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不认为,雪惜和斩月门是一伙的。
  小子,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吗?雪惜突然问,叫徐岭之有些无措,其实他能猜测到一些,无非是雪惜认识的那人可能有变,这事情很好猜测。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当年那人欺骗了我,当然在我知道后,那人也是没有好下场,他啊,早就成了一掊黄土。雪惜眼角渗着几分冷笑,你小子,也与那人无二般,在欺骗雪若心那个蠢货吧?亏得她还傻乎乎的以为你最好,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她真是个蠢东西。
  雪惜前辈,小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岭之其实很慌乱了,心里甚至有点后悔去找雪惜,没想到她是一个这般聪慧的人。只是这般聪慧的人,又怎么会被人欺骗了呢?
  小子,我吃过的饭比你走的路都多,少在我面前装蒜,你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我焉能不知道?雪惜不在意的挥挥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点都不关心,不过,我最看不得人家在我面前恩恩爱爱,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徐岭之心里打鼓,这是什么变态,他是真的有点后悔找雪惜了。
  但雪惜接下来的话,他有些期待。
  你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掉斩月门,是也不是?你若回答不是,那我立马杀了你。
  感受到雪惜的杀气,徐岭之怕了,咬着牙:是。
  大不了赌一把,他就赌雪惜恨死了斩月门,是想要斩月门灭门。
  好,承认就好,你且安心,我怎么可能杀你,我们也无仇。雪惜叹气一声,我只是想将斩月门摧毁罢了,现在的斩月门,只会教出来一群蠢货,被你们这些负心汉蒙骗的蠢货。
  第144章 第七个世界(完)
  既然如此, 还不如将斩月门全部毁灭,让其消散来得好。
  徐岭之反而相信了,雪惜确实是个变态, 但这个变态的方向他喜欢。
  可是我实在是见不得,你欺骗雪若心的样子, 你们二人的互动, 看得我眼睛疼。你若是想要借我的手报仇,那你去将雪若心杀了,杀之前,将这些真相都和她说一遍, 让她死不瞑目,让她觉得自己很蠢, 懊悔至极就成了。我比较喜欢,看着她很难过的样子。
  徐岭之暗骂一声, 果然是个变态, 自己感情不如意, 就喜欢看着别人遭殃。
  不过这样一个变态, 如果真的能帮他毁灭斩月门的话也不错。
  他知道, 一旦雪惜将斩月门毁灭, 估计还会来杀他。不管如何, 现将斩月门弄垮再说, 到时候他直接逃命就成。
  杀一个雪若心, 能让斩月门毁灭,划算的很。
  雪惜这人,变态得好。
  前辈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像雪若心这种蠢货,不让她死得明白点, 我不解气。雪惜笑声极为恐怖,徐岭之是完全相信。
  那好,前辈你等着,我找机会就将她杀了,前辈,你可千万别插手。
  我怎么可能管那个蠢货的死活。
  雪惜真的没有打算管雪若心的死活,真相她都知道了,能从徐岭之的手里逃命,那是她的本事。
  她确实是个变态,就是想看着雪若心懊悔不已的模样,让她清醒清醒,这世界上是有很多骗子的。
  徐岭之走了,过了许久,雪惜才将雪若心从柜子里搬出来。她解开雪若心的穴道,雪若心要跑出去被她的声音阻止。
  你要去告诉他真相,你已经听见了吗?
  你为什么不试试,他是与我虚以委蛇,还是真的是那样想的?雪惜接着说,你敢试试吗?如他真的不愿意杀你,还将这一切告知你,甚至带着你逃命,哪怕他对斩月门痛恨至极,对你倒是也不错了。
  雪若心止步停顿了一瞬,又继续出门,只是步子已经缓慢,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匆匆。而是轻轻地,生怕被人发现,悄悄回了自己房间。
  雪惜见状笑了出来,在外面混迹这么多年,她不是白混的。
  她早就想回来了,只是不敢回来而已。
  那个男人是负了她,她也恨极了那个人,对自己的选择相信那样一人懊恼过。但是她没有认为,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负心的。
  因为她还见到了许多不是负心的人,她只是选错了人。
  她打听过斩月门的事,因为她,她师父还改了一条规矩,这是不是代表着,师父也觉得那条规矩有些不近人情呢?
  她后来想回来的时候,师父已经不在,即便回来,又能做什么呢?
  于是,她就在那间小屋子一个人生活,白天摆上两碗茶,看着过路的人来来往往。
  在听到斩月门又变了新规,一开始她是觉得荒谬的,后来一琢磨,她又明白了什么。
  这一路,她想了许多,是该回来看看。
  在知道灵药谷与斩月门有了关系,她才真正的明白,斩月门已经变得更好。
  她不怎么后悔当年的选择,只怪自己年少看不准人。
  而她的师父,也为这件事做出了改变,她懊悔的是,或许,当年应该和师父说一声,就不会留下这样的遗憾了。
  再说徐岭之这边,他没有和雪若心透露出之前和雪惜的谈话,雪若心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雪若心一直在等徐岭之动手杀她,但是她没有想到,徐岭之竟然是给她下了药。
  她是喜欢用毒,可是她所会的就那么一些,根本不擅长识别毒药。
  徐岭之给她下的不知道是什么毒药,叫她浑身无力,都感觉到生命正在缓缓流逝。
  为什么?
