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楚俨没有温度的双眼,大脑一热,一手按着楚俨的腹部,一手勾住对方的裤腰往下拽:“你这样像个怨妇,是不是得教训一顿才听话?”
裤子刚扯下点边沿,简绥就被双手自由的楚俨掌着腰反压到身下,两人都是alpha,但楚俨等级比简绥高身形也比常年缺乏健身的简绥健硕,单手轻松一压制就让这空有一张嘴的残疾alpha没了挣扎的力气。
“收拾东西,跟我回一趟警署。”楚俨说。
简绥错愕,眼里登时滑过一丝慌乱,嘴上仍硬气:“我犯什么错了我?哦,昨晚叼着楚警官不肯松嘴也算违法犯罪了是吗?审讯要怎么说?把过程详细说——”
嘴角一疼,楚俨往他脸上扔了几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最硬的那个角刮上了他的嘴。
“自己看。”楚俨说完就起身走到沙发旁坐下,扔简绥一人躺地上。
屋里没开暖气,春季的下雨天气温还是偏低,简绥坐起来,也没打算挪个暖点的地儿坐。
手指不太听话,他打着颤展开那几张纸,纸张被楚俨捂了一路,尚留一丝他熟悉的温度。
如他所料,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他以前使用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名字。
——简髓。
后面的就不用看了,通篇不外乎是他的个人信息,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各方面状况。
他把纸叠回去,贴着地面甩到楚俨脚边。
“走吧。”楚俨拿过搭在沙发扶手的皮带系上,刚系一半,他听到简髓说不去。
“我不去。”简髓迎上楚俨递过来的视线,重复道。
楚俨压了压火气,没压住。
他把人从地上拖起来,眼里盛着怒火:“简绥你他妈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我这几个月为了这事儿焦头烂额,见天儿吃研究主任的臭脸色就为了捞出那批试验品逐一审问,漏一个警署就得问责到我头上!你呢,你隐瞒身份把老子当猴耍,知不知道要是被上面查到了我会被扣几个帽子?!包庇!玩忽职守!”
“包庇!臭警官你懂什么叫包庇吗!”简绥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柿子,当场就呛回去,“我不是坏人,没做过坏事,我他妈用得着你包庇?!”
楚俨盛怒地扬起手,忍了忍还是没挥下去,只捏了拳砸在简绥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今天捞到的试验品,就有一个失控闯进福利院滥杀过无辜,我不保证其他试验品有没有类似犯罪行为。”
简绥气笑了:“反正我没有,你爱信不信。”
楚俨:“就算你没有,你也必须跟我回一趟警署接受审讯,警署需要一个头脑正常的试验品协助找出郑恢弘的所有犯罪证据。”
简绥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来:“敢情我在你心里的标签和定位就是‘郑恢弘的试验品’呢……”
楚俨眉头轻蹙:“不是——”
“就这么着吧,我也不是个脑子正常的。”简绥扯起笑,屈起右腿膝盖,用冰冷的假肢碰了碰楚俨的腰,“你真当我这腿是在地下搏击场被人弄坏的?天真了你,这我自己亲手砍下来的,就为了摆脱右腿胫骨里的断裂效应器,摆脱郑恢弘的控制,从此以后不掺和这逼事儿。”
看着楚俨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简绥无畏地笑起来:“大公无私的楚警官,如果你还执意要把我送去警署,那我们之间算完了。”
楚俨的心头狠狠一震,松开简绥坐到一旁。
他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脑里铺了条线。
如果今天从研究中心押回去的那批试验品没有一个能配合审讯,最后只能寄希望于游髁和简绥。如果简绥确实没听从过郑恢弘的指令做违法之事,那偏袒他也无可厚非。
现在就只能等程谓那边的消息,但一旦进入杀戮基地就杳无音信,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回来,逮捕是否顺利。
正想着,手机突然振动了下,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来个空有标题无内容的邮件。
