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丹巴的尸体,从喉咙部位起忽然起了一个大包。那包像是有生命似的,不停地起伏着,从喉部一直向下移动着,
一点点,移动到腹部。
林小姐和苏三站在一起,看到此刻忽然大叫一声:“危险。”
说话时就一把拽住苏三的胳膊猛地往后拉,苏三=不知道发生什么,随着林小姐退开去。罗隐和阿康见林小姐忽然暴起,也向后退去,就在他们退后的一刹那,丹巴腹部鼓起的那个包砰的一下炸开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迅速弥漫,大家纷纷掩住口鼻,就在此时,苏三再看过去,发现丹巴的尸体炸开后,接着便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在迅速的消融!
像是烈日下的雪人,从腹部开始,眨眼间已经消融了大半,只剩下头颈部分和小腿以下。剩下的部分像是融化的蜡烛,一大摊黄红色的半液态,周围的蓬草跟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并冒起了烟,瞬间很多蓬草由枯黄变成了黑色。
“触草木尽死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苏三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看着那些瞬间变成黑色的草木,又低头瞟了一眼林小姐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苏三长出一口气,真的好险啊。
“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
阿康也是后怕,往前走了一步,吓得又退回去。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丹巴的尸体残骸也开始慢慢融化了,很快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殆尽,融化掉的半液体的东西渐渐向地下渗去,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是焚烧什么似的,冒出一阵白烟和令人作呕的气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便往路上走去。
终于到了路边,汉斯激动地跑过来一把搂住苏三:“亲爱的susan,你们终于回来了。啊,找到林小姐了,其他的人呢?”
苏三脸绷的紧紧的,一声不吭。
林小姐也长出一口气,一抬头却看到苏三盯着她,林小姐微微一笑:“苏小姐,你……”
“你怎么知道丹巴的尸体会炸开?”苏三问。
林小姐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呀。”
“你一看到那尸体的异样就拉着我往后退,林小姐不要当我是三岁孩子,你很清楚丹巴的尸体会出现什么状况。”
“这个……我怎么……知道呢。”林小姐一脸茫然,诚恳地说道,“苏小姐,那个地方鼓出一个包,我当然会担心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啊,所以就伸手拉了一把。”
汉斯则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丹巴死了?尸体,他的尸体又怎么了?哎呀,你们怎么说话都云山雾罩的,我都被你们说晕了,丹巴这个小伙子看着不错的,怎么会死呢?”
期间,罗隐见苏三忽然发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眼光让苏三有点恼火,于是她冷冷地一指林小姐:“丹巴为什么死,该问问林小姐。”
“苏小姐,你是被刚才的事情吓糊涂了?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是丹巴和旺堆他们……唉,这种话叫我怎么说的出口。”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被人……侵犯过,但我知道旺堆和丹巴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你为什么咬住他们俩不放?”
“不是他们?苏小姐,事情发生时你又不在现场,你怎么能……”
“气味,因为气味。你们西康的皮子有一股特殊的气味,你还和我们解释过,说那皮子是在硝制过程中添加了特殊的草药导致的,还记得这件事吧?”
林小姐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眼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想到了吧?我们出发前,土司给我们带了新的皮衣,但是丹巴和旺堆他们带的则是自己的皮袍子。西康的皮子有特殊的气味,一件皮衣穿的久了自然会浸染了使用者的气味。丹巴和旺堆常年吃牛羊肉、喝酥油茶,还抽烟喝酒,他们穿了几年的皮袍子,那气味是很难闻的。而你长期生活在成都,你得到的还是件新袍子,身上的气味和他们自然差别很大。林小姐,你只想着咬着他们俩不放,却一时疏忽忘记了我对气味可是相当敏感的。”
“可是你之前……你刚才可不是这样……怎么这么一会,你就……”
“因为我们是女人,我看到你那样狼狈,一时头脑发热,认定你被人欺负,但是随后越想你越可疑,可是刚才你又在关键时刻拉我一把,林小姐,你让我怎么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呢,你这唱的到底是红脸还是白脸。”
林小姐沉默不语。
罗隐看时机差不多,也说道:“你说是被旺堆和丹巴如何了,但是现在事实是丹巴已经死了,旺堆生死不明,林小姐,这一路上我看你表现的还算不错,真是低估你的能量了。你是怎么杀害丹巴的?哦,你过去做过明妃,应该是用从喇嘛庙得到的什么秘药吧?毒死了丹巴还能让他的尸体消融。我在旁边看的很清楚,丹巴尸体出现异像你反应是最快的,这可不像平时的你。”
“我不知道旺堆去了哪里。丹巴……是我误杀的。”
林小姐低着头,终于说了实话。
“误杀?林小姐你这理由编造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不信。”罗隐冷笑。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并没想害丹巴,我怀疑丹巴兄弟可能和这一切的诡异事情有关。”
林小姐继续讲道。
苏三心里叹息着,走到一棵大树下坐下,靠着树干,好像疲惫至极。
汉斯急忙走过去坐下问:“我的小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苏三看看林小姐,又看看罗隐,低声说:“真累,心太累了。一路上她表现的还都不错,谁知道会忽然翻脸害人呢?”
“你们在前面走,丹巴和旺堆在这山路上,我并没有在意,结果等我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丹巴忽然发难,掐住我的脖子。”
林小姐指着自己的脖颈,罗隐问:“可是我看不到伤痕。”
“那是因为我担心路上出事做好了防护,在脖颈上戴上了这么个东西。”
她扯着袍子领,拉出一个链子,那链子上还坠着几个黑色的透明的东西,像是小小的玉石。
“这是过去我从佛爷那得到的一种秘药,这里面就是药,这药是能认主的,一旦主人受到攻击,这黑色的药丸就会开裂,里面会有一只小虫飞入施暴者的鼻孔,通过鼻腔进去脑部,施暴者因此死亡,死后一段时间,那小虫在死者体内迅速繁殖,尸体就会发生异变。”
“我怎么能相信不是你主动攻击丹巴的呢?”
罗隐还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