  徐岭之抱起雪若心,将她放进马车里,他要给她换个地方,扔到没人发现的位置才行,最好是山崖。
  在马车上,徐岭之才说了真相。
  谁叫你师父杀了我爹呢?若非你师父杀了我爹,我也不会对你如此,其实我对你还是有点好感的。但是我不能和我的杀父仇人的弟子在一起,就算你已经被她逐出斩月门了。
  我为你背叛了门派,而你居然为了报仇,欺骗我!
  所以你很愚蠢啊,你师父对你真的是不薄了,徐岭之说,还让你将灵药带回来,要是我的话,早就将你宰了。你知道吗,每次听到你说斩月门怎么样,其实我是羡慕。心里也在厌恶,你有这么好的师父,这么好的门派居然不珍惜。
  你师父养条狗都比你乖。
  养了你,还真是白养了。徐岭之手里摇着匕首,语气不屑的和雪若心说话,每一句话真是戳心窝子的疼。
  雪若心想大骂,可是她没有力气了。
  她在期盼,雪惜或许只是说说而已,会来救她的。
  可惜,来了一处悬崖的位置,她还是没能等到雪惜的到来。
  我好后悔啊。这是雪若心被放在悬崖边上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来的,我真的好后悔啊!我怎么会看上你,我一心一意对你,你怎么要如此对我。
  徐岭之:因为你蠢啊。
  是啊,我蠢。
  徐岭之毫不客气,一脚将雪若心踢到了山崖下去:你安息吧,下辈子就不要当白眼狼了,蠢货。
  雪若心听见,凸着眼睛像鬼一样看着徐岭之,徐岭之淡淡的看着她往山崖下坠落下去。
  这时,雪惜出现在徐岭之的身后。
  雪惜前辈,我已经照着你说的话做了。
  雪惜点头,大笑的走过去:很好,你做到很好,不愧是徐家庄的人,有你爹那股子狠劲儿。
  那雪惜前辈之前说的?徐岭之是看到雪惜非常满意的样子,心里大定,果然雪惜是个变态,很喜欢看到这种场合,先前他的表演,应该很精彩吧。
  我一会儿就去斩月门。
  雪惜已经走到徐岭之的跟前,一掌拍在徐岭之的胸口,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我知道斩月门的路,就不用你了,你也下去吧,我比较喜欢看着你们两个一起死。
  你个蠢货,骗了我斩月门的人,焉能好好活着?雪惜又是一掌拍过去,直接将表情错愕的徐岭之拍下了山崖,像你们这种,一起死岂不是最好了?徐家小儿,你敢打我斩月门的主意,活该。
  你可知,斩月门是我最开心的地方,也是最想回来看看的地方,你居然想毁灭斩月门,我岂能如你愿?
  徐岭之在半空中坠落着,心里懊悔不已,雪惜是个变态,他太低估对方了。
  这人,实在是难以猜测,他大意了啊。
  雪惜回到客栈,将自己身上的灰袍换下,换成了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又疏了离开斩月门那时的发髻。
  只是一头银霜,容颜也不在,她想见的人也归为了黄土。
  门主,外面有一个叫雪惜的人,说是要见门主,她还说,她应该算是门主的师姐。
  雪婼和季沫同时抬起头,雪婼是知道徐岭之和雪若心去找雪惜了。
  请她上来。雪婼又问,她是几个人来的?
  孤身一人,与我斩月门打扮无二般。弟子的回答让雪婼不明白。
  门主,我和你一起去吧。雪惜的武功应该很厉害,在资料里面没有关于雪惜的情况,所以她不知道此人是善是恶。
  雪婼目光转了下,直视着季沫:为何要与我同去?
  不知道雪惜深浅,我怕她来者不善。
  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了?雪婼问。
  季沫耿直的回答:那是,万一你出了事怎么办?
  好,看在你如此担心我的份儿上,我带你去。雪婼抓住季沫的手腕,带着她就去见雪惜。
  季沫被抓得一愣,最近门主有些变化,像是在过马路一样,生怕她走丢了,做什么都抓住她的手腕,怪怪的。
  见到雪惜的时候,季沫和雪婼都是有些不可思议,眼前这个满头银霜,面色苍桑的人,竟然是雪惜。
  师姐。雪婼称呼了一声,她见雪惜没有露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反而气息平和,就明白对方不是来打架的。
  雪惜目光里带着些笑:师妹,我想从此为师父守墓,不知道可以吗?
  师姐有此心,我怎么会拦着你呢,师父走时,其实还念着你。雪婼道,你走后,师父还改了斩月门的规矩,如今我又将斩月门的规矩更还了,下一任圣女还是灵药谷的传人。是一个很聪慧的姑娘,能保证斩月门弟子们的安危。
  这些我都知道。
  雪惜上前:是我不敢来,错过了见师父最后一面,我怕你们会嘲笑我。
  师姐既然已经回来,那就是好的。
  雪惜很激动,没想到这里还能接纳她,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在拜祭完老门主之后,雪惜和雪婼说了她遇见徐岭之和雪