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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来的时候我正在给花浇水,打从我看完书后,菜园子我就不种菜了,种的花儿,夏天开起来热热闹闹的,满院清香,特别喜人。
“四姐!有好消息啊!”
小六依旧嘚瑟,抱着我的笔记本电脑一跑进院子就开始激动,“四姐,你要开张啦!”
我摆弄着园子里的花儿眼睛都没抬,“什么张啊。”
“葬礼主持!!”
我心里呵了一声,不容易啊,直了直腰看向小六,“二舅妈给我争取的?”
小六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奈的笑,“这还用问啊。”
小六挠着头笑,“也是,我妈这为了证明你的能力已经恨不得在村里用喇叭广播了,这事儿吧,算是跟我妈有点关系,人家本来找的是徐半仙,结果徐半仙三天光主持的费用就要一千五,这还不算去坟茔地定相的,说要是定相的话还得加收五百,然后那家就不干了,这又找的陈爷爷,陈爷爷推给李爷爷,李爷爷也不去,他们家没招了,这就……”
后面的话他憋住了没好意思说,我明白,不就是没办法了吗,这才找的我。
“是不是你妈去陈李爷爷那通气儿了啊。”
小六不好意思的笑,“我妈是去找两个爷爷说了一嘴,说你需要机会,陈爷爷也跟那事主人家说了,这事儿找你行,葬礼的程序你都明白,定相你也可以,差不了,再说,你给看还不要钱,他们家就同意用你了。”
我暗自叹气,陈李爷爷为了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啊。
从院子里出来,“那是谁家出的丧啊。”
“这个……”
小六的脸色难看了一下,“上塘的孙家,是,孙洪胜……死了。”
我怔了下,“谁?!”
“孙洪胜。”
小六有些无语的开口,“你不是知道吗,他去年又跟李雪在一起了……”
“啊,这事儿我知道啊。”
去年夏天韩霖回来请我们吃饭时我远远的见过孙洪胜和李雪,俩人特亲密的挽着胳膊在一起往村口走,别看我回来了四年,可跟李雪真一句话都没说过,首先是见面机会少,其次就是我们俩关系属实太一般。
之前是听说她不爱出门,就爱在家玩电脑,后来小六来时跟我讲说在镇里见过她,可能是背着村里人出去浪的,打扮的特别妖艳,去他那网吧上网他都没敢认,我一听一过也就拉到了,可这跟孙洪胜死有什么关系啊。
“李雪把孙洪胜杀了啊!”
小六摇头,“没有,就是……”
我急了,“这里就咱俩你忌讳什么,赶紧说啊。”
“哎呀,就是得病了。”
小六各种难言的样子看我,“你不常下山不知道,孙洪胜一出事儿,这孙李两家就打起来了,然后这村里就传开了,说是那李雪表面上看是个老实人,其实特不正经,她那么痛快不计前嫌的答应跟孙洪胜复合,就是报复孙洪胜,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在镇上见过李雪吧。”
我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李雪好像是在网上认识了啥男朋友,镇里的,有那么一段,然后他们俩分手后这不是孙洪胜从县里回来又在网上跟李雪勾搭上了吗,他俩就又好了,实际上吧,这个时候李雪已经有病了,传染病,就这么,传染给孙洪胜了。”
这给我听的啊,“什么传染病能让人死啊,艾滋病啊,不对啊,那个病吃药控制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啊。”
小六摆手,“不是艾滋病,是那个,叫什么尖锐湿疣的,听村里人说啊,好像那个孙洪胜的下面长得都是菜花,一颗一颗的……”
“行了!”
我冷着脸打断他的话,“能不恶心我吗。”
小六皱眉,“我也不想说啊,是两家人打架,村长他不有个外甥在县里医院做大夫吗,知道这个病情了,不知道谁传回来的,这么的,全村都知道了,就是因为孙家要找李家要说法,所以这个孙洪胜才一直在县医院的太平间里冻着,不然早就拉回来办葬礼火化埋了。”
我挠了挠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那怎么就能确定是李雪给传染的啊,说不定,是孙洪胜自己不知道在哪传染上的呢……”
“李雪跑了啊!”
