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荆荷开始摆冰粉摊开始,她就总能听到一个尾随她的脚步声。
若不是进入狭窄的巷道,她都没发现东思源的脚步声竟和那脚步声如此相似。
东思源没有否认,仅仅是眨着眼睛杵在原地。
他默认了。
一股恶寒从荆荷脚底蹿到全身。
眼前这个看似青春活力的小伙子,竟然就是一直让她心惊胆战的跟踪狂?!
他一直跟着她是有什么企图?
他想对她做什么?
荆荷眼底漫起恐惧,两手下意识地扒住孙陆的胳膊寻求庇护。
这番畏惧的举动无疑刺痛了东思源。
他深呼了口气,尽量卯足了气力,借由巷道形成的独特空间放大自己的音量:“我是来跟姐姐道别的。”
马上要到冬季集训的时候了,东思源得离开榕城去到集训地,最少有两个月无法待在荆荷身边。
荆荷见东思源嘴唇翻动,却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她本想上前一步,却被身旁的孙陆拉住了胳膊。
“别过去,小心危险。”
孙陆也没曾想到荆荷竟然一直以来都在受人跟踪的困扰,此时得知真相,更不可能让荆荷身处险境。
而荆荷,也是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思源曾确确实实帮过她大忙,但他为什么又一直在跟踪她?
就在荆荷犹豫不决的时候,东思源从说话改为了大喊,双手拱在嘴边当做扩音:
“姐姐,请保重好自己。黑豹虽然懦弱,但他会倾听你所有的烦恼,为你排忧解难的。”
“有麻烦解决不了可以去找花豹,他虽然个性难处,但人其实并不坏。”
“老虎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可以的话,希望姐姐能去看看他。”
“狮子……”提到这里,东思源沉默了一小会儿,复又继续,“姐姐若真的不喜欢他,可以放大胆子惩罚他,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毕竟,他们每一个都必须对荆荷心怀感激,又怎敢再惹她不悦?
东思源有千言万语对荆荷倾诉,但这些又岂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极不稳定的影响因素在这里。
“……姐姐,注意你身边的人,如果遇到问题,就按我前面说的那些去做……”
东思源目光落在孙陆身上,话语中暗指的什么不言而喻。
荆荷猛地看向孙陆,只见他绷紧着唇线,似乎在压抑着情绪,脸色极其不自然。
孙陆的表现明显有猫腻。
难道还有什么是他故意隐瞒而没有告知的?
荆荷不顾孙陆阻拦,正准备上前向东思源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一眨眼的功夫,那站在不远处的小伙子已经没了身影。
消失了?
荆荷愣在原地好几秒,还是孙陆拉着她的胳膊拽着她往家的方向走,她才回过神来。
一路上两人都没吭声,各怀心事。
待回到家里,这短暂的静谧终究还是打破了。
“东思源说的是什么意思?孙陆,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突然遭受质疑,让原本心里不舒坦的男人也有些憋不住气了,“我也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些老虎、黑豹、狮子、花豹又是什么?”
壹伍捌 我可以吗……
孙陆一脸的气急败坏。
他是没想到除了他所知的那两个雄性以外,还有那么多登徒子跟他的小荷包有染。
单单一个阡玉瑾就让他嫉妒得不行,每天还因为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跟荆荷吐酸水。
现在又突然冒出四五六七八来,这哪儿能受得了啊!
醋意大发的男人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人剑拔弩张地站在玄关互相瞪视着,都在埋怨对方的不坦诚。
被他们的争吵声给闹醒,阡玉瑾从自己房门探出头来小心观察,被荆荷抓了个正着。
“好,你不说,自然有别人会说。”
荆荷扭头就朝阡玉瑾走去,将一脸懵的阡玉瑾推进屋内,“咔哒”一声关门反锁。
孙陆暗骂了一声糟糕,懊悔万分地想去砸门,却被屋内两人的嬉笑声给定在了原地。
捏紧了拳头迟迟不肯落下,嫉妒与怒火让他根本听不下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孙陆咬着牙,气哼了一声,甩手回了自己的卧室。
荆荷听到孙陆回房摔门的声音,立马收敛了表情,让还在为荆荷突然临幸而高兴不已的阡玉瑾懵上加懵。
咋回事?刚刚不还有说有笑,怎么转眼就变脸了?
荆荷没有过多解释,也没有离开,来到阡玉瑾的床边,撩起那热乎的被子直接躺了进去。
阡玉瑾这下更是拿不准了,他左顾右盼,踟蹰摇摆,好半晌才小声问了句:“荆小姐……?”
荆荷侧躺在床上,背对着男人,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别吵我,我要睡了,开了一天店,累死了。”
道理阡玉瑾懂,但这里是他的房间啊……
“那我呢?”ρōzんàíщù.íńfō(pozhaiwu.info)
阡玉瑾的房间是由书房改来的,空间上要比另外两间卧室小许多,连床也是仅仅是一米二的单人床。
现在荆荷占了他的床,他该睡哪儿?
男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地抓住自己的睡衣衣摆。
荆荷哪怕不回头都能猜到他是什么表情,闭着眼叹了口气,她稍微靠墙内挪了下身子,给小床留出一点空位。
见到此景的阡玉瑾眼前一亮。
……是他想的那样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上前来到床边,动作缓而轻地掀起被子一角。
荆荷憋着笑,心想这男人还不算太笨。
可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身后有什么动作,荆荷扭过头来,却看见阡玉瑾将所有被子都掖在了她身后,自己就穿着一件睡衣侧躺在床沿。
“你傻啊?不冷么?”荆荷急忙用手脚将被子抖平,盖在阡玉瑾的身上。
单人床的被子要盖两个人实属太勉强,两人之间又是缝隙大开,冷空气直往里面贯。
“这样我们两个都会着凉的,还是荆小姐你一个人盖比较好。”
阡玉瑾老实地正想钻出被子,被荆荷一把拉住手腕,“笨,被子不够,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
荆荷觉得自己已经近乎明示了,这傻男人要是再听不懂就过分了!
可阡玉瑾一脸的傻样,明显还没消化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荆荷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哼”了一声,直接背过身不再搭理,连带着把被子全部裹在了自己身上。
后知后觉的阡玉瑾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傻,急忙伸出双臂将荆荷揽入怀中,挤进被子里,胸膛与荆荷的后背紧密相贴。
“对、对不起……我不是……”
嘴笨的男人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半晌后,将脸埋进荆荷的肩颈窝,鼻音浓浓。
“我……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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