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挺有自知之明的,心知肚名自己不是聂轻风的对手,要对付他必须得找身手不凡的帮手。为此,微雨散人几度挠破了头,找谁来帮他呢?他的徒弟们虽然个顶个的很厉害,却都不愿管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他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们也没用,完全指望不上。
  好巧不巧,他被若樱狠狠修理了一顿,发觉若樱的身手简直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太多,这份苦他也没白白受,灵机一动,便寻摸着让若樱帮他出头,那样即使不能扳倒聂轻风,也足够聂轻风喝上一大壶了的了。于是,他搜肠刮肚地想出这么个计策,骗了若樱去当打手。
  微雨散人觉得自己编的谎言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心里暗自窃喜若樱上当受骗了。
  而若樱表面上听他东扯西拉,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老家伙的话破绽百出,满嘴鬼话连篇,随便动点脑子都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若樱只是冷眼旁观,并不戳穿他。
  若樱心里也是有小九九的,那天弄影跟她说过的话,她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着,心里却起了轩然大波。经过红衣和神医华那的悉心照料,她身体里的毒性逐渐被压制下来,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忘性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了。
  可红衣依然不放心,一边四处搜集着天山雪莲,一边派人去找寻千年犀牛角和千年玄冰蚕。只是这东西都不是寻常之物,你说要就要,上哪去找啊!即使富可敌国,也要有这东西出来你才能买到啊!为此红衣很是苦恼揪心——每每见到她痛苦,他比她还要痛苦。
  若樱不想他跟着遭罪,有好几次剧痛袭来便咬牙死忍,即使疼的想满地打滚也是拼命忍着,反正用尽一切办法瞒住他。幸好后面这些情况渐渐好转,每次痛苦的时候捱一捱也就过去了,瞒起来也相对容易多了。
  她自知身体里面的毒后要解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身体渐渐恢复之后,她便不想红衣再为她劳心劳力了——红衣又不欠她的,凭什么为她做牛做马?
  浮云楼上下防守严密,若樱早想离开,这样红衣也可以早日得到解脱,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
  但微雨散人就不同,他是红衣的师傅,在浮云楼一向是来去自如,凭着身份便利和熟悉周围的地形,三两下就把若樱带出浮云楼了。此举正中若樱下怀,她乐得顺水推舟。
  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话当真不假。在浮云楼里习惯了被山珍海味,人参燕窝的娇养着,陡然跑到江湖上,并且还是和微雨散人这个没安好心的家伙一起,既要掩饰行踪躲躲藏藏,又要马不停蹄、目夜兼程的赶路。蜡烛两头烧——顾得了头顾不了脚!
  没过得几日,若樱便有些不乐意,只管拖拖拉拉的驱着个马儿游山玩水,急得微雨散人直跳脚。而且若樱极不喜欢晚上宿在青楼,因为那里的每间房间非但不隔音,还非常吵,男男女女的淫声浪语快让她快抓狂了。这不,她正在有着刺鼻香味的床上酝酿睡意,隔壁左右的邻居又开始叫唤上了。
  左边:“公子,来嘛!这男女之事乃是天下最爽利快活的乐事了,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好啊,那你脱光了让爷瞧瞧,只要你服侍的好,爷重重有赏。”男人油腔滑调的调笑着。
  右边:“江老爷,好人,再用力些,哼……啊!”
  “嗯嗯,啊啊……江老爷你好厉害,奴被你入死了。”
  “啊,那里不行……啊!老爷别弄了……嗯嗯……不要,不可以,啊!”右边窑姐儿的娇滴滴的声音里忽然变得惊恐起来。
  一道略有些尖细的声音气喘嘘嘘的道:“小骚货,识相点,别扫老爷的兴,今儿老爷带了好家什来,定要弄得你死去活来……”
  若樱一把将锦被捂到头上,闭着眼睛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十遍,那些男人的嘶吼声和喘气声,还有女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哼吟声总算因锦被的阻隔变的稍微小了点。
  她在心里骂着微雨散人,明天他若是敢再让她住这种地方,她一定会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起初她也曾抗拒过,宿在荒郊野外也比宿在青楼好啊!奈何微雨散人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例举了无数住在青楼的好处。其它的都没有能打动若樱,仅一条,住青楼不会被红衣找到,安全系数尤其高。于是若樱便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住进了青楼。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多给老鸨银子,天天拿青楼当客栈也是可以的,并没有姐儿非要上赶着来侍候你。
  就在若樱慢慢有睡意的时候,蓦然听到右边隔壁房传出来一阵无比凄惨的哭声,是那个窑姐儿的声音。然后依旧是那道尖细的嗓子带着怒意道:“不许哭,给老爷叫起来,小腰快扭……快叫!”
