件事过去十八年,除了这份诊断书,不会有其他证据。
她扭过头,狠狠瞪着男人,怒目圆睁,“你跟那狐狸精是一起的!你们勾结一起伪造诊断书,想骗我,没门儿!”
“我骗没骗,关老爷去找陈老问问便知,您真以为陈老连这点计量都看不出来吗?他只是可怜关八爷,把这件事顺水推舟而已。”
男人把话说到这份上,关夫人想反驳,也反驳不出来了。
当年关老爷执意要去找陈家,她做梦都在害怕的,若被查出来是她在下毒,她就完了!
没想到陈老看过病后什么都没说,她一直以为这种毒陈老不熟悉,没查出来……
“你这毒妇!”
关夫人此时说什么都洗脱不了罪名,何况她还直接默认,关老爷想都没想,上前左右打了她两耳光。
十几年来,关老爷每想到自己的身体,都很难以启齿。
因为这副身体,他一直觉得愧欠关家和关夫人,即便跟关夫人没有感情,他也没动过离婚的念头,甚至何倩怀上孕,他一拖再拖,仍旧没把离婚的话说出口。
结果呢?
这恶毒女人居然对他下毒!
关老爷越想越气愤,觉得几巴掌远远不够解气,他完全不顾后果,搬起旁边的椅子就砸在了关夫人身上,“害关家的人是你!你是有多狠,对我下毒!你说,你还做了什么亏心事!”
“天哪!关夫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下毒是犯罪啊!”
“足足隐瞒了十八年,关夫人不止心思缜密,还心狠手辣!”
这爆料,相比之前,那些都只是开胃小菜,大家眼里嘴里除了震惊,都没法用其他词汇来表达。
面对大家的议论,关老爷没有半点反应,他的眸子猩红如血,满腔都是血海深仇,一边咬牙切齿的骂,一边随手抓着能抓的东西往关夫人身上砸。
眼见关夫人身上的伤口流了血,那位男子及时制止了关老爷,将他拉到一边,“再打下去要出人命!”
“不可能的……不可能啊……”关夫人趴在地上,嘴里喃喃嘀咕着,“那药他吃了那么久,怎么会怀孕?骗人……你们都在骗人……”
关夫人到现在不知悔改,男子无奈摇头,“这种药需要长期服用,你应该觉得关老爷的身体不行了,变得心安理得,没再继续投毒了吧?”
这几年,关夫人心思都在程路瑶手上,哪里管过关老爷,况且他吃了那么久的毒,身体早就垮了才对,谁知道……
“关志信,你看啊,这女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肯信!”看到关夫人的下场,何倩沾沾自喜,“你把亲子鉴定拿出来给她看,然后马上跟她离婚!”
“离!我当然会离!”关老爷喊得歇斯底里,脖子青筋都凸了起来,“我不止离,我还要送她进监狱!”
“你们想得美!我不离,死也不离!”关夫人在地上张牙舞爪,凶狠的双眼跟要吃人一般,“你们说我下毒,要送我进监狱,证据呢?把证据拿出来啊!”
那些药,早被关夫人销毁了,单靠一张诊断书,判不了她的罪,这些她早就算计好了。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男子没理会关夫人的话,掏出一张名片放到她眼前,“我是检察官艾琛,今天过来的主要任务,是逮捕你。”
说着,艾琛拿出另一份透明塑封袋,“逮捕理由,你二十年前涉嫌制造车祸,杀害一名孕妇……”
二十年前,车祸,孕妇……
所有关键线索联系在一起,关老爷一下子就能联想到是谁。
那女人是他情妇之一,当初她死后,他没有过多伤感,只是随着他无法生育的事实,多年来他经常感慨命运无常,若是她没死,孩子都上大学了。
结果真相不是命运无常,而是人祸所为?
关老爷扶着额,想到同床共枕的妻子,会如此的可怕,他整个人就瘆得慌,多一秒都不想看到她,“快!把她抓走,判她死刑!这种女人,死了最好!”
何倩不忘落井下石,“一命偿一命,死是活该!”
看到艾琛拿出塑封袋装着的报纸和照片证据,关夫人就知道自己完了。
在一片骂声和诅咒声中,她的血色,缓缓褪去,苍白的肌肤下,沾着猩红的血,看起来极为狰狞。
她嫁进关家,熬了这么多年,为了熬出头,她舍弃爱情,舍弃亲情,不惜把关行之送进董家入赘,杀掉关老爷的情妇,铲平所有对她不利的人。
为了融入上层圈子,她不停参加名媛聚会,不断买奢侈品来炫耀自己,把自己变成最想成为的人。
以为尽在她的掌控中了,没想到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握住,一切就化为乌有了……
她计划了那么久,狠心到把亲生儿子囚禁,夺取他的公司,把亲儿子逼到跟她反目成仇,最后他却把一切送给了程路瑶。
她以为没感情没关系,关老爷在外头激不起水花,最后落得的下场,却是他带回一个怀了双胞胎的狐狸精,还要送她进监狱。
钱没了,名声臭了,下半辈子,她会在监狱当中度过,即便不是死刑,关老爷也不会放过她。
他会把仇恨报复在她身上,不断的折磨她。
而他呢?跟狐狸精生下双胞胎双宿双栖。
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
就算是她死,他们也休想过好日子!
关夫人流露着寒光,看空无一物的掌心许久,身体深处的恨意像是被戳开一个缺口,“砰”地一下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