小六理所应当的看着我,“她在孙洪胜查出病的时候就跑了,现在人都没影,孙洪胜本来得这个病不至死,可是治病的过程中又检查出腹腔内长了个肉瘤,压迫肝脏的,就又做了个手术,术后说是免疫力低下,感染了什么并发症,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四姐,说真的,虽然我烦他,可他这么早就死,我还挺不得劲儿的,但是人各有命么,这事儿也怪不得别人,反正咱自己知道洁身自好就行,你说对不对?”
我搓了搓额头,想起孙洪胜小时候被我开瓢的死德行,虽说我是真不待见他,可这么年轻就挂了,就像是小六说的,还真挺让人挺惊讶的。
“那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啊,他是在县里化了在家发丧还是人拉回来在家躺两天。”
“人是要拉回来的。”
小六应着,“这也不算是横死的,是病死的么,按规矩,应该在家挺到出殡前再化,他妈来找我妈请你去主持的时候也说了,要开光,不然怕孙洪胜以后在下面不好过,时间是明天,今晚起帐子,明早会把孙洪胜从县里拉回来,在雇吹手鸣丧。”
我明白了,叹了口气点头,“成,老同学么,当我送他一程吧。”
进屋收拾东西,一转眼,看见小六把电脑还打开了,“你开电脑做什么,收拾收拾下山啊。”
小六朝着我神神秘秘一笑,“给你看点东西,大新闻,老震撼了。”
我皱着眉站他身边看着笔记本,“什么新闻啊。”
小六笑而不语,手上飞快的点开个下载的视频文件,一打开就是悬不楞登的前奏,我仔细的看着,“这不那什么探索节目么。”
“平静安宁的小山村为何一夜间人心惶惶?接二连三被咬死的鸡究竟是谁所为,早该入土的老人怎么就会变成幕后真凶?!尸体如何如活人一般生活!?探索,带你走进民间奇闻,真实发生的诈尸事件。”
我前后都看的很认真,不多时,就在视频里看到了一个女记者,“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对一个名字应该很熟悉,那就是马娇龙……”
手指轻轻的摸索着下巴,轻调着快进从头撸了一遍,“诈尸?”
小六看着我蹙眉,“四姐,重点不在这里!你在看个照片!”
指上一敲,弹出个很俊秀的人脸,应该是偷拍的,照片里的人貌似正在很认真的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小六嘴角直乐,“这是最帅阴阳师,安东的,刚爆出来的,特别火!”
说完他还饶有兴致的看向我,“四姐,人帅吧,现在网上都要炸开了,咱们这片儿的名人,风头足的一般明星都比不了,那老多小姑娘都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
我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轻声道,“女人。”
小六诧异,“怎么可能,那探索都说了,性别成迷,你看他这穿着,女的穿西装的啊,我仔细注意注意,胸口也……”
啪的打了他头一下,我抬手遮住了照片上那个马娇龙的头发,“你看脸,想着一个女人……”
小六咝了一声,:“是唉~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我对他是男是女不感兴趣,主要是想让你看看,人家这先生当得,年纪跟你差不多,现在都要火遍大江南北了,羡不羡慕。”
“马娇龙……”
我轻声的念着她的名字,“青家堡,马家,是她啊……原来是她……”
“谁啊。”
吐出一口气我继续张口,“就是舅老爷以前提过的那个天生阴阳的,她火正常,人家老天爷赏饭吃,出道必是行业翘楚,羡慕谈不上,这行做人尖儿不容易,佩服吧。”
小六瞪圆了眼,“是她啊,原来她就是那青龙啊,娇龙,我咋没想到啊!我的天啊,四姐,你看看人家,你还能不羡慕?”
