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府被浓烟笼罩,倒处是火光闪闪,不远处,在暗中观察这一切的罗素雪阴险地勾起红润的唇瓣,不由得暗自得意,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管是若樱成功逃出也好,还是阮登峰胜也好,于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横竖结果早定。
  即便若樱侥幸胜了,终归也脱不了一个暴虐成性,杀死朝廷重臣和他国皇子的罪责,到时势必挑起两国战火,她便是千古罪人。
  而阮登峰胜了,毫无疑问,那自己便仰天哈哈大笑三声,终于有人替自己除了这个心头大患,只要若樱一死,其它的根本不足为虑。
  罗素雪得意极了,心里满是报复后的痛快,志得意满地自言自语:“凤王妃啊凤王妃,枉你聪明绝伦,武功盖世,只可惜你太感情用事了,在我精心的布置下,终是逃不过我的算计,用不了多久,你将会成为过去式,沦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哈,没有了你讨人厌的美貌,我将会变得光彩照人,无人能及,而王爷,你就不心操心喽!有我这样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相陪,王爷会很快就把你忘了,当然,你还是有用处的,毋庸置疑,你会成为我的垫脚石!很快,我将会取代你,变得和你一样风头无两,过上令人望尘莫及的奢侈生活。”
  这样完美的结果,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兴奋的颤栗。
  罗素雪不由得浮想联翩、想入非非,想到自己即将过上风光无限的生活,她好想高歌一曲,向世人炫耀自己的成功,想得入神,她竟然得意忘形,在暗处拉着裙子转了一圈,层层叠叠的裙摆绽放开了,犹如一朵盛开的花。
  她格格笑了起来,歪着头问身边的人:“我美吗?”
  她身边的人笼罩在阴影里,沉默半晌,漠不关心地道:“惺惺作态,许是丑人多做怪。”
  “哼!”罗素雪轻哼了一声,也不以为意,她心情大好,不予没见识、没眼光的人计较。
  正文 180 你究竟要去哪里?
  因整个府邸四处燃起了大火,霎时,整个尚书府的人都被惊动,所有人乱作一团,到处是人们的叫喊声、嘈杂的喧嚣声、哭声声以及恐惧的尖叫声混杂其中,声声不绝于耳,能将神仙吵昏。
  而那些埋伏在后花院的杀手和院墙上的弓箭手同样遭到波及,他们射出的带着火球的箭矢,大部分都被若樱等人反击回他们的身上和周围,并迅速在他们身上和身边点燃火势,令他们许多人自顾不暇,只能手忙脚乱的胡乱扑打自己身上的火苗。
  这样一来,他们的射程和攻击难免大打折扣,眼见对手太过强悍,还有身手一流的帮手不断加进战局,许多眼尖的杀手一看形式不对,唯恐引火烧身,立马开始抱头鼠窜的逃走,有些人不但不攻击若樱他们,甚至一看到他们一团人向自己这方冲来就吓得拼命往后退,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就在这种混乱无序的情况下,若樱在侍卫的保护中,趁乱揽着孔安婕冲出重围,向前狂奔。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远山骤然煞住身形,猛地伸臂拦住后面的人:“莫动,外面被禁军包围了,不能往前冲。”
  此时他们一行人正位于一处偏僻的角落,尚书府因大火混乱一片,也无人顾及到这个阴暗的崎角旮旯,暂时还算安全。若樱闻言,身形倏地一动,陡然跃上一棵大树向外观看。
  尚书府外面已被明火执仗的禁军包围的严严实实。
  原来兵部尚书府邸的大火惊动了禁军和戍卫,他们有一部分去皇宫护驾,抓刺客,另一部份浩浩荡荡的开了几队人马将尚书府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之人端坐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之上,手提银枪,全身黑色甲胄威风凛凛,他的周围布满持刀荷戟的扈从和护卫。
  此时月光凑巧透出云层照在那为首之人的脸上,若樱看的分明,此人身材魁梧高大,相貌堂堂,只是目露凶光,看起来杀气腾腾,正是殿前副都指挥使阮登云。
  “是阮登云。”若樱平静无波的目光霎时变得冰冷,一颗心不住下沉,这阮登云虽然只是个正四品的武官,却是直接受命于禁军指挥,最主要的是,他是阮家人,更是阮登峰的亲堂弟。
  若樱心里疑窦丛生,不停地暗自思忖:这件事从里到外透着诡异,肯定另有蹊跷!仿佛有人算计好的,一步一步将这件事演练至此,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看来幕后另有其人,只是,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孔安婕娇美的脸上一片煞白,浑身微微颤栗,抬头望着若樱,像是询问又是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又是阮家人?怎么这么巧?京城这么多武官,为何正好是他?”
