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堆他们随身带着青稞酒,装在牛皮酒壶里面,一人拎着一个,边吃边喝边跳舞,旺堆喝得醉醺醺的,拎着牛皮缝的酒壶,笑嘻嘻地过来,举着那壶,大着舌头喊道:“林………林小姐,我敬你……敬你一杯。”
林小姐嫌弃地瞪他一眼,继续和苏三说话。
旺堆毫不气馁,继续笑道:“林小姐,不给面子啊,咱们能走在一路就是有缘嘛。”
林小姐看看旺堆又看看苏三,接过那酒壶,喝了一小口。
旺堆竖起大拇指:“这才是咱们的西康姑娘。”
林小姐摇头笑道:“姑娘?都能做你阿妈了,你猜我多大了?”
“呵呵,不管你多大,都是姑娘。”
旺堆晃来晃去,嘴里嚷着:“林小姐,好好说话,你别晃嘛。”
苏三笑了:“你啊,喝多了。”
罗隐坐在火堆边,看旺堆在那边晃悠着,便走过来,搂着旺堆的肩膀道:“旺堆兄弟,你喝多了。”
旺堆嚷着没有,我没喝多。
林小姐将手里的牛皮酒壶递给罗隐,冷冷地说:“这个小东西,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我要是有儿子比他小不里了多少。”
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扑哧一笑:“都秋天了,还骚情的要命。”
围着篝火的几个汉子嗷嗷嗷地起哄,对着他们这边嘴里不知喊着什么。
苏三问:“他们说什么?”林小姐啐了一口:“一群无赖,别理他们,喝多了就发春。”
苏三知道那些人说的一定不是好话,也就不再问。靠着帐篷,看着天上繁星点点。
罗隐扶着旺堆走过去,将旺堆交给那些西康汉子,把手里的酒壶也扔给他们。汉斯已经在自己帐篷外搭好了另一个帐篷,挥手叫苏三过去。苏三拉着林小姐走出去,汉斯道:“那些混小子睡他们的帐篷,你们俩谁这里,嗯,罗先生和我们睡一起。”
罗隐则说道:“我得保证她们的安全,我们三个在一个帐篷。”
没等当事人发言,汉斯就大摇起头:“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孤男寡女怎么能……”
苏三想不到他这一副金发碧眼的样子,思想却这么老封建。
“什么叫孤男寡女,我们三个人好不好。”苏三叫道。
不单为了安全着想,苏三内心里也是很抗拒罗隐和教授走的近的,一想到他们在同一个帐篷,呼吸着狭小空间的空气,整个人都不舒服。
汉斯无奈只好给自己找台阶:“嗯,对,安全第一,不过罗先生,你可不能……啊?”
罗隐没理他,大步走向西康汉子们,和他们商量晚上怎么轮着值夜。
过了一会,他回来对苏三说:“你们先睡吧,我在外面看着。”
苏三看着远处的雪山,心疼地说:“晚上会很冷的。”
他们从西康出来的时候,泽旺准备了很多东西,其中就有皮袄,林小姐急忙去西康汉子的马匹那打开行李,找出一件来交给苏三。
苏三抖搂一下皮袄,吸吸鼻子道:“这么大的毛皮味。你们西康的皮子都这么大味啊。”
林小姐笑道:“西康人硝制皮子,加我们特有的药,会让皮子更柔软一点,气味就顾不得了,我们自己都闻不到的。”
现在苏三明白那几个西康汉子身上的难闻气味是哪里来的了。
就是这种皮子味中又混合了烟草、酒、腥膻的羊肉味、酥油味,毕竟他们几个那衣服都已经穿得油亮油亮的了。
苏三嫌弃地捏着衣服递给罗隐,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要是有古龙水就好了,这味也太难闻了。”
站在一边的汉斯闻言立马钻回了帐篷,苏三冲罗隐眨眨眼,罗隐笑着摇头:“你啊……”
很快,汉斯钻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古龙水。”他献宝似的交给苏三。
苏三点点头:“嗯,谢啦。”
苏三在皮衣上喷了点古龙水,又用力抖了几下,披到罗隐身上,担心地问:“就你自己值夜,小心点。”
“放心吧,我就三个小时,等会就有人来换我了。”
他说着低下头,在苏三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睡觉时警醒着点,给我留个位置啊。”
虽然大家都清楚睡在帐篷里是和衣而眠的,而且是三个人都在一个帐篷,罗隐说话呼出的热气喷在苏三的耳朵上,声音又那么小那么暧昧,苏三的脸立马就红了,万幸现在是晚上,没人能看到她脸红。苏三蚊子一般嗯了一声,将古龙水塞给汉斯,扭身急忙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林小姐又拿出两件皮袄,走到呆呆地握着古龙水的汉斯面前,说道:“劳驾,喷几下,这可是给你的小公主用的。”
汉斯急忙喷了几下,接着低声问林小姐:“姓罗的和我的susan说的什么?你听到了吗?”
林小姐学着他的样子耸耸肩:“你都听不到,我怎么能听到?”
说着抱着皮袄也进了帐篷。
汉斯无奈地一摊手:“唉,我的小公主马上就给拐走了,心疼啊。”
罗隐穿上皮袄,坐在火堆旁。
旺堆他们已经都进来自己搭建的帐篷里去了,瞬间这里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罗隐和那几匹还在啃着草的马。
远处,隐隐有狼嚎的声音,罗隐累了索性拉过一匹马,那马很通人性,温顺地蹲下,罗隐靠着那马,穿着皮袄热热乎乎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这里好像离星星特别近,一伸手就能够到似的。罗隐望着星空,心里想着找到神族,了解天珠的秘密后就和苏三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每天看看风景多好。
他晚上为御寒,也喝了几口青稞酒,看了一会就有点迷迷糊糊。
罗隐强迫自己千万不要睡着,抬手看了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才有人能接替自己呢,他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想清醒一些,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打了个盹。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隐头一沉,忽悠一下醒来了,看看篝火有点暗淡,便往里扔了点树枝。
这时对面的帐篷出来个人,闭着眼睛就往远处走,过了一会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
那人回来,看着罗隐还坐在那,揉揉眼睛问:“果洛没来换岗?”
罗隐这才想起接替自己的那个人叫做果洛,他看了一下表,已经过去三小时了。
那人不满地说:“这果洛,怎么睡的像死猪,我去叫他。”他进了帐篷,一会儿,忽然里面传来喊叫声,那人的声音透着惊恐,“天啊,果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