我白了他一眼,“同道中人要想成事儿必然要经历不为人知的苦楚,个人有个人的劫要渡,你羡慕她早早功成名就那你知道她以后还有多少艰辛的路要走?
站的越高,承受的就要越多。”
在我看来,太早成名不是好事儿,凡事有利必有弊,受多大的利,就要承受多大的弊。
“不过我听说她给人看事情还真不收钱,都说她人不错,四姐,你啥时候能达到那高度啊。”
“看人先看眼,她眼底清澈,一看就是正道之人,不过有些优柔,应该就是咱们常说的那种,大好人吧,善心没得说的。”
小六吧嗒着嘴关掉照片,“四姐你是大好人吗。”
我再次点开那个视频,嘴里敷衍的应着,“你四姐我这残疾虎够呛有那境界啊……”
小六无奈的笑,“母老虎么……你还看什么啊,学怎么斗诈尸啊……”
我微微的眯了眯眼,随即扣上电脑看向小六,“帮我收拾东西,我要正式出山了!”
“什么?!你书看完了吗!?”
小六惊诧诧的看着我,“这就……出山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书在年后就看完了,我只是在等个时机,现在等到了,该闹腾出来点动静了……”
心里吐出口气,日后如果有机会见到马娇龙,我倒是应该谢谢她,要是没她这新闻,我还真没这个灵感。
小六发懵,“不是,你怎么说看完就看完了,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我挑眉,“你要什么准备?”
小六结舌,“我……我,太突然了嘛,人家被你弄得都紧张了。”
“滚一边去,赶紧帮我收拾东西!”
我留他一个人在那消化,着手就开始装包,东西不多,主要都是我之前画的符纸还有出山要用的家伙事儿,剩下的衣服什么的上下山换的都比较勤也没什么要装的,背好书包就拎着个行李袋看向他,“走啊!”
小六晕晕乎乎的站那看我,“就这么出山了啊,不用啥仪式啊。”
我翻了下眼睛,“不需要,这几个月我都不让你送米面了,就是为了给吃光不浪费,院里我也没种菜,你稍微用点心也会知道我要出山了啊。”
小六指了指我放书的那个屋子,“那书都不用带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在这里了,还带什么。”
小六像是后知后觉,装好笔记本蒙登的跟到我身边,“这真是,我的小心脏让弄的一激灵一激灵的。”
我没搭理他,抬脚先是去了屋后,跪在舅老爷的土包前上了炷香,“舅老爷,葆四要准备出山了……”
风很轻柔的拂过额头,我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路难走,可我既然选择了,我就会努力的走好,不混出个人样不……算了,我知道您老不愿意听这些,我只想说,我会谨守初心,做个先生的。”
语落,磕下了三个头,不想哭的,也没什么要哭的想法,这四年里我跟舅老爷的这个土包说的话比跟小六都多,基本上什么话都唠透了。
可起身后还是湿了脸颊,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回想,总觉得我没有那个运气去迎来很多的福气,但是却有那个体质让坏事扎堆的来。
出山,是我人生得另一个开始,是福还是祸,我还是要全盘接受。
小六跟在我后面也给舅老爷的土包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了一堆会跟在我身边好好的照顾我辅助我的话,说不感动是假的,小六,总是会在意外的时候让我看到他比较男人的一面,当然,其余时间我还是很想掐死他。
树叶沙沙的响,我锁好院门,转身时又很用心的看了眼我住了小四年的房子,四年,很快是不是?
“四姐,你说你提前告诉我买挂鞭来放放多好,这叫挂头彩,炸掉你所有的坏运气,一出师就会万事大吉的。”
我懒得搭理他,“先生是靠本事吃饭的,不是放挂鞭就能解决的。”
小六拎着我的行李袋在旁边吭哧的张口,“要是知道你书早看完了,那我就早点在各个村给你联系了,咱们村不认别的村还能不认啊,兴许你早就步入正轨了。”
“时机。”
我淡淡的应着,“我等的是时机。”
要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否则我就是给人上一百次梁那村里人该不认还是不认,这是我所知道的现实。
小六不明白,“啥时机啊,就是主持葬礼的时机?”
