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寻找那个早就该死的老头子,要不是因为那死老头在失踪之前将镇门三宝都带走,他也不会一直到现在还不放弃。
尤其是昨日见到龙衿手里所持的那条黑色的鞭子,距离稍远的他都能清晰感觉到上面所蕴藏的罡气,一定就是三宝之一。
他猜想龙衿肯定与那个死老头有接触,才有了今天他运用天眼的举动。
可惜他在客厅看了一圈,也没见着那老头子的身影。
想了想,闵元华将意识再次转回龙衿所在的那个房间,当那个纤细的正盘坐在窗前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的目光透着阴狠。
始终闭目看似打坐的龙衿,早在闵元华的意识出现的那一刻,就有所觉,同时这也是她在闵元华来之前就已经推算到的结果。
当她察觉到有一股阴冷的透着森森寒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那始终闭目着面无表情的小人,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背对着身后的那道视线,她手诀运转,灵力灌注在剑指上。
在身后那道目光没有察觉的时候,倏地转过身,手中的剑指准确无误的射向闵元华投来的视线位置。
并透过这个举动,直接伤到坐在玄门内的闵元华本体上。
“啊!”凄厉的痛呼,在密闭的黑暗空间内响起。闵元华双手捂着脸,小心翼翼的摸向眉心处,那里此时一片灼热,撕裂般的痛觉不断的拉扯着他的意识。
龙衿在伤到闵元华后,她所在的房间立即产生一股不算强大的灵力波动。秦濮阳和庞宜山第一时间感受到这股灵力波动,神色一变的起身就往龙衿所在的房间冲去。
“龙衿!发生什么事?”秦濮阳没有敲门的直接闯了进去,见龙衿背着他们坐在窗边席地而坐,身体却是扭转着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就连目光也是看向他们这边。
而秦濮阳可没觉得龙衿是因为事先知道他们回来,恰好扭转过身看他们。
慢了秦濮阳半拍的庞宜山随后也跟了过来,房间内的灵力波动尚未完全散去,他只轻微的感受片刻,本就不好的脸色立即低沉。
“闵元华‘过来’了?”随时疑问句,庞宜山的语气越是在陈述。
“嗯,应该是利用天眼过来探查情况。”龙衿也没打算隐瞒他们,听庞宜山提起,直接点头说道。
在香港,几乎无人不知闵元华修出天眼的事,而与他没少打过交道的庞宜山,对他的灵力气息自然也非常熟悉。
“后来怎么样了?”秦濮阳跨步走进房间,客厅里的其他人此时也都已经反映过来,纷纷感到龙衿的房间里目露询问的神色看向她。
龙衿眼见这么多人围在卧室里,想了想还是觉得到客厅说清楚,反正闵元华的天眼已经在刚刚被她伤及,虽不知道怎么样,但也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
众人的动静不算小,在另外一个房间休息的沈天域本就浅眠,一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师傅,把你吵醒了?”见沈天域走出来,秦濮阳语带抱歉的问。
沈天域挥挥手,笑道。“老人家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多,正好休息够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出来看看。”他的目光扫视了在场人一圈,又问。“发生什么事了?”
“是闵元华刚才‘来过’了。”庞宜山率先出口,将众人听得又惊又疑惑。
“怎么回事?”沈天域的目光看向庞宜山,却见他的视线落在龙衿身上,便再次转移目光。龙衿站起身将自己坐的位置让出来,引着沈天域走过去坐下,才慢慢说道。“刚才我在屋里推演,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波动,见到一双眼睛出现在我的房间,那双眼睛所承带的灵力波动就是闵元华的。”
庞宜山也接话道,“众所周知闵元华修出了天眼,我想他应该是想来看看我们要做什么。”说到这,庞宜山脸色猛然一肃,他们整夜都在商议着之后的事,一直都聚在客厅里,若不是龙衿提早发现,他们的事恐怕会暴露出去。
龙衿看了眼庞宜山,见他脸色大变,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即说道。“庞叔不用担心,他就算是看到你们在这里说话,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顶多让他知道你们在商议怎么对付他,具体的细节他是不会知道的。”
“可还是打草惊蛇了,这对我们之后的安排,还是会有些影响。”秦濮阳说道,也怪他一时忘记要设立阵法,凭白让闵元华知道了他们聚集商议的事。
不过就算闵元华没弄出这一出,也会猜想到他们要做什么,就是不打草,也会惊蛇。
而秦濮阳他们的安排本是想要将龙衿排除在外,只以他们各自的私怨来解决这件事,却忘了龙衿如今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排除在外。
沈天域从听到闵元华利用天眼来此探查,眉头就一直紧蹙,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龙衿最先看出他的迷惑,率先开口解惑道。“闵元华一出现时,我就发现了,他并不知道您也在这里。”
沈天域只点了点头,看了眼在座的众人,想了想,才开口道,“我想见一见那些老朋友。清理门户的事,还是该由我这个做师傅的去做,闵元华到底也是我当年收的徒弟。”
沈天域最后一句话说的语重心长,这番话一出,顿时一片安静。
是啊,要说他们这些人中,最受其害的,最伤心的,就要属沈天域了。
沈天域早年为人看事多年,犯了五弊三缺,一生无子,将闵元华收为弟子后,是将他当作儿子来看的。谁也没想到最后就是这个被他视为亲子的人,弄得现在的这番下场。
这里面,除了沈天域本人,谁也说不清谁对谁错,恐怕就连沈天域自己也说不出对错来。
看大家都不说话,沈天域看向秦濮阳,“我虽然有二十多年不曾露面,但那些老朋友多少也还是会卖我个面子,有他们在的话,我们也根本不需要再走其他的弯弯道道的。”
沈天域刚一说完,龙衿最先反应过来,“闵元华这么多年来在香港要风得风,他的能耐也不小,那些人会为了您而得罪闵元华么?”