标题为: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火焰] [火焰] [火焰]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没有野子和喂喂的一天,知道可能有人不喜欢副cp但是有些情节必须得交代清楚qwq抱歉
感谢南袁北哲v送的1袋鱼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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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正是四月天,原本该处于秋季的杀戮基地却倒流到早春,气温干燥冰凉,深夜更是冷得让人难熬。
这段时间檀宥忙活着自建梯子翻墙外网,脑力使用过度,累得没觉好睡,等登上了国内的网快进补完落下的动漫,顺便测试了梯子的稳定度,他留了个条儿压在键盘下露出一角,爬上床裹好羽绒服靠墙睡去。
临近凌晨薛寻野和程谓才从外面回来,程谓一眼瞧见桌上没合起来的电脑,他抽出条儿,薛寻野也凑过来看:“螺蛳儿真有两把刷子。”
程谓从鼻腔哼出一声,轻轻闷闷的:“要不是你跟我睡一床,时不时地夸赞他谁都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没有,我一片丹心照老婆。”薛寻野说。
程谓对薛寻野的一天一骚话已经产生免疫力,他掂着两个手机看时间,减去时差国内那边应该才入夜不久。
他拉开椅子坐下,十指搭上键盘要给楚俨发个邮件让对方了解下杀戮基地这边的近况,才刚输入收件人的邮箱号,薛寻野就搡他胳膊:“先洗澡吧,再晚就没热水了。”
“你信息素还分时间释放吗?”程谓嘴上说着,但还是顺着野狗子的意去扒拉上一套干净衣服,谈恋爱过日子不能永远只有一方听从另一方。
不足两平米的卫浴水蒸气弥漫,天冷了好多天没开荤,薛寻野憋不住喂程谓喝了牛奶,又把人抵在墙上发了狠地弄。
“够了,够了……”程谓挂着水的双臂盘在薛寻野宽阔的双肩,后背贴在粗糙的瓷砖上,估计等一下又得泛红破皮。
薛寻野这回没那么好应付,不知吃错什么药,好声哄着也不愿意停下,程谓被这团人形烈火烧成融化的烂泥,最后迷迷糊糊被人裹上几层衣服抱到床上躺好,朦胧间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忘了薛寻野可没忘,待安顿好程谓,薛寻野坐到电脑前晃开屏幕给程谓设置好的收件人发了个空白邮件。
知道楚俨私人邮箱的人并不多,楚俨一看那三个熊熊燃烧的火焰emoji就知道是哪个桀骜不驯敢挑衅警官的烈焰alpha,能发个无关紧要的邮件开玩笑证明那边情况还好,他当即回复:已有妻室,没人稀罕跟你当情敌。你们那边怎么样?
一看楚俨是有妇之夫,薛寻野满腔浓浓的敌意就散了,条理分明地给对方发去了该说的重点,被分配的废墟模式、时间倒流、找到了改名换姓的游髁,还有废墟的出口找不到了。
身后响起很轻的脚步声,薛寻野回头,程谓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上身披着臃肿的羽绒服,下身光着两条腿踩着棉拖走向他。
“怎么没我抱着那么容易醒啊。”薛寻野朝程谓伸出手,把人抱自己腿上侧坐着。
“有点冷。”程谓看向屏幕,“跟楚俨通上信了?”
“嗯,”薛寻野双手绕过程谓的身子继续敲字,释放着暖融融的信息素给程谓取暖,“你靠我肩上睡吧,我跟他聊完就回床上。”
听着敲字声盯着屏幕光,程谓压根睡不着,他拉下薛寻野温度灼热的双手覆在自己冰凉的大腿上,挪着身子把侧坐改为对着电脑坐,后背偎进薛寻野怀里:“你帮我暖暖腿,我来跟他说。”
给火生热肯定得摩擦,薛寻野摩挲着程谓光滑的皮肤,压着声音贴在程谓耳边道:“这都四月了,不来往号下个月初要靠岸基地,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还得被困在这岛上好几个月。”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别急。”程谓敲字很快,在薛寻野整理的基础上作补充,“只要能和外界联系上就没事,到时让楚俨在外面跟我们做个接应。况且对于出口这事我有个新想法,明天我们去验证一下。”
“什么想法?”薛寻野颠了颠腿。
程谓按下发送,俯身从抽屉摸出两张草纸,熟练地画了个简易地图,举起纸张用笔杆在上面游走:“迟厦上回怎么说的,起初这座城市一路坍塌时他们全往城北涌去,走投无路就继续往前盲冲——这听着很矛盾不是么?”