我看着他轻轻笑笑,“你做好准备吧。”
“啊?啥准备,四姐,你先给我透透啊……”
……
二舅和二舅妈的惊讶程度和小六一样,嘴里都说着没想到,不过二舅妈惊讶完就开始激动了,“葆四啊,你都不知道我跟你二舅等这天等了多久啊,我们真怕你看书看到三四十岁还不下来啊,这下好了,我们心是放了,最起码不用怕你变老姑娘啦!”
我笑的有几分无奈,二舅妈想的可够远的。
二舅看我却有些不舍,“四宝,那你这出山了,是不是就要去外面了,一年到头,跟若君似得,也不怎么回来了……”
我安抚的看他笑笑,“我这工作看自己安排,你们想我了我随时可以回来,再说,我也不是说走就走的,得看事主啊,先把孙洪胜这事儿办完了,我再做打算。”
二舅叹气,:“孙洪胜那倒没啥,就是一葬礼主持,礼宾,可我担心你以后啊,这做先生啊,都有危险,那时候你姥一请仙儿,那都……”
“哎呀若文!”
那明月提着口气打断他的话,“葆四是要入这行的么,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咱家姑娘那就不是白给的,凡事她心里肯定都有数,你能做的,就是别让葆四担心就行了!”
二舅点头,手还特意在自己戴着的那个布套吊坠上握了握,“我有四宝做的这个护身符,这几年啥梦都没做过,好着呢,四宝,二舅这边你不用担心,啊。”
我嗯着,眼睛不自觉的落到那个鱼上,那侧的鱼鳍已经烂没了,不过它游得倒是跟最初一样的欢实了,虽然二舅有秦森给的那颗子弹护体他没敢再来找麻烦,可我看鱼游得畅快,还是碍眼。
晚上我特意去了趟孙洪胜家,他妈老了许多,一见我就擦起眼泪,脸上还有几个红道子,听说是去李雪家要说法时李雪她妈给挠的,人家也骂他们是血口喷人,孙洪胜他哥孙强还找了几个哥们要去揍李建国。
结果那李建国拿着个刨子就出来了,说谁要敢上就往谁脸上找平,不是一般的红眼,就跟当初李雪怀孕没办法找孙家讨说法一样,孙洪胜的死李雪家也不认,村长提到这两家都上火,不用我特意打听,这事儿现在就是我们村的新话题。
“姨,您放心,这丧事我肯定好好给您操办的。”
孙洪胜他妈吸着鼻子点头,“姨一开始没找你不是不信你,主要也是合计着你太年轻,没经验,后来那陈大爷说,你姥当年的丧事定相都是你定的,有谱,姨就想,你咋说都是俺家胜子的小学同学,差不了,俺家胜子屈啊,一辈子都折那李雪丫头手里了……”
我心里直汗,合计你就别提小学同学那茬儿了,回头在聊到我给他开过瓢这事儿上还挺尴尬的呢。
“不管怎么说孙洪胜都走了,姨,您节哀吧,他就是太年轻了,我怕他到下面一开始不适应,最好啊,做个法事,化化他的怨气,让他能好走些……”
孙洪胜他妈眼里当时就闪过一丝警惕,“葆四啊,你二舅妈可说你不收钱啊。”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她知道我动机了呢,微微笑了笑,“是不收钱,我这回就没打算收钱,孙洪胜是我小学同学,我就是想好好的送他一程,这个化怨的法事,是我义务做的,您放心。”
他妈这才吐出口气,“那,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吧。”
我摆了下手,:“不需要,您家只要多给我准备点纸钱外带把孙洪胜的生辰八字给我就行了,剩下的我去办。”
孙洪胜他妈没有异议,很痛快的就把他的八字说了出来,对一个死人来讲,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但对我,很重要。
拿完我想要的东西后我又安慰了她一阵就回家了,进门后见二舅和二舅妈没在前屋,坐到炕上后就开始翻找我从舅老爷那里带回来的干草结,找出三十六结后就用白线捆绑,做人形,小六不知道我在干嘛,问我两嘴见我不搭理他就自己去找事儿干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六探头探脑的在门框那里叫我,“四姐,给你看个东西啊。”
我手上正忙活着系线,敷衍的应着,“什么。”
“你看!!”