  这时候,阮登云正命人向尚书府里喊话:“凤王妃嗜杀成性,不但在尚书府恶意纵火,仗着一身武功杀死梁国的两位皇子,还杀死兵部尚书阮尚书,其残忍的程度令人发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凤王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已是罪无可赦,难道还想负隅顽抗吗?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凤王妃骄横跋扈,暴杀了梁国皇子的恶行早已证据确凿,真乃罪恶滔天,还不出伏法!”
  “到时梁国皇帝为两位皇子之死来吾朝兴师问罪,吾等该如何交待?”一条一条的罪状全砸到若樱身上。
  孔安婕原本就有些怀疑此事不单纯,此时一听外面的喊话,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惊骇,惊惶失措的都快哭了,她不怕自己出事,可她怕连累到若樱。“若樱,都是我害了你,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害你……都是我害了你,阮登峰明明是我杀的,他们却硬要诬陷于你。”
  风卫是暴脾气,当下脸色一变,剑一提就要杀出去:“王妃,他们血口喷人,栽赃陷害于你,属下出去斩他们下马,取项上人头为王妃出气。”
  远山古铜色的脸上一片凝重:“属下出去和他们讲理。”
  “风,休要冲动,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远山,你莫出去,他们恐怕是早有计划,你们几个是你们家王爷的正字标记,但凡你一露面,这事就更难说清了,定会连累你家王爷。”若樱伸手制止暴走的风卫和远山,此时她脑中极为清明,内心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面色平静如常,云淡风轻地对孔安婕道:“安婕,这话以后休要再提,你且记住,你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杀鸡尚且费力呢,哪能杀人?无论谁问,你只须记住我的话,至于梁国太子和阮登峰,色欲熏心之辈,本就是该死之人,谁杀都是为民除害,死不足惜。”
  “可是……”孔安婕死死咬着牙,手紧紧的握着翠羽,声音却是无比的坚持:“我杀的人不能让你背冤枉,若是你含冤莫白,我苟且偷生有何意义?我去向他们说明,人是我杀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是我杀的,与你无关。”
  若樱轻松的跃下树枝,轻揽着孔安婕,如水的眸光充满怜惜地看着这个伤痕累累的娇弱女子。
  孔安婕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浑身鲜血淋漓,本是一个养在深闺无人识的娇小姐,单纯善良的连只蝼蚁都不敢伤害;手指头划破点皮,恐怕都要泪水涟涟的喊疼。如今不但能手刃仇人,身上的伤都深可见骨了,也没见她哼一声。刚才那么危险,时时刻刻与死神擦肩而过,她硬是没有表现出一丝怯弱,坚强的如一个勇敢男儿。
  若樱伸手抚了抚孔安婕凌乱不堪的秀发,又轻拭她泪痕斑斑、虽然脏污小脸却美丽的小脸,微微一笑,语声温柔:“你虽然变得很勇敢了,可你依旧没有杀人,你要想想孔大人和孔夫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些别有用心、居心叵测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想想你的哥哥们。”
  “可是,人……”
  “嘘!傻姑娘!”若樱伸指点住她的唇,望着她一脸认真地道:“他们的目的是我,并不是你,你难道想我们两个一起被冤枉?然后还把孔大人他们拖下水?这些混蛋反正说我杀了二皇子,多一个阮登峰,少一个他又能怎样?但到你身上却会变得性质不同,他是你的前公公,你会百口莫辩,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她顿了顿,又再轻轻地笑,微扬起精致完美的下巴,继续道:“至于我,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何况还有萧萧,他的能力你难道不相信?退一万步,就算真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我身手好,还可以逃走,但你的功夫那么差,到时又要害我去救你,所以。”
  她突然转头,对着一直静默不语的远山等人,话锋一转,温柔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慎重:“众侍卫听令,我去引开禁军的注意力,你们把脸蒙住,一定要掩着身份,护着孔小姐杀出重围去找王爷。”
  众人一听,都焦急起来:“不要,王妃,属下等去引……”
  “无须多说!”若樱竖起纤掌,精致的眉心顿生一股逼人的煞气,她冷冷一笑,语气凌厉迫人:“我绝不会凭白无故的这么做,这是最合理、最有利的安排,你们照我说的去办!阮登云和这些人我还未放在眼里,你们难道不相信我么?嗯?”
