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下人忙忙碌碌,急着去采买东西,什么新打的绒被, 上等的胭脂香膏,再瞧瞧有没有新花样的婚服。
谢彦辞那边就在忙着点算聘礼,他们府中隔三差五就一箱一箱宝贝送来,新的来,旧的也来。
沈延远笑话他:“我瞧你这模样,不是搬空你们谢府, 就是想来我们国公府做上门女婿的模样。”
谢彦辞倒是很认真的说了句:“她值得。”
沈延远只觉得自己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他眉毛拧成团:“沈小二吃你这套, 我可不吃,你别在我面前恶心我,谁不会啊。”
谢彦辞冲他扬了扬眉梢, 没再继续拌嘴。
得知沈小二去了文家,他也还有事在身,便对沈延远道:“我先回去了,若是她还有什么缺的, 尽管差人告诉我,有的我都送过来,没有的我会想办法送来。”
沈延远嫌弃的冲他摆了摆手:“您高抬贵手,少送点东西,你再这么送,陪嫁我怕我们陪不起了,到时候连我媳妇钱都要压进去。”
谢彦辞想了一下,认真的审视着沈延远道:“你们什么都不必陪,只要给我一个沈小二。”
“嘶,快滚——”沈延远掀开自己的衣袖,看了看竖起来的汗毛,冲谢彦辞没好气的骂道。
这两人也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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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晚此时坐在文时月身边,她与顾卿柔替文时月选着布料。
顾卿柔嘟囔道:“眨眼间你与小晚儿都要成亲了,以后相夫教子做你们的大娘子,偏生留我一人,真是好没意思。”
文时月被羞的脸红,嗔怪道:“哼,你和沈家大哥瞧着不也是好事将近?你羞臊我做什么?你若是等不及,叫小晚儿带句话,沈大哥还能不娶你不成?”
猝不及防被提及他们二人的关系,顾卿柔一愣,有些局促不安。
关于她与沈延远这件事,她一直没有正面解释过,毕竟也没有理由可解释,而今文时月如此提及时,倒是叫她有些坐立难安。
似乎看出了顾卿柔的心思,文时月拍了拍她的手,扯开了话题道:“便是我嫁进文家,还能不让你顾将军独女来我们府上不成?”
三人笑开了,沈惊晚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你 * 拜堂那日,要怎么办?既然你我情同姐妹,不若认我父母做干亲,我好叫阿兄送你上花轿,也好有人送。”
文时月脸上划过一丝落寞,低下头,轻声道:“他派人去我外家接我外祖他们来,想来过两日就应该来了,还是不了。”
沈惊晚抱了抱文时月,轻声唤了句:“月娘,都过去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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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淅淅沥沥的下了场雨,一场秋雨一场寒。
再下几场,就该霜降了。
沈惊晚被文家下人撑着伞送了回来,怀中抱着文时月给她绣的棉鞋,很精巧的一双鸳鸯在鞋面上。
顾卿柔与她在门边分别,却被刚巧要出门的沈延远瞧见。
沈延远扫了顾卿柔一眼:“来了也不进来坐坐?”
顾卿柔正欲沈惊晚说笑,听见沈延远一说,脸腾的红起,斜了他一眼:“坐什么?我刚与小晚儿坐过,你要出门我有什么可坐?”
沈延远挑了挑眉:“客人都来了,那我不走就是,进去坐坐吧。”
沈惊晚咳了咳:“阿兄,这里还有我这么个活人呢... ...”
银朱笑着撑起伞,替沈惊晚遮住雨帘道:“姑娘,咱们不瞧,夫人做了米糕。”
沈惊晚也就不再打趣二人,笑着从他们身边过了。
苏氏正系着襻膊压米糕,瞧见沈惊晚头发丝上有水珠,连忙招呼她过去,“瞧,昨儿跟四味楼厨子学的,我想着啊,你们成婚那日,再放些米糕,先试试味道。”
沈惊晚走过去,抱住苏氏的胳膊,撒娇道:“您别忙了。”
苏氏刮了下她的鼻子,拿起一块送到沈惊晚嘴边:“尝尝,若是好吃,一会儿给彦辞送一些去。”
沈惊晚咬了一口,丝毫不掩赞赏之意:“好吃,牛乳的香味有点重。”
苏氏很是自豪道:“那是自然,毕竟你母亲可学的是真下了功夫,好吃就别挨着我,去把身上的水擦擦,一会儿让银朱送些去你房中,嬷嬷,拿食盒,派人送些给谢小侯。”
沈惊晚捏着米糕没走,直接走上前接过嬷嬷手中的食盒道:“母亲,我去送吧。”
苏氏放下襻膊瞧了瞧雨:“这雨下着,你去吗?”
沈惊晚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我就走走。”
苏氏也不戳穿她这拙劣的谎言,嗯了一声,叮嘱道:“早去早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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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沈姑娘来了。”
秦六横冲直撞的冲向谢彦辞的书房中,谢彦辞一听立时冲身后人道:“拿伞。”
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跟在谢彦辞身后,一人撑开了青色的伞面,雨水落在伞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沈惊晚抱着食盒走到屋檐下,谢彦辞已经撑着伞在等她了。
瞧见沈惊晚连忙替她接过手中食盒道:“怎么来了?”
沈惊晚笑道:“母亲做了些米糕,说送些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