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便上来了八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手中均是托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几个盘子装着的像是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补药,有些盘子上装着的,却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玩。
齐豫风的目光从那几个盘子上划过,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不悦,却极快的压了下去,“末将是王妃的下属,保护王妃是末将的职责,末将受之有愧。”
一旁的男子也有些不悦,“我们校尉为了救那什么劳什子公主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用这些个乱七八糟的补品就打发了?”
阿音轻声道,“这位将军放心,王妃已将昨日之事奏明了皇上,皇上宠爱王妃,定然会为公子记上一功。王妃也给宸王爷写了信,王爷也会十分感激公子的。”
一个男子却突然道,“倒是忘了,惠国公主已经嫁人了啊,既然已经嫁了人,深更半夜的,怎么单独和我们校尉大人呆在一起呢?莫非是不甘寂寞了?”
阿音眼中闪过一抹骄傲,王妃果真料事如神。
“昨晚奴婢一直与王妃在一起,我们在路上遇见了大公子,并无单独一说。若大公子执意要以救命之恩相要挟,说他与王妃有什么,那王妃也不会介意,只需大公子去与王妃说上一声,她便亲自上书给皇上,将大公子赐予她做面首。”
阿音目光坦然,笑容清浅,只是,屋中其他的人,面色却渐渐的黑了,其中,尤以齐豫风最甚。
“呸,什么玩意儿,我们校尉大人年轻有为,而且还是齐朗将军的儿子,怎么会给一个女人做面首?去他娘的!”
“这公主实在是太过狂妄,校尉大人便不该救她,就该让她被刺客杀了算了。”
阿音却仍旧笑容满面,“王妃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莫说要一个校尉给公主做面首,即便是要齐朗将军去做面首,只怕也没有任何困难。不过齐朗将军年纪大了,长得也有些……”
话说到一般,阿音却停了下来,蹙了蹙眉,才又笑着道,“只怕公主也瞧不上。”
阿音又似喃喃自语一般地道,“难道不是大公子爱慕王妃的美貌,所以才夜半三更的在路上等着王妃?那个地方可是只能通向王妃住的赏菊苑,若不是等着王妃,大公子又怎么会在那儿。而且,昨日在宴会之上大家也都瞧见了,奴婢的功夫可不比任何一人大人差,只怕是大公子也是比不过奴婢的,有奴婢在,刺客又怎会伤得到公主?奴婢可是亲眼瞧见,是齐公子自己往刀尖上撞的。”
说完,又抬起眼望向齐豫风,“校尉大人放心,王妃已经让人彻查此事,王妃身边的人都是皇上的暗卫军,没有暗卫军查不到的事情,到时候,究竟是谁伤了王妃,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暗卫军!
那可是先帝时期便创建的亲卫军,专为保护皇上而存在,里面的每一个人,皆是各方面俱佳的人才。没想到,皇上竟然赐了暗卫军给元织月……
床上,齐豫风的面色也渐渐地苍白了起来。
他自恃聪明,连父亲也时常夸他,却没想到,自己到底还是低看了那个柔柔弱弱美若天仙的女子。
父亲最近深受元织月的困扰,他自动请命解决问题而设计出来的。
却不想,她竟然这般厉害,一个面首,便将他打入了无尽的深渊。
齐豫风眼中渐渐染上了几分恨意,“豫风对王妃从未有任何非分之想,救王妃本就是下意识之举,不敢居功,请王妃莫要忧心。”
阿音笑着道,“大公子哪里话?东西奴婢已经送到,便不打扰大公子了,奴婢先退下。”
阿音一走,屋中便又似炸了锅一般,“那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以为这是在皇城呢,这可是在康阳,康阳可是姓齐不姓元的,校尉大人莫怕,看老夫的,老夫定要好生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也有人怀疑,“大公子莫非真瞧上了那个王妃?可是,那可是宸王的女人啊,这元国中,宸王可是真正惹不得的。”
齐豫风低下头,宸王又如何,待有一日,那个女人被他压在身下,那宸王还会不会要她?
心中想着,便觉着愈发的兴奋了起来,眼中隐隐发红。
阿音在屋中笑了许久了,“哈哈,王妃,若是王爷知道,您要齐豫风做面首那样的话,脸色一定很精彩。”
织月微微勾了勾嘴角,齐豫风在齐朗的儿子中是最出众的,自然也是最骄傲的,怎么会屈尊做面首。
要知道在元国,面首可是十分令人不耻的。
“对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法。”织月淡淡地合上书,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何,她今日眼皮跳的有些厉害。
夜色渐浓,织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声音似从较远的地方传来,却是十分的响。
她顾不得自己只穿了一件里衣,便从床上一跃而下。
“阿音,阿音……”
阿音从外面举着琉璃灯走了进来,急急忙忙地拿着衣衫给织月穿上,说话的声音也是又急又快的,“奴婢方才听见异响,便让暗卫出去探了。”
织月点了点头,心中的不安隐隐扩大。
不一会儿,几个黑衣人便冲了进来,跪倒在织月面前,“王妃娘娘,夏军进攻了……”
织月转眼望向跪在最前头的黑衣男子,微微蹙了蹙眉,“为何夏军进攻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无人提前禀报?”
“夏军并无太大的动静,属下猜测,今日进攻的是夏军一支精英部队,人数不过五千,或许是一支在别处扎营的队伍,我们安插在夏军中的人,才没有发现。”
外面传来阵阵敲门声,织月挥手让暗卫退下。
“王妃娘娘,夏军进攻了,奴婢是齐夫人身边的丫鬟,夫人让奴婢传话给娘娘,说,如今外面有些乱,好在应当并无大事,娘娘不必惊慌。”
“知道了,替本王妃谢谢夫人。”织月轻声道,并未睁开眼。
外面似是顿了顿,半晌之后,才又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
织月微微勾了勾嘴角,这个齐夫人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