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怡站在一边,双手环抱,任凭白秀媛拉着自己的衣角狂笑,也不阻止她,也不附和她,只是一味的盯着墓碑上被烧了的照片,唇角露出浅笑,眉梢露出恨意。
陆诗意和莫妮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扑灭了那些火,陆诗意看到被烧毁的照片,看到被熏黑的墓碑,怒不可揭的朝传来笑声的白秀媛冲了过去,只是没到跟前,便被贝妮拦住了去路。
莫妮卡见状,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贝妮,将其抓到了一旁,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陆诗意也不顾莫妮卡,疾步冲向白秀媛。
白秀媛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下意识的躲在了韩美怡身后。
陆诗意走到跟前,便扬起了手,眼神里带着杀气,凶神恶煞的朝白秀媛扇了过去,但韩美怡却一把抓住了陆诗意:“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有多厉……”
韩美怡的话没说完,陆诗意猛地挣脱了韩美怡的束缚,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韩美怡脸上,一把推开了她。
韩美怡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白秀媛见韩美怡被拉开,不由的变了脸色,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刚转身要跑,陆诗意便一把抓住了白秀媛,将其猛地拉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陆诗意,她是你亲姐姐。”韩美怡冲出来挡在了白秀媛面前朝陆诗意怒斥道。
陆诗意定在了原地,看着韩美怡,传来冷笑,接着越发觉得可笑,冷笑声便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姐姐?我陆诗意何德何能,能有这样的姐姐。”陆诗意怒喝着,朝韩美怡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了韩美怡的衣襟:“她是我姐姐,你是我什么,妹妹?真好啊,姐姐妹妹的,合伙烧了自己父亲的墓,我真是佩服你们。”
“姐姐是姐姐,父亲是父亲,姐姐活着,父亲已经死了。”
“你放屁,没有爹哪来的闺女,没有父亲,哪来姐姐的,你少跟我扯什么恩怨是非,你们叫我来干嘛,说吧,我洗耳恭听。”陆诗意怒斥着,猛地推开了韩美怡。
“别打了。”韩美怡朝莫妮卡和贝妮喊了一声,两个人随即也分开,各自朝陆诗意和韩美怡身边走去。
“你们两个躲远一点,我们有话要说。”韩美怡朝莫妮卡和贝妮到。
贝妮扶起白秀媛,便自顾的走远了,倒是莫妮卡看着陆诗意犹豫了许久,在陆诗意明确的命令之后,才默默的躲远了些。
虽然是躲远了些,可看的很清楚,也隐约能听到些什么,只是不太清楚罢了。
“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就说吧。”
“来解答你的疑惑的,我们纠缠了这么久,斗来斗去,查来查去,其实说白了,就是我们一家人的破事,老头造的孽罢了。”韩美怡淡淡道,双手环抱在陆诗意身边徘徊着,好像一点恶意也没有。
而白秀媛也一样,冷笑着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大有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好像两个人都突然间成了知情者,在戏耍她这个蒙在鼓里的人。
韩美怡说的对,斗来斗去,查来查去,不过就是他们陆家的破事。
陆诗意心里很明白,这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大抵也就是那样,她猜的个七七八八,剩下二二三三,也该是时候揭露了。
陆诗意深深的叹了口气,朝韩美怡轻笑了一声:“看来,白雯毓是要跟我摊牌了。”
“算是吧,你是个聪明人,身边又有那么多智囊团,有些事情,早就看的透透的了。”韩美怡说着,站定在了陆诗意面前:“你刚才问我,她是你姐姐,我是你的谁?”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也是你姐姐,比你早出生一个多小时的姐姐。”韩美怡定定到,目光出奇的柔和,就那么站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
有些秘密和故事,在她心里早就猜测了几百遍的答案,如今听到这些话,不知道是预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陆诗意站在那,头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所以我先告诉你答案,二十多年前,有两个孕妇,在同一天,住进了不同的医院,一个是金尊玉贵的陆太太,白兰,一个是出手阔绰的单亲妈妈楚云。”
陆诗意攥紧了拳头,目视着一处,静静听着韩美怡的声音在自己身边回荡,面无表情,也只是面无表情而已。
“孩子出生后,有人在短短一个多小时内,将孩子掉包,就这样,那个父亲不详,出身低贱,本该孤苦一生的小娃子,摇身一变成了陆家的二小姐,深得宠爱。”
“陆有山十分钟爱这个女儿,从小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小便是公主般的生活,而那个本该是陆家二小姐的女孩,却成了一个没有父亲,不讨母亲喜欢,还要守着一个残疾的舅舅过着凄凉的日子。”
陆诗意极力安耐着心头的涌动和波澜,尽管眼角泛红,泪珠打转,却还是强行站定,保持着冷静。
“几年后,楚云意外身故,出事之后,那个女孩被白兰发现,从此,白兰和陆有山形同陌路,势不两立,带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孩子,也带走了只是她的两个孩子。”
韩美怡说着,朝陆诗意看了过去,朝其凑近了些:“听懂了吗?我们就是被掉包的孩子,你就是楚云的女儿,小三的女儿,一个野种,你妈妈勾引别人,做第三者,还剩下一个孽种。”
“而你,侵占了本该属于我的母亲,属于我的幸福,属于我的一切,你所拥有的宠爱,礼物,奢华,包括那些看不尽的礼物,衣服和玩具,都是我的。”
“包括,陆氏。”
“你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陆氏,你所有的东西都是偷来的,抢来的,那些都不属于你,唯一属于你的,是乡下那个孤零零的墓地埋着的楚云,还有那个年迈独居的残疾的舅舅。”
陆诗意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他一片空白,那些字,那些词,那些话,像是一根根的针,刺进她的心口,一下接着一下,刺痛了她,让她不得不紧紧攥着拳头,不受控制的身子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