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面对面公开谈话
季洺琛改为牵住她的手，稳稳地握着，还是低声劝：“不用太担心。”
不用太担心，他总是这么安慰她，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江予晴无语、着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气一声。
她轻轻地靠到她怀里，很多事情她想不明白，也许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
…… ……
第二天，吃过早饭，季洺琛就出发去医院了，江予晴也带上了Aaron跟过去。
到了医院，下车之后，季洺琛是第一次主动走进去的，上一次是很久之前了，江予晴跟季洺琛来过，但是到了门口他连车都不下，根本不愿意见老爷子，今天他是很主动就走进去了。
江予晴牵着Aaron跟着后面，后来嫌走得慢，直接把Aaron抱起来，带进去。
Aaron今天很高兴，因为他是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过来看爷爷，仿佛这是一次特殊的殊荣，一次很难得的机会，他一路上比平时问问题都多，而且更喜欢缠着季洺琛。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也很敏感，看似什么都不懂，但只要你有问题，他都能感受得到，所以他们最大的心愿，可能是只要父母都好，大人也和睦，就很容易满足了。
江予晴低声劝Aaron：“待会儿见了爷爷，爸爸和爷爷有事情要谈，Aaron要乖乖的，大人谈事情的时候，要跟妈妈一起出来，好不好？”
“爸爸和爷爷有事情要谈吗？”
“是呀。”
“什么事情呀？”
“大人的事情了，小孩子也听不明白的，连妈妈也听不明白呢。”
“是……是工作的事情吗？”Aaron手里把玩着玩具，似懂非懂地问。
“算是吧，反正妈妈也不清楚。”
Aaron沉默了一下，点头说：“好的，Aaron会乖乖的。”
“嗯，真听话，是好孩子。”江予晴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几个人进到病房院落，保镖保姆和护工等都已经通知老爷子了，老爷子也没有阻拦，甚至让一个保姆迎接他们，带他们进去。
“老爷早餐吃过早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刚进屋休息，没想到你们就来了，本来他应该躺一会儿，准备打针了，但你们来了，他说稍等一会儿。”
季洺琛点了一下头，表情冷静又冷淡。
江予晴只好问保姆：“老爷子最近身体还好吗？”
她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往时都是Aaron和管家一起过来，她不跟。
保姆点头说：“最近都正常，只不过需要吊针，可能最近休息不太好，所以要养护一下。”
江予晴淡淡地笑着，心想老爷子又问干儿子陆深操心了吧，能睡得好吗？
他们几个走到房间之后，老爷子果然坐在轮椅上面向他们等着，样子挺精神抖擞。
“爷爷！”Aaron一见到人就先喊了一声，倒是替他们化解了尴尬。
江予晴也顺势打招呼：“爸。”
“来了？”老爷子应了一声，不咸不淡的。
Aaron挣脱着想要下地，江予晴只好把他放下来，他就冲过去扑到老爷子怀里，想他撒娇问好，问玩具。
老爷子在孩子面前还挺热情的，有问有答，也都应和，但仔细一看，他没有平时那么开心，甚至连Aaron的问答都有一点敷衍的样子，没一会儿，他就说玩具都准备好了在隔壁房间，让Aaron和保姆先过去玩。
Aaron回头看了江予晴和季洺琛一眼，江予晴也低声对他说：“爸妈要和爷爷说话，Aaron先自己玩。”
Aaron就懂了，很乖巧地点头，也不打扰他们，就跟保姆走了。
等Aaron一走，房间里回归平静，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季洺琛和江予晴还站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说话，老爷子也不主动叫他们坐。
后来季洺琛自己坐下来，也不等他邀请了，而后说：“今天来看看你。”
江予晴看情况，也自己跟着坐下来了，不过她和季洺琛不是一个沙发，季洺琛是正对老爷子的格局，她则是坐在侧面。
老爷子还是不说话。
季洺琛一直看着他，眼神很淡，挺久之后：“有人到我的公司检查过了，没事。”
老爷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听到“没事”之后，表情有点复杂。
“可能让你失望了，他们没有查出来任何东西。”
听到这话，江予晴把目光转向季洺琛，感觉他要开门见山的意思？未免太直白了。老爷子的脸色确实也不好看。
“你什么意思？”老爷子终于开口。
季洺琛翘起二郎腿，双手合十圈着膝盖，样子严肃又放松，他面对老爷子显然还是比较轻松自然的：“什么意思？三十多年来了，我们没有认真谈过心，今天不如，全面谈清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甚至觉得，我们应该是仇人？为什么呢？”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是，哪有你这样的不孝子？”老爷子反驳。
“我确实没有把你当成父亲。”季洺琛居然见缝插针地回答，连着老爷子的话没有任何停顿。
江予晴惊呆了，又看向季洺琛。
“不过我感激你的生育之恩，仅此而已。”
老爷子嗤笑一声，很讽刺，不回应。
“在你心里，陆深比我更重要吧？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这一次让我插手你们的案子，是否真的是为了栽赃给我，好替你的干儿子免除新的罪行，还是……无意为之？”
“我说无意为之的话，你也未必相信，所以我说不说又有何用？”
“为什么不相信，真诚与撒谎，太容易区分了，我们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那你认为是是无意，还是有意？”老爷子也反过来测探他的心理。
季洺琛忽然沉默了，他甚至慢慢地垂下了眼帘，表情很淡，掩藏了情绪。
室内忽然变得十分安静，连江予晴都大气不敢出，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们两个，明明只是语气正常的谈话，她却看到了刀光剑影，针尖麦芒。
很久之后，季洺琛抬起眼帘，淡淡盯着他，说：“我倒是不觉得你会这么做，所以今天我才来问为什么。你想要达成什么目的？不管陆深出不出来，你认为我们的关系，今后要怎么样才能达成一致，彼此存在这个世界上都比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