  众人还想多说什么,却被若樱淡淡瞥过来的眼神制止。
  而孔安婕更是泪如雨下,心里难过的要命,拼命的摇头想阻止她:“我就是个累赘,若樱,不要这样,求你了,我愿意去死……”诚然她也觉得若樱说的有理,可她心里如何过得去?自责的要死。
  若樱心里也非常难受,她叹了一口气,替孔安婕擦了擦她那流不完的眼泪:“安婕,莫要妄自菲薄,更不要自责,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该死,你吃这么多苦,说不得还是我连累了你,所以你若是胡思乱想,那就是中了别人的奸计,若你心里真不好过,往后……往后帮我好好对待昊儿吧!”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低,极为艰难,喉咙微哽。众侍卫顿时红了眼眶,孔安婕泣不成声,紧紧位住若樱不放手。“不要,我一样可以……”
  “好了,别婆婆妈妈耽搁时候了,远山、风,按我说的去做。”说罢,若樱狠心的拉开孔安婕的手,然后提气,一个纵身跃到大树上。
  若樱手撑着树杆,顾盼生辉的眸子紧紧盯着外面,心里却在审时度势,此时敌众我寡,只能擒贼先擒王,用阮登云引开众人的注意力,让远山等人好突围出去。想到就做。她双脚在树枝上一点,瞬间跃了出去,黑色的身影融合在夜色中,转眼消失在孔安婕和侍卫眼前。
  ……
  却说罗素雪在暗处格格地娇笑不止。派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报,道果然阮尚书和梁国两位皇子都被杀死,谣言也让人散播出去了,如今所有人俱以为凤王妃是杀人凶手。
  听见事情向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她更是一脸的得意非凡,偏着头对着身边的人道:“和你合作甚是愉快,咱们合作的真是天衣无缝,只是你这么有才能,无论做事,还是计划都弄得这么周详,可谓能力出众。怎么会屈居在陌上风流之下?”
  笼罩在阴影里男子抬眸望着火海一片的兵部尚书府,默默无语半晌,语气淡薄如风:“楼主岂是尔等可以妄议的?”
  罗素雪又被他凉薄的语气噎了一下,心中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十遍,然后才变回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我计划的是,为了让她成为罪大恶极的人,杀一个皇子就足够了,你为什么坚持要将两位皇子都杀掉啊?”她顿了顿,略有些迟疑的道:“梁国皇帝会不会真的为杀子之仇和车遇国开战啊?”
  男子先回答她第一个问题,言简意赅:“看他们不顺眼,全杀了省心。”尔后才肯定地说:“不会。”
  “他们碍着你啦?什么叫杀了省心?为什么你那么胸有成竹,两国真的不会开战?”罗素雪干脆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果真很蠢,车遇国兵强马盛,又是大国,光你的心上人大手一挥,铁蹄便可以踏平现在的梁国,何况还有宇文腾也不能令人小觑,就算梁国皇帝想如何,那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罗素雪今天的心情委实太好,被这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挖苦嘲讽都未生气,反而得意地道:“这就好,我也不想为了一己之失成为千古罪人,毕竟我以后是要做王妃的人。”
  “哧!但愿吧!只希望你不要和阮家,还有那两个白痴一样,做白日梦才好。”男子冷冷地一笑,不予置评。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罗素雪素来心高气傲,终天被他的话激起了火气,撅起红唇不满地道:“我当初又没有找上阮登峰,我直接找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他们两个被蛤蜊糊了眼,猪油蒙了心,一心想得到凤若樱那贱人,在我的藤萝馆里大肆谈笑,被我听到了,我不过是出手帮他们一把,阮登峰愿意帮他们,关我什么事?”
