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拉得并不严密的窗帘打进来,落地窗前阴影光影交杂,昏沉的光晕随意勾绘男人略有侵略性的脸庞,连轮廓都深了些许,他低声打着电话,独参几分沙哑的声音极是性感:“是,如期进行。”
男人身侧的女人闭目安眠,疲态倦生,白嫩脆弱的藕臂若有若无贴着夏遇尘。夏遇尘话音落下时不知道是心里什么情绪在翻腾,下意识瞥了伽念一眼,那一眼里面,瞳仁如同撒哈拉沙漠上空冻结了千年的深蓝到漆黑。
直到一句“一切顺利” 后,挂掉电话。
夏遇尘正正对上伽念睁开的眼眸,极具性事后的疲态,兼有女人依偎在男人身上的娇媚,软软的赖在男人身上,独一双眼睛澄澈。
夏遇尘怔住了,他的经验告诉他,现在是正常人性欲发泄后,只要入眠就难以醒来的时间段。“你……” 他又似乎释放了些,换了个更为舒坦的姿势,半搂着她,低眼盯着她,哑声问:“听到了?”
听到什么?听到这场做爱是你设定的?还是听到你和我上床也只是为了走一步棋?
伽念状似思考,然后在明暗之际,嘴角勾了个弧度,轻声重复着他所问的:“听到了。”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你在利用我。”是啊,他们之间的温存是交杂着利益的,“你满意了么?”
伽念嘴上扬起的那个弧度变为有声的笑意,悉数落在夏遇尘耳边。 伽念小腿凑着男人一张薄被下紧致迷人的身躯,眼睛里晃了一圈儿的波澜,标致的小脸上就像写着两个字:肏我。
“你看我和你多契合,要来重温一下么?”
夏遇尘斜睨一眼,却也只是残忍地说:“伽念,这一步,你走错了。”这是我的网,你早已被捕获。
伽念用让人恨不得再将她反身压着操的姿势勾人,但夏遇尘清楚的知道这仅仅是一种挑衅,这是一朵被欺骗后的刺人玫瑰,不要轻易碰。可记忆里翻涌,教他回忆、强迫他想起多年前弃他而去的伽念也是这般娇软,是捧在骨子里头都会化了水的甜腻。
记忆不讲究虚伪真假,哪怕是一副假意的面孔也全然收藏在心底,等他麻木的活在人间后依然被强制性将一人名字萦绕在唇舌缝隙间,流荡。
伽念这副模样,是真的让人惦记得心都在发痒叫嚣。
——正是这时夏遇尘舌尖一勾,慢吐轻念:“伽念……” 半搂着伽念的手似乎紧了些许,伴着欺身压着的气势,那声轻念是这昏暗房间里暧昧的防线,将温度都提拔高到令人心颤的地步,伽念闭眼:何必为虚假真情实感。
女人微合鸦睫,顺滑而下的黑发丝丝盘绕男人,陷于彼此锁骨。薄被牵扯动作一大时露出青紫红的过分的诱人,有料又丰满的女人身上如同有幽香,勾的夏遇尘做了昨晚没能完成的动作,唇相覆,亲吻仅蜻蜓点水。
而伽念略有迟缓,才松了唇舌,任由充满侵略性的吻凶狠的扫荡着她,夏遇尘对上了伽念模糊的眸光,就连聪明如他,都不敢猜有几分真。
知道清清楚楚感受到女人依靠手感摁着电话号码的动作,伽念红唇已被咬破了,露出血痕在唇沿。
电话接通后,夏遇尘安静等着她说。“嗯,对……皇古酒店,昨晚饭局那儿等我。”伽念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挂了电话后轻松挣脱怀抱,款款穿回衣服——将被脱落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期间穿插着和助理的谈话,大大方方的外放。
被欺骗后能摇着骚样迷惑人,过后又能冷静自持安排事物,伽念强大且聪慧。
这时夏遇尘仿若才觉起,她是伽念,整个琅市绝无仅有的商圈上位者,当寻常游戏已然尾声,现在恐怕只是开始。
夏遇尘点着了个根烟,吸着烟气看女人慢条斯理的穿戴,稍有颓感。
伽念踩着高跟鞋的脚很疼,下体红肿走起来更是难受,但除了肩膀露出引人遐思的痕迹,伽念每一步都似乎很正常。“夏遇尘,再会。”清甜的声音夹着寒,伽念挽了个虚虚的笑容,看向那个懒散吸着烟的男人,有着不羁自由无所爱的皮囊的男人。
一夜放纵后伽念的疲倦之意在眼底眉梢可寻,再一探,分明是凛然的寒意。
伽念锁骨之处袒露着各种啃吸出来的吻痕,一颦一笑皆令人神往,她打开房门,径直离去。直到那黑裙影儿远到消失了,夏遇尘懒洋洋靠着墙,闭上了眼。
原来利用她并没有想象中轻松。
清晨的街很是冷清,伽念一出酒店的门就有专人等着,直到坐上后座时,她接到了驾驶位抛来的润滑油,“伽念你昨天试过了那支觉得怎么样,不行这个也很不错。” 是艳丽得豪爽的声音。
伽念抚娑着沉浮姿抛来的润滑油,想起昨晚去厕所偷偷涂抹润滑油却误撞入一个哭哭啼啼的苏雅,着实好玩。
“所以昨晚让他全垒打了?” 沉浮姿笑问,见伽念一身儿露出的肉都络了印,近乎肯定句的问句,啃的这么狠,这么娇的女人在怀没有人能够拒绝,沉浮姿深明其理。
“何止全垒打,呵——” 伽念浅浅的笑了,她为了容纳他的尺寸为一场有所预谋的邂逅预先涂了润滑油,就着情动流出汁水鲜嫩,才能让那根粗长狠狠贯穿自己。
“我醒来时,他电话最后一句是一切顺利。”伽念迎着车窗吹进来的风,冷的人直打嗖,可她任意风吹打,发丝乱了,也竟有种凌乱感的漂亮。
“你输了,一瓶你出身年候的拉菲,一年都不能少。”伽念笑声,有快乐也有不易察觉的沮丧。
沉浮姿惊讶,“我还真不懂为什么他也有算计你的理由?”然后苦恼心疼输她一瓶酒,“就没一次赢过你,再也不和你赌了。”
“你以前问我,当我几乎可以预算赌局上所有结果时是什么感觉,那么,我现在挺想问你这个问题的。” 沉浮姿正了正脸色,晕开了的眼眉将媚色淡了些,摇落车窗,加速的车喧嚣着她的思绪。
“我么?” 伽念咬着音,缓慢反问,倦意袭上她,“预言成功时灭顶的快感胜似高潮,过后是空荡荡。”
然后伽念不再出声,绞紧一张丝暖的毯子,就着睡意而歇。
她昨晚彻底沉沦在情欲里面,过后习惯性自己保持高强度的警惕性,神经勾缠她,令她再一次验证了自己的算计——或者称为他人的算计。
伽念心底有个声音很轻微地呐喊,其实她不想。
如果没有撞见清早这一幕,他们之间会是极其香艳的重逢吧。
你以为你是猎人,其实你不过是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