龙衿的疑问同时也将其他人唤醒,同时反应过来沈天域刚才说的含义,纷纷对龙衿提出的问题表示肯定。
沈天域却是一笑,“我不行不是还有你吗?你现在可是玄门真正的掌权者!”他的视线落在龙衿手上的那枚玉扳指上,那可是历代玄门掌门的信物!
然龙衿却不这么认为,现在已经不是古时那么看重掌门信物,而更看重一个人的声望与实力,闵元华凭借这二十多年在香港得到现在这个地位,其中盘综错杂的关系,根本数不清楚。
更何况,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能将其一击毙命的机会,再想连根拔起,那是很难很难的!
龙衿的这些想法并没有说出口。
秦濮阳也早已反应过来,看龙衿的模样就猜出她的想法,反而笑道。“你不要想那么多,闵元华他再有能耐,结交的权贵再多,还有就一些人是他所触碰不及的。师傅之前说的老朋友,恰巧就是那些他们所触碰不及的人。”
沈天域也配合的点点头。
秦濮阳说的情况,龙衿听懂了。就像在云城龙家的地位一样,那是云城贵族圈中的贵族里数一数二的。在香港同样有这种情况存在,只要他们的人说一句话,那比之其他人说千百句都顶用。
这样一来,要做的事,就更容易了许多。
沈天域的目光将在座的人看了一圈,最后落在龙衿身上,突然问道。“你与霍靖明他们很熟吗?”
龙衿摇头,“算不上,只是见过霍少祁几次面。”对于那次在游轮上的事,龙衿只告诉他们百鬼的情况,并未告诉关于霍少祁的事。
沈天域想了想,说道。“如果能让他们出面,将那几个老家伙约出来,也省了我们很多事。”
“霍靖明的身份只是香港的赌王,他能请的动你说的那些人么?”龙衿疑问。
沈天域和秦濮阳几人都同时失笑起来,道。“这赌王的身份在其他地方或许不行,但在这里不同于别的地方,你要知道香港的发展,其中一部分就是靠他们,所以可别小看他们。至于能不能请的动,我想还是先问一问,再看情况。”
“我知道了。”龙衿点头应许道。
“至于闵元华那方面的事,我认为之前设想的那些对策都不需要再用了,既然我们和闵元华都知道对方的目的,倒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去讨回我们自己的公道!”沈天域继续说道。
“师傅,明争不如暗夺,若是他们背着搞些小动作,我们可是防不胜防。”庞宜山第一个提出异议。
许是这么些年与闵元华明争暗斗的太多太久,吃的亏也多不胜数,一听到沈天域的提议,庞宜山就条件反射的拒绝。
沈天域拍拍庞宜山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我们不给他有搞小动作的时间,料想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龙衿坐在旁边安静的听他们的对话,低垂的眼帘掩去眸中的一抹暗芒。
当天傍晚,龙衿电话与霍少祁相约了时间地点后,就离开酒店。
刚一出酒店,她就敏锐察觉到有几道身影紧紧跟在身后,龙衿的脚步一顿,嘴角微扬起一抹不明的弧度,眼底闪过冷嘲的笑意,继续不动声色的向前走。
龙衿在一家用法语写着‘浪漫的约定’的咖啡馆前停下,迎宾小姐笑容可掬的引着她朝里面走去,而她身后的那几条尾巴,却并未再跟上去,只守在门外。
跟在迎宾小姐身后的龙衿,将整个咖啡馆环视一圈。这家咖啡馆并不大,但所营造的氛围却是很温馨,有家的味道。屋内到处充斥着扑鼻的咖啡香,淡淡的清雅,令龙衿嘴角也扬起柔柔的弧度。
霍少祁早在二楼的包厢内等候,透过身旁的窗户向外看,不知在看什么。见龙衿走来,在收回目光,拿起一个空杯放在她的面前,斟满一杯泛着清新香味的花茶。
“那些是你带来的?”放下茶壶,霍少祁才饶有兴味的瞥了眼楼下的某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