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南弯,流灯北挂,灿若瀚海星辰。
将军府外流灯行窜,随着风团遮天蔽日般涌了过来。
星星点点的光芒印在地面,斑斑驳驳,如窗格剪断的碎影。
一个身影穿过流灯跃到空中,身旁的流灯被其自带的气旋波荡开来。
他抬头远望,密密麻麻的光点在他视线之下连成光海。微风拂动,恰似海浪翻涌。
“将军,你快来看啊,好多流灯!”
花苡站在地上抬头上望,目光掠过一阵,也跃到空中,脚踩流灯,站在折月身旁。
“将军婚期将至,仙民们倒是有心了,她若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是啊,凤叙将军……哦不,应该改口叫仙后娘娘了,她若知晓仙民有此心意,定会欣喜的。”
花苡低笑一声,“折月呀折月,你这改口还挺快的嘛,大婚之日,我可要替你向将军讨个赏去。”
“将军,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平时说你一句都得还我好几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呀。”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样的人啊?从平城之役到月霓城之战,你跟着我也没少吃苦头,我可都看在眼里。”
折月笑着说:“将军数次救我,说不上什么苦不苦的。不过你有此心意,我也不能不要,先谢过将军了。”
花苡笑着拍拍他的肩,视线穿过他身后,却见远处乱光异动,有人作祟。
折月觉察异样也转身看去,只见远处一团异光忽的飞上天去。
周边的流灯被其波及,“光海”也震荡起来,“浪潮”汹涌。
“将军,那是什么?”
折月话音未落,又见半空闪现一青一蓝两道光芒,于流灯之上化为人形。
那青衣鬼一手抓着几颗心脏,血红的液体将他两条手臂都染了色。
他举起一只手,血液便滴落进嘴里,长舌一卷一口咽下。
“哈哈哈,阿青,这味道可真是让人上瘾呢。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美味,不然也不用日日吃那难食的妖魔,受那嘴上之苦了。”
青衣鬼道:“是啊,早知道有这美味,打死我也不愿吃那妖魔的肉,酸涩难食,想想都觉得可怕。”
“哈哈,阿青,你还是那么有趣。今夜一过,下次再吃这心脏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可要加把劲了呀。”
“是的呢,阿蓝。”
二鬼相视一笑,同时向下飞去,钻进人群中一顿移形换影,便将十余人放倒在地。
那行人上一秒还在与人说笑,下一秒就被生生掏走了心脏。
“阿蓝,这仙族也就这点能耐了。要我说,主君殿下根本不用顾虑那么多的,照我鬼族现在的实力,用不了半天就能掀了这霰安城了!”
“阿青说得是呀,仙族气数已尽,我鬼族才应该是主宰这天下的王族啊!这胜者为王的世道,他仙君凭什么占着天下之主的位子这么多年啊,早该滚下宝座了!”
青衣鬼一阵大笑,“阿蓝呀阿蓝,你对这仙君陛下的怨恨不可少呢,有趣呀。”
却在这时一道光从两鬼中间射了过去,在他们身前炸裂开来。
“无名小鬼也敢在霰安城嚣张撒野!莫不是脑袋用久了,想卸下来修理修理了?”
“谁?”
“谁在说话!”
二鬼同时转头,却看见一男一女两人从天上落下,两人皆手握长剑,杀气凛凛。
二鬼将他二人上下打量一番,青衣鬼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哪来的小丫头、小屁孩,没看见我俩吃人吗?怎么,你们不怕吗?还是说你们急着要被我们吃了呀?这可不好哦,小孩子要爱惜生命的,哈哈!”
蓝衣鬼接着道:“阿青,别吓到人家了,他们还小呢。你们两个靠近些,让哥哥好好看看你们呀,看看你们嫩不嫩,好不好吃,哈哈哈!
花苡甩了甩袖子,目光扫过二鬼,“我道是谁呢,原是两只无名小鬼,胆子挺大的呀,吃人都吃到霰安城了,可知自己死期到了?”
青衣鬼却仰头大笑一声,“阿蓝,她竟不知道我们是谁,可够孤陋寡闻的,哈哈哈哈。”
蓝衣鬼笑着点头:“谁说不是呢。”
青衣鬼又道:“那你可要听好了哦,哥哥只说一遍呢,我们是鬼君座下青蓝二鬼使,左使青无妖,右使蓝无欢,记住了吗?记不住也没关系的,反正你都要死了,记了也没用不是?哈哈。”
折月轻笑,“还真是无名小鬼,想来在鬼界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吧?连白无伤那样的鬼都能当上将军,你俩却不行,想来是连他都不如吧?”
却见那二鬼脸色暗了下来,异口同声道:“不许提他!”
花苡眉尖一挑,心道有趣,“没想到白皮鬼在鬼界混得也不怎么样,连你们鬼界中人都瞧不上了?”
青无妖呸了一句,“他白无伤就是个无赖、恶心鬼,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上了位,作威作福的,鬼界以他为耻!”
蓝无欢也应附道:“没错,厚颜无耻之徒!”
折月忍不住笑道:“原来这讨厌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会被人讨厌啊,他白皮鬼的人缘有点差呀。”
青无妖道:“可不是嘛,在我们鬼界,除了主君殿下,其他人可不愿意和他说一句话。他心思可多着呢,和他交手也得小心点,指不定使什么阴招呢。”
花苡轻咳一声,“等一下,我们好像应该打一架的吧?你们在霰安城杀了人,我们还是要管一管的。”
青无妖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真有意思。”
花苡正色道:“少说废话,留下鬼命! 今日必叫你们灰飞烟灭!”
那二鬼也正经起来,长剑在握,准备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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