薛寻野认同地点头:“可是我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城北摸索,的确是走投无路。”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程谓又拿了另一张空白的纸,想了想又丢开,欠着上半身够边上那面镜子,薛寻野天天拿它来臭美。
“干嘛,大半夜顾影自怜啊。”薛寻野说。
程谓才不理会他的天马行空,改正坐为侧坐,一手拿纸,一手拿镜子,将镜子竖着放在城北那一头,镜面里就出现了延伸的路。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
在杀戮基地就没什么不可能的,经历过时间倒流,薛寻野不再认为程谓的想法有什么稀奇,不过尽管这样他还是没这头脑想出这个可能,于是又颠了颠腿夸程谓:“是镜面对称吗?老婆挺有十把刷子的,我就想不出。”
“别贫。”程谓把镜子放下来,“是这个道理吧,但不算镜面对称,类似于是两座同样的城市,但是建筑坐落顺序对调。”
薛寻野老喜欢程谓这样为了不打扰螺蛳儿休息而贴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吐气如兰似的了,于是他箍紧程谓的腰,装傻最拿手:“唔,本来懂的,你这么一说我脑子又转不过来了。”
如果程谓是教书的,那肯定是个好老师,他不骂学生笨,只扯出一张空白的纸边画图边给薛寻野耐心地讲:“这样,假设我们所在的城市是b城市,与b城市挨着块镜面的是a城市。”
薛寻野刚听到“假设”二字就梦回读书时代,立马困了,但程谓握笔的手很漂亮,虽然上面有旧伤,也不影响他欣赏,所以那点睡意就慢慢跑没了影。
“我们登岛时直接去的是已成废墟的b城,而迟厦他们那帮人登岛是去的a城,a城没坍塌之前或许根本就没有与b城相通的路,或许就跟现在的城北尽头一样是条没有尽头的公路。”
这些天他们也不是没有往那条公路上摸索过,开了辆路边捡的满油面包车,用一整天的时间开过去,确认走不到尽头再原路返回。
“他们随着a城的坍塌而涌向城北的时候,也许在混乱间身后的路就成了没有尽头的公路,而前面的路就成了与a成镜面相对的b城,所以迟厦才会说走投无路继续往前冲却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其实根本不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而是跑去了个一模一样的城市?”薛寻野揉揉眼眶,“领主这样大费周章搞什么啊,就因为我在b城,所以设计他们涌向b城来逮我?惨还是我惨,全民公敌就是我。”
“也不全是领主的锅,估计他都没料到大家会掉转矛头针对你,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是偷来清闲的好事,也就任由某些人胡来。”
这次薛寻野是真傻了:“谁啊?”
“游髁,”程谓说,“不是迟厦,是他的另一个人格游髁。他想干掉你,但一个人力量不足,就只能依仗所有人的力量。在接收到郑恢弘的远程指令后,他就设计了这一出,寻人启事他张贴的,电影广告牌他打印的,为的就是在无形中动员所有人帮他干掉你。”
薛寻野:“淦。”
程谓拉回正题:“我猜,b城现在时间倒流,一点点修复成正常的城市,可能就是还原a城最初的模样。假如修复完毕,你觉得会不会再次出现通往a城的路?”
薛寻野茅塞顿开:“早期那帮登岛的人就是去的a城,所以如果我们能过去,或许就能找到出口?”
程谓也没说对与否,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逻辑大题讲完了,程谓的双腿也被薛寻野摸暖了,他掩嘴打个呵欠,折起纸,合上电脑,搂住薛寻野的脖子靠在他肩上:“抱我去睡,困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也该困了,放下手机快去睡,晚安。
感谢南袁北哲v送的1袋鱼粮,多吃芝士送的1袋鱼粮!!!!!
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海星星!!!!!
第75章
这个猜测两人没跟迟厦说,一是不知成不成立,二是担心游髁的意识在迟厦的人格中觉醒。
白天三人还是在城中各处扫荡,有时迟厦放了他们鸽子,便知道游髁的人格又出来了,于是程谓转头捎带上檀宥开着破吉普到其它地方晃悠,遇见等级不太高的ao就让檀宥抓着冲锋枪突突突扫射,好给他机会练习枪法,以后回东口市出任务也能胜任一份子。
时间不断倒流,寒冬逼近,这个城市一点一点丢开“废墟”的标签,笔直的柏油路,林立的行道树,眼花缭乱的街边商铺,入夜后被暖黄的路灯一涂上明暗有致的色调,果然如迟厦所说,这是个美丽却空虚的城市。
可当初夸赞过这座城市的迟厦却日复一日消沉,他的耐心在依旧找不到出口的寒冬快被消磨殆尽,后来还跟程谓和薛寻野嚷了,问是不是一辈子都得待在这个只有血腥味的鬼地方。
入冬后迟厦的肩周炎越发严重,他不写作也不枯坐着找灵感了,每次出去总要去药店扒拉止痛膏贴上,程谓看在眼里,私下特意问了楚俨,要怎么做才能把游髁那个人格杀死。
楚俨很久才回复,说减轻迟厦的痛苦也只有先摘除断裂效应器,看心理医生前无论如何还是要激发出游髁的人格来配合审讯。
薛寻野揽着迟厦的脖子到了一边,只有alpha才最懂alpha:“兄弟,拿出点朝气来,坦白说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线索。”
“什么线索?”迟厦问,腺体释放一丝灰尘信息素,淡淡的,但很呛鼻。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薛寻野和程谓看出来了——主要是程谓的判断,认为当迟厦出现急躁不耐的情绪或是起了杀心,游髁的人格就会被激发出来。
他们在游髁体内推入了测试芯片,灰尘信息素带来的能力既繁复又单一,只要在有灰尘的空间,都能成为游髁的主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