他抬着个镜架子就进来了,“我安装的!”
‘绷~’的一声,手里正绑着的白线瞬间就被我用力过猛抻折了。
小六嘿嘿的笑,“我安装的不错吧,说明书研究了很久呢,三片式马卡,焦比是12,焦距是2400mm,清晰度高,效果特别好,陆大哥说就是给你用来看星星的。”
我咬牙瞪着他,“拿走。”
小六挠头,“上次我说要给你送山上你不用,现在你回家了还不看啊,陆大哥都来咱家了,你怎么还……”
“滚。”
小六噤声,吭哧瘪肚的又把那个天文望远镜搬了出去,“怎么了嘛,这么久了还不让说啊。”
我深吸了口气用力的咬唇,也不知道那个陆沛是吃错什么药了,今年过完年没多久他居然上门了,还带了很多的礼品,当然,我没见着他,这些都是小六后来去山上跟我讲的。
他说陆沛是带着个助理过来的,态度很好,一进门就朝着二舅鞠了一躬,说来迟了,我家对沈叔叔的恩情,他一直是记在心里的。
二舅的反应我不知道,但小六说二舅妈哭了,她拉着陆沛的手一直在说,说我们家这些年多提心吊胆,多委屈。
陆沛的态度很亲切,他一直在点头,说是他不好,应该早点登门的,小六说他当时还很紧张,想问那个车的事儿还怕问。
不过最后二舅妈还是提了,她骂了小六,跟陆沛说知道我几年前在他那做过暑期工,小六还嘚瑟的把他车给撞了,挺过意不去的,但是陆沛没等二舅妈说完就笑着开口说那是小事,都过去了,不值一提。
他没待多一会儿,最后放下这个天文望远镜跟小六讲说这个是给我看星星的就准备告辞了。
应该是顺便吧,还问了小六一句我怎么样。
小六说他当时脑子一直发懵,就说我在山上了,问他要不要去。
答案很显然,我那里并没有什么不速之客造访,当天下午小六就上山来找我了,还问我要不要把那个天文望远镜送上来。
说实话,我知道他来我家的那一刹那心是拧拧的,会疼,我知道他应该回来了,但我没想到他会来我家,但是我的态度没变,很直接的就说了不要。
小六跟我提到陆沛时眼睛还在冒光,他说四姐你都不知道,陆大哥没怎么变,老帅了,真的老帅了,我同性的我都承认他特有……
我打断他的话说不想听,陆沛的那张脸,我怎么会忘,如果能忘,那我十岁那年就该忘了。
小六碍着我态度的关系不敢在多说,事后我下山二舅也没怎么提,就指着小山般的礼品盒轻描淡写的跟我提了一嘴说小陆送来的,他应该都想起来了。
二舅妈想要就这事儿多念叨二舅也不让,说那些事儿早就过去了,情不情分的都不重要了,这个不能说,那个得瞒着,太闹心了,以后家里人就把这事儿彻底放下当没发生过吧。
我没多言语,他是想起来了,四年前就想起来了,不然我怎么能痛快的回家,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来我家,这么看来,应该是沈叔叔的功劳,或者,是他那个什么心理疏导有效果了。
对于我自己呢,我不愿意去想,清楚的只是,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