  男子在暗中勾了勾唇角,语气清冷:“你们狗咬狗的事,就不必说来污人耳朵,不过呢,成仙得道,只此一次,从今往后,你便是出得起银子,也休想浮云楼再帮你。”言罢,男子身形突然一晃,在黑暗中几个起落就不见踪影了。
  罗素雪望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悻悻地道:“好了不起啊!又不是仅此一家?只要本小姐出的起银子,你们不接的生意,自有别家会做。”
  她甩了甩帕子,眼珠一转,脸上浮起阴毒的笑容,让她的花容月貌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好本小姐做了两手准备,牢靠的狠。”
  满意地看着火光四起的尚书府,她的双目全是怨毒之色,一脸扭曲,阴险地道:“风王妃,你乖乖地等着受死吧!”
  尚书府邸外。
  “凤王妃,你的罪行罄竹难书,别想逍遥法外。”阮登云还让人对着里面喊话。
  突然,火光四起的院墙内跃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这道黑影速度其快,出来后,几乎不做停顿的就向高头大马上端坐的阮登云掠去。“阮登云,罄竹难书?亏你想得出来,找不到词了吧?真是难为你了。”
  阮登峰被来人的速度吓了一跳,但他也绝非泛泛之辈,当下夹紧马肚,挺枪相迎,周围的随扈一怔之后,也各举起锐利的武器刺向来人。
  来人轻哼一声,并不正面迎战,先是飘然落在一个禁军的马背上,一脚将那名禁军踹下马背,自己骑在马上,继而劈手就夺过两把向自己刺来的长枪,挥枪一阵乱打。
  阮登云一边威风凛凛的指挥着众人攻上来,一边义愤填膺地喊道:“快快拿下凤王妃,不能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不然到时如何同梁国皇帝交待?”
  他的话颇具煸动性,就算有些人惧于萧冠泓的威仪,也开始人心浮动,经他再喊了两声,外面的禁军和戍卫顿时人马涌动,鼓噪声不断,潮水般的向若樱涌来。阮登云更是气势十足一枪刺向若樱,眼神虽凶恶,嘴里却义正言辞:“凤王妃,得罪了,你的身手固然是了得,可本殿使依然得捉拿你归案。”
  “就凭你!”若樱随手挑开他的长枪,冷冷的声音带着轻蔑和不屑,仿佛和他说话是多么的纡尊降贵:“阮登云,你是有多么的活的不耐烦呀?”
  阮登云马上变得脸色铁青,面色阴冷,他阴阴地道:“凤王妃,你何须藏头露尾?还是露出真面目来吧!许多人亲眼见到你杀了两位皇子和阮尚书,你还有何话可说?”
  若樱骑在马上,将一杆枪掷向阮登云,把另一杆枪舞的枪花朵朵,虎虎生风,可谓横扫四野,无人能近她身边。她依然蒙着黑布,闻言也并不取下来,只是轻轻笑了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手底下见真章,你还是打得过我再两说吧!我很怕我一不小心就杀了你,到时可没地喊冤去。”
  阮登云何时被人这样羞辱过,顿时气红了眼,怒气冲冲地道:“妇道人家,竟敢信口开河?”
  若樱挑挑眉,无辜地道:“实话都不能说吗?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在我手上走不出十招,不信?你就试试咯!”
  说话间,她握住长枪一阵猛扫,随着她的攻势,幕容喾的墨玉枪法猝然展开,招招是杀招,威力无远弗届。她以前只是看过幕容喾练过墨玉枪法,但幕容喾此人从不藏私,所以若樱也记了个七七八八,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墨玉枪法对敌,而且还是在马上,可谓是牛刀小试。
  淡淡而又明亮的月光下,她招招快捷,杀意纵横,衣袂迎风,黑色的女性美好身影宛如飘风一般,就连杀人的动作都如舞蹈般优美。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依然有许多军士看的呆住了。
  就在这时,几条人影相继从烟雾燎绕的院子里飞出来,他们皆蒙着面,手持武器,轻功俱是个顶个的好,其中一个背上还背着一个蒙面人。禁军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踩着黑压压的禁军人头,几个起落就掠到若樱身边。同样抢了几匹马,然后开始闷不吭声的杀敌。
  若樱打得阮登云连连倒退,竟无丝毫招架之力,正在数数:“一,二,三,四招……咦!你们怎么?”
