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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几天,俩人都保持着一种“相安无事”的和谐,早上陈卿会做些简单的早餐,然后乐此不疲的捧着咖啡问宗忱,早餐好吃的话能不能带她一起上班。
  接着一整天都会打着了解业务的由头,时不时地短信骚扰宗忱,然后晚上下班前又不请自来的等在宗忱车边。
  跨年那天,宗忱去了陆家,陈卿回了老宅。
  刚走进厨房,就是一股浓厚的奶油香气,陈卿探头问,“王姨,在做蛋糕呀。”
  “哦,夫人您来啦。”王姨笑着把手上蛋糕往她眼前举了举,“喜欢吗?是治国让我给您做的,说您生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想趁着跨年提前给您过。”
  陈卿一怔,看着蛋糕突然觉得有些腻,“他人呢?”
  这话让王姨顿时愁眉苦脸,“吃了药去睡了,在楼上,夫人您去看看?”
  陈卿点了点头,但话却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董事长。”
  “小陈在公司怎么样。”晚餐时依旧是宗老爷子语气厚重的随口问着。
  “挺好的。”陈卿浅笑,“陆则教了我很多。”
  “嗯,能适应的话就留在公司吧。”
  陈卿以为这话只是说让她稳下心呆在岗位,于是说,“好。”
  陈卿这边应完,宗老爷子又转向宗治国,“想好了?”
  “嗯。”
  “还跟宗忱说吗?”
  “说。”宗治国似乎犹豫了下,“过年他来的时候跟他说。”
  “过个年扯这些多不吉利!”宗老爷子话接的快,说完又补上,“算了,你们父子俩的事儿,我懒得管。”
  饭后陈卿找了个由头拒绝了宗治国让她留在老宅的请求,虽然只在新区别墅住了两个月左右,但陈卿总觉得,那才是她在西城的家。
  回去路上,碰见路边有捏糖人的,陈卿还驻足看了一会儿。
  反正宗忱说了今晚要在陆则家睡,自己回去那么早也没人。
  等看着摊主卖出第叁只兔子后,陈卿才慢悠悠地打了车回了家。
  走到门厅,地上早上走时两双并排的拖鞋少了一双,陈卿有些意外的快走几步进到客厅,就和沙发上慵懒靠着的宗忱对视上,表情都有点僵住,“你...怎么在家啊。”
  晚上喝的不少,宗忱觉得自己如果不回家,陈卿一定会啰里啰嗦的发些无聊的短信轰炸他,麻烦的很,所以干脆让陆则把他送回来了。
  一回头,就对上举着个糖兔子的陈卿,似乎心情大好,看到自己甚至还有点不大欢喜。
  宗忱突然就想到这几天从办公室的落地窗上看见陈卿偶尔会跑到马路对面,钻进辆车里,呆个很久才出来。
  而那车,宗忱认识的,是沉秘书的车,而沉秘书会带着人来跟陈卿约会的,连想都不用想,也只有宗治国一个人选。
  “去哪儿了。”宗忱带着些酒气从沙发上站起来。
  “回老宅吃了个饭。”陈卿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兔子,还往前推了推,“看见吹糖人的就买了一个。”
  宗忱眼里晦涩不清,带着压抑感步步走近陈卿,“那干嘛还回来。”
  “嗯?”酒后的宗忱神色有些骇人,陈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那不然去哪儿啊。”
  陈卿明显怕他的样子让宗忱憋着的火气突然压不住了,上前几个大步把人逼到墙角,“陈卿你到底回来是干嘛的。”
  “我...”
  “你他妈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你他妈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他妈到底还要我怎样!”宗忱血红着一双眼,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怒急。
  陈卿的泪腺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断了线的眼泪一刻不停的往下淌,偏偏面前的宗忱依旧强势的看着她,让她连低下头擦掉眼泪都不敢。
  “我看这个兔子和你当时送我的很像。”陈卿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每说出一个字,眼泪就更糊的她视线一片模糊,连说出来的话都颠叁倒四的,“今天王姨给我过了生,我就想给自己买一个生日礼物。”
  “它..它..”陈卿哽咽着又把手里东西往他面前举了举,“真的很像你当时送我的生日礼物,你看宗忱。”
  宗忱紧紧拧着眉,抬手甩掉那挡住他视线的糖兔子,“我问你到底回来干什么的。”
  从陈卿回国出现在地下车库,宗忱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问清楚这个问题。
  但他都不敢,他怕答案不如他意,他想逃避。
  他想把自己罩进陈卿给他的假象壳子里,知道陈卿再次亲手打碎。
  可大概是情绪累积到了顶点,也或者酒精这东西就是会加剧人的神经,总之宗忱突然就想清清楚楚的说明白。
  他想要清楚明白的知道,现在的陈卿,会不会又给他半年梦幻般的梦境后决然抽身。
  “我叁十岁了宗忱...”看着地上碎掉的糖渣,陈卿依旧在答非所问,“我想和你在一起...”
  让宗忱并不意外的回答,这两个多月来,每天每瞬间,陈卿的每个表情和动作都在表达着这个意思。
  但宗忱不懂,“和我在一起?”大概是怒极反笑,宗忱通红的眼,但表情却是浅笑着,“那七年前你选了别人?”
  见陈卿不说话,宗忱又问,“好,我换个问法,就算你后悔了,七年了陈卿,为什么这时候回来,这七年你在干什么。”
  陈卿知道宗忱需要一个解释,但她真的没能什么能给他的,“宗忱,七年是个很长的时间。”
  “只有你吗?!”宗忱突然提高的音量,“陈卿,只有你过了七年,而我没有吗?”
  宗忱手握成拳,转身缓了几秒,又回身拽掉让他呼吸困难的领带,“陈卿,你当老师当的爽了,想跟学生来段情,我得陪你?然后你当别人老婆当的爽了,想出轨跟儿子来段地下情,我就还得陪着你?!”
  无视了陈卿哭到像个受惊小鹿的神情,宗忱满脸受伤的问她,“陈卿,在你眼里,我就贱到这个程度?能被你随时甩掉,又随时捡回来?”
  宗忱震怒的喊声过后,客厅回归死一般的寂静,陈卿无声的留着泪,顺着脸颊流下甚至打湿了大片围巾。
  半晌,陈卿试探着勾住了宗忱的手,“不会走了。”
  没听到宗忱的回话,陈卿抬起头和他对视,还是重复着,“不会走了。”
  宗忱有时候都很想重重给自己一拳,明明心里有百般疑问,可陈卿软着调子,可怜的讨好他,轻声向他承诺时,自己的满腔怒火就烟消云散。
  然后整个脑子没有考虑自己半点,只想把陈卿抱在怀里哄,想看她在自己怀里安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