  “啊……”那姐儿骤然叫了起来,却不是娇声腻气的叫,而是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似被人用刀割了一块肉似的,害怕的语无伦次:“江老爷,啊……求您放过奴……要死了,不要……”
  若樱被那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叫的头皮发麻,简直不堪忍受这种折磨了。她从内心深处觉得这些青楼的姐儿好可怜,每天虽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却是一只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整日都是迎来送往,倚门卖笑。
  左边那对男女倒是渐入佳境,隔着一道墙都听到那边发出淫靡的啧啧水声,仿佛两人已欲仙欲死,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喔喔唔唔地叫声不绝于耳,啪啪的肉皮儿拍打不停的声音,床架也跟着一起吱吱嘎嘎响,几种声音混合起来,听得让人热血沸腾。
  若樱正汗滴滴的时候,右边的女人变本加厉的哭叫起来,哭声极不正常,凄厉惨号的犹如被凌迟至死的人:“不要……啊!啊!江老爷……放过奴……”
  尖细的嗓音喘气喘的像在拉风箱一样,是那个江老爷:“你这个欠入的小骚货,娘的!不过是个婊子也敢拿乔,老爷弄死你!”
  “救命,救命啊!”那姐儿似乎挣扎的厉害,忽然声嘶力竭的喊着救命,房间里更是有东西“叭嗒”“咣当”的不停的掉到地上,许多东西一摔到地上便碎了,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
  若樱赫然一惊,本能的一把掀开锦被,跟着俐落的翻身下床,三两下把外衣穿好。但她突然停住动作,颇有些懊恼的揪了揪耳垂,自己这是干什么?想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青楼里一概皆是银货两迄,你情我愿的,若是真有什么事,这姐儿的又尖又高的声音早就叫的人尽皆知了,为何这半天都没人出来询问?
  而且,这间妓院的老鸨尚且没有出面阻止,自己若是横加干涉到底对不对?也许是他们在玩什么花样儿?她站在床前犹豫不决,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阻止。
  然而就这在短短一瞬间,右边姐儿疯狂的叫声越发趋于尖锐高亢,似乎在垂死挣扎。但几乎是下一刻,她歇斯底里的声音嘎然而止,好像一只叫得正欢的母鸡突地被拧断了喉咙。紧接着,江老爷用尖细的声音发出一阵低吼,嘎吱作响的床架摇晃声陡然响得更大更剧烈。
  没有听到那姐儿的叫声了,若樱心里极为不安,便屏息细细凝听。很快,她蒙在人皮面具下的脸色遽然一变,不假思索的推门向隔壁跑去。
  “叭”的一声响,她狠狠一脚踹开右边隔壁的门,随后一个箭步窜了进去。
  甫一入内,入目所及的放荡场面简直不堪入目。香艳旖旎的房间里烛火通明,内有一男一女,俱是一丝不挂,床塌上铺着花团锦簇,色彩艳丽的锦被,女人玉体横陈仰躺在塌上,雪白的双腿大张,头却歪在一边,满头青丝凌乱不堪的铺散在绣花枕上。
  男人的跪在床榻上,只可惜他背对着房门,若樱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裸露的背影来看,肤色苍白无血色,极为瘦削,满室充斥着淫靡的气息,但空气中却隐隐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那男子听到背后的声响,猛地回过头来,乍一见到若樱,他极度兴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白净的面皮狠狠抽动几下,双眼满是阴鸷之色,嗜血的杀意毫不加以掩饰。
  在这个男子转过身来的同时,若樱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女人究竟怎么样了,耳中便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破空之声,她面色微变,猛地一偏头,一只寒光闪闪的飞镖从她的耳旁呼的一声擦过,然后“铿”的一声重重的钉入墙上。紧接着,又是寒光一闪,一把闪闪发光的利剑飞快的向她刺来,迅度快的如一道疾风一般,锐利的剑锋迸发着冰冷的杀意,那气势汹汹的攻击态势,毋庸置疑是想直取若樱的小命。
  若樱看得真切,美眸中利光一闪,身子陡地斜飞而起,跟着二话不说,骤然攻向拿剑的人影,速度快的犹如鬼魅。拿剑的人影立即收回攻势,然后举剑挡住若樱的攻势,两人瞬间你腾我跃地斗在一起。