  这几人正是远山和风卫等人,风卫和孔安婕一骑,右手挥剑退敌,左手护着孔安婕,轻声道:“历代四卫都没有弃主逃跑的事,这个先河也不会从属下们身上开始,要死就死一块,望主子成全。”
  若樱黯然无语,半晌之后,方轻轻一笑:“何至于如此!”
  孔安婕别的不太会,但马艺娴熟无比,手拉着马缰抱怨,声音因蒙着面有点闷闷地:“匕首太小,要是有把剑才好,多少也能杀几个。”听她的语气,俨然是杀人杀上瘾了。
  若樱已经逼近阮登云马前,正要探手抓他,闻言巨汗,中肯地道:“姐姐,知足吧!就你那两把刷子,还是匕首保险点,来把长剑,你刺人,人家伸手一挡,你只有自杀的份啊!”
  她的话换来远山等人的低笑声。
  他们这边除孔安婕一个废材,其余全是武艺高强之辈,那几个久不露面的暗卫,杀起人来更是手脚那个叫俐落啊,几乎算得上是横扫千军。又因皇宫出了事,像宇文腾等厉害的角色皆跑去护驾了,再加上阮登峰存有私心,担心一些军队不服管束,只听萧冠泓的,故带来的都是自己的亲信卫队。
  所以当萧冠泓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来时,若樱已带着远山等人冲出重围,向北边的城门方向策马狂奔而去了。
  此时的京都已全城警戒,街道上面没有行人,四个城门俱已关闭。
  北边的高大恢弘的城门紧闭,气氛沉重,同样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弓箭手临阵以待,应是为防止敌人攻城而设,见到若樱等人到来,守城的将领更是如临大敌。他们不是阮家的亲信,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对方是摄政王的宠妃,他们从心底里不愿和若樱正面对上,拉弓搭箭也没敢射下来。
  若樱的马上横放着被点了穴道的阮登云,她自己并不怕这些兵士,只是她鏖战到现在,已经很疲乏了,况且也不想孔安婕他们跟着自己白白受死,因此正打算利用阮登峰强自冲出城。
  正在这当口,一声清越悠远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全给本王住手!违令者杀无赦!”
  听到这道熟悉无比的声音,若樱身躯微震,策马向前的动作戛然而止。远山等人也停了手,各自拉着马匹踢踏回到若樱身边。高兴地道:“王爷来了。”
  若樱却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现出喜色,反而垂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须臾,等到萧冠泓一脸担忧的向她奔来时,她突然贝齿一咬,猛地挥起一枪向萧冠泓狠狠扎去。
  众人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道:“王妃。”
  萧冠泓脸色遽变,本能的避开刺来的长枪,声音颤抖地道:“若若?”
  若樱心弦急动,她稳了稳心神,故意忽略掉萧冠泓脸上的错愕和痛心,一言不发的又是狠狠一枪刺向他,那无情狠厉的模样跟仇人相见一般,哪还有半分夫妻成份。
  众人呆住了,连守城的将士也呆若木鸡。
  “若若,住手,你疯了。”萧冠泓不闪不辟,劈手去夺她手上的长枪。
  突然,远处有轰隆隆的急促马蹄声传来,并伴随嘈杂的喊声:“抓住凤王妃,救回阮大人。”
  若樱听到这样的喊声,攻向萧冠泓的招式顿时变得如狂风骤雨般激烈。萧冠泓心里难受极了,两只黑幽幽的眼珠盯着她,优美的唇线紧紧的抿着,将她的招式一一化解之后,才语音温柔地道:“若若,不管如何,先跟我回去。”
  若樱轻轻一笑,有黑巾遮着别人也不知道她在笑,但萧冠泓看到双目弯弯就知道她在笑,只是那笑透着几份难以言喻的悲伤和落寞。她冷冷地道:“摄政王,速命人打开城门,不然我就杀了阮副都吏。”
  萧冠泓默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遂不见底,语带祈求:“若若,别杀他,跟我回去,你相信我,我会把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还你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