  床上的男子毫不怜香惜玉的把身前女子的娇躯随意掀到一旁,随后不紧不慢的套上衣服,看得出来他对拿剑之人的身手非常具有信心,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之色。他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肤色分外的白净细腻,举手投足之间少了几份阳刚之气,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柔。他的双眼狭长细小,射出阴冷的精光,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阴寒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这个中年男人下了床榻,渐渐地,那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
  和若樱缠斗的人着褐色的衣裳,像是一身随从打扮。若樱很快就摸清了他的斤两,几招就把他逼的步步后退,眼看若樱胜券在握,那个中年男子身形蓦地一动,以电光火石一样的速度骤然向若樱抬手拍出一掌。
  若樱眼角瞥到中年男子的攻来的手掌硕大,并且微微发黑,好似有毒,而且有一股腥臭之味从他手掌上面散发出来,她心下微惊,知道这人练的是铁砂掌中非常难练的毒砂掌,当下不敢怠慢,刚想侧身避开。突然,从大开的门外斜里闪出一道红色人影,不等中年男子有所反应,他手中如血的红光一闪,一把薄薄的利刃直向中年男子的手腕切去。
  那个中年男子感到对手强悍的气息,不敢硬拼,急忙撤回手,并用他特有的尖细声音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乱闯进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若樱闻到了淡淡的龙诞香,这香味她极为熟悉。她一招逼开拿剑的男子,愕然的望着冲进来的姬红衣,颇有些难以置信,心里暗暗嘀咕:那老家伙又胡侃海吹,他还说红衣不会找到这种地方呢?
  “闯进来你又能怎样?难道这样你就可以乱杀无辜?”红色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姬红衣,他冷冷的斜睨着中年男子,一脸的不屑。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何事了?”蓦然,打扮的非常娇娆的老鸨领着一群人出现在门口,显然是若樱们的打斗惊到了一些正在交欢的男女,她不停的向门口聚拢过来想看热闹的人挥手:“各位爷都回房去吧,没什么事儿,姑娘们,把你们的爷都领回去好生侍候着。”
  屋里的人都住了手,中年男的人随从收起了剑,远远的避到角落站定。
  老鸨将外面的人驱走之后走了进来,对着若樱和姬红衣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会闯进江老爷的房里?”
  若樱伸手一指床上那位身体扭曲的女子,道:“你还是先去看看她吧,我怀疑那位姑娘已经气绝身亡了。”
  老鸨飞快的和江老爷对视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分开,自顾自的走到床榻边,展开锦被盖住女子的身体,神态从容地道:“这位公子想必你搞错了吧?春娘只是累得昏过去了,哪是什么气绝身亡?”
  她捂着嘴吃吃的笑了几声,继续道:“公子你真好笑,来咱们这里的爷们,都是来寻快活的,这男女干柴烈火的碰到一起,干起事来总是无所顾忌,不管不顾的,有时也玩些花样,兼之江老爷身强体壮,春娘又是个不中用的,一时受用不住,昏过去在正常不过了,哪当得起公子如此夸张的说法。”
  若樱眸色一寒,心里恼恨老鸨说话如此荤素不忌,立刻就要过去亲自验看那位姑娘,冷不妨手腕被身旁的姬红衣拉住:“既然如此,那倒是我二人多管闲事了,这就告辞。”言罢,他拉着若樱就向外走。
  中年男子一脸阴毒的目送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阴寒冷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意味不明的瞅了身边的随从一眼,然后硕大的手掌一挥,房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若樱并不想离去,她凝神细听时就没听到那位女子的气息了,十足的肯定那个女子已死了,那屋子又并没有别的人,能杀死她的只有那个江老爷和他的随从,她心里很后悔,没有能在那姑娘惨叫时就去救她,致使她消香玉殒了。但她知道红衣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肯定另有计划,她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没有反抗的就和他出来了。
  而且她觉得自己易了容,声音也略作了些改变,红衣不一定认得出自己来,故此她走到自己房间时便沉着嗓子道:“在下的房间到了,方才多谢这位公子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异日再以酒席酬谢公子。”话落,便装模作样的要进屋子。
  “且慢。”姬红衣的深遂的眸中已酝酿了几分危险的气息,对着转过头来的她冷冷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本公子初来乍到,一路风尘仆仆,还未寻到落脚之处,既然阁下也是男子,想必不会反对分半张床给本公子吧?”
  “……”若樱斜觑着满面不善的姬红衣,一时也不能判断他到底认出自己来了没有,不过她也搪塞不下去了,有种理屈词穷的感觉,干脆一扭身就进了房间,随手就想关上房门,顺便将姬红衣拒之门外。
  “哧!”姬红衣对她发以鄙视的轻哧,手上微微一用力,若樱就关不上门了,他大摇大摆的晃进屋内,兀自关上房门,从容不迫的环视屋内一周,恨铁不成钢地道:“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还是舌头被猫叼走了?不是挺牙尖嘴利的么?”
  若樱挠头,眼珠乱转,心虚气短,不打自招:“红衣呀,那个对不起啦!……你,你怎么找来的,你师傅还指天誓日的说你决不会找到呢!”
  “他的话若是能相信,猪都飞上天了。”
  提到微雨散人,若樱突然想了起来,讶异地道:“对了,你师傅不是住我对面吗?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没出来?”
  姬红衣老神在在:“他倒是想出来着,不过他眼尖,早早看到我了,想来怕我一气之下错手宰了他,这会不知躲哪儿去了。”
  若樱大恨:“不讲义气的家伙,还有见死不救,那位姑娘我救治不及,他也未能出手相救。”
  说起这事姬红衣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姑且不说,还敢多管闲事,打抱不平?饶是你的身手非常好,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定什么时候就碰上厉害的角色了,到时,这小命你还想不想要了?”
  看来他这次真的生气了,破天荒的教训起若樱来。他一边咬牙切齿的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白玉瓶给若樱:“记得吃药,这段日子没有吃药,毒后有没有发作?好好的浮云楼不呆,跑这种……”尽管恼怒,可他的声音里依旧含满关切之意:“怪只怪那老家伙,想来你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我也不想再念你,免得你烦了,走吧,我带你去分堂住。”
  若樱有些迟疑,她还惦记着隔壁那姑娘的事,她心中内疚着呢,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因为自己犹豫了片刻,结果却没能救下那姑娘。
  姬红衣如何不知她的心事,凑近她低声道:“这件事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姓江的练的是毒砂掌,一定不简单,你现在正中毒后的毒,只要是有毒的东西都应避着点,我以后再告诉你实情,你别担心,横竖能替那位姑娘报仇雪恨。”
  若樱委实不乐意住在青楼,再加上反正被红衣找到了,也就不在矫情,遂点了点头,丢下微雨散人,和他一起去浮云堂的分堂落脚了。
  ……
  却说摄政王府邸内,萧冠泓面无表情的在听冷冽禀报,他一身黑袍,神情冷酷孤寂,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郁。
  “王爷,最近两件事比较值得关注,一是武林大会即将举行,武林盟主聂轻风已广发英雄帖,各路江湖人士皆整装待发,准备上路前往江南参加这三年一度的武林盛会,到时定然热闹非常,二是各州各县皆有小儿失踪的情况发生,而且出事的多是男童。”
  萧冠泓自若樱跟海星门扯上联系后,就开始特别关注江湖琐事,他坚信若樱只是失踪了,甚至作了许多不好的揣测,因为那对寻蜂都找不到若樱的人,但不管怎么样,他只想快点找到若樱,一想到若樱此时不知在何处受苦,心里便是一阵绞痛,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本王对这两件事略有耳闻。”萧冠泓曲着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微敛眉问着远山:“腾王前两天便说起全国各地屡有小儿被拐的情况发生,便是京城也时有发生,似乎很有一段时日了,刑部一直未能破案,却不知是何缘故?”
  远山略一沉吟,直截了当地道:“主要是作案之人太过狡猾,他们并不在一处捉拿小儿,而是分布在全国各地,哪个地方若是要引起注意了,他们就立刻转战他处,每次让捕快抓个空,所以这些人一直逍遥法外。”
  末了,远山大惑不解地说:“也不知这些坏人把这么多小儿弄去干什么?”
  萧冠泓也拧眉,表示此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命令这些坏人的幕后之人很狡猾,且非常猖狂,以至于他想亲自去会一会。横竖他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不如顺便将这些泯灭人性的人捉拿归案吧!
  正文 187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大结局)
  上章说到萧冠泓决定去江南,一是沿途调查男童莫明其妙失踪的案子,二是参加久负盛名的武林大会。
  这武林大会在江湖中也算是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历届都是由武林盟主给各门各派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高手参加盛会。
  不过这一届的武林大会噱头更大,并不仅仅只像上几届邀请天下英雄好汉比个武啊,论个剑什么的。以前在武林大会当中,武力是让人臣服的唯一途径,然而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是要推举一位德才兼备,人人信服的武林后起之秀来接替聂轻风的武林盟主之位。
  也就是要选出一个新的武林盟主来号令江湖,带领各路英雄豪杰,除暴安良,匡扶武林正义。
  而萧冠泓之所以想去,并没有抱着什么别有居心的目的,不过是觉得四面八方的人士俱会来参加武林大会,到时消息来源也一定多,指不定就能探到若樱一丝半点的消息。
  如若老天有眼,有幸能让他查访到一丢丢,或一咪咪关于若樱行踪蛛丝马迹的消息,他相信他一定能在最快的时辰内把她找回来,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天塌地陷也好,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好,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说到出行,一系列的事情俱要安排妥当。
  先要密奏小皇帝,让他重新指定监国的大臣,而后又和宇文腾,还有年事已高的罗国公进行了一番密谈。朝中大事暂时安排停当,王府中的诸事也交由各心腹幕僚打理。
  现在的摄政王府在安全上重新进行了布置,不说固若金汤,至少也能称为水泼不进,处处透着逼人的富贵气息,连飞鸟也不敢从上空飞过,一应事情倒也无须挂心。
  本想简装而行,可萧冠泓现在去哪里都会带着楚昊小盆友,饶是上朝都差点抱着去,有了小娃娃跟着,一应俱事皆不能马虎大意,奶娘、丫鬟、嬷嬷和侍卫一个也不能少,大人怎样委屈是无所谓,可不能委屈到孩子。他如今的心情也不难理解——老婆丢了,害怕再把唯一的儿子也弄丢了,惊惧惶恐的心情一如惊弓之鸟。
  楚昊跟着他去,老当益壮的老王爷当仁不让是跟着楚昊,这是他楚家的独苗苗,相当于他的命根子,离了是活不成的,走哪跟哪。老王爷要出行,楚王府保护老王爷的众多侍卫和老管家义不容辞也是要跟着的。
  只想几辆马车搞定,结果,好家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个个全副武装只当去征战沙场。
  清风、明月和冷冽,以及远山脸都黑了,诸精卫和亲信大为头疼,这么多人去,人家江湖好汉会以为朝廷想剿灭他们,到时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就代志大条了。不得己,几个心腹的得力干将只好把随行人员一再缩减,费了老大功夫。
  末了,终于可以出行了。
  临行前,萧冠泓在若樱的玉雕像前面黯然的站了好一会儿,这尊玉雕像是他亲手雕刻的,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和精力。
  以前公务闲暇之余他只雕过些小玩意,或是给若樱雕些玉器首饰,或是给楚昊雕几个玩意儿,从未尝试过雕大件的玉器,但许是他太过于思念若樱之故,雕刻的时候脑子里只想着那个人,专心致志的全身心投入,鬼使神差般的竟然一气呵成,整个过程顺利的叫人难以置信。
  平日里照料这尊肖似若樱的“若若”,他更是不遗余力,多小的事都不假手于人,必是事事躬亲。他吩咐丫鬟仆妇在他外出的期间一定要好好好照料这尊雕像,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旋即,他复又默默的沉思片刻,终于决定把浑身五彩斑斓的金钢鹦鹉婴鸟也捎上了,小的也是带,老的也是带,带只鸟儿想来也不嫌多。婴鸟最檀长的手艺便是学着萧冠泓温柔似水的唤:若若,若若!往往令萧冠泓有一种若樱还在身边的错觉,何况婴鸟甚得若樱的欢心,带上它也不显突兀。
  他锦袍当风,墨发飞扬,人若谪仙,站在豪华奢侈的高大马车前,分外俊美的脸上一派冷面无情,身子依旧颀长挺拔,怀中搂着个两岁左右,却粉妆玉琢的奶娃。
  奶娃嫩嫩白白,漂亮到不可思议,小小的手臂中紧紧抱着一个布娃娃,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见到老王爷他就咧开红润的小嘴纯真无邪地一笑,乌睫长长,漆墨的眼儿弯弯的,露出糯米一样雪白的牙齿,着实可爱极了。
  “哎哟,昊儿,曾祖的心肝宝贝哟,终于笑啦。”老王爷立刻受宠若惊的赶过来逗他,一脸惊喜。
  这孩子自他娘亲失踪后,使了好长一段日子的性子,不吃不喝的,真能急死个人了,后来自知娘亲回来无望,也不使性子了,开始跟平常一样照旧吃喝,奈何以前他喜欢笑得前仰后合,咯咯有声的情景众人是再也没有见到过了。他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喜欢一个人默默的呆在角落里,嫩白光滑的小脸上一片平静,安安静静的抱着那个丑的有卖的地布娃娃不知在想什么,精致漂亮的五官宛若冰雕一样冷凝,这时候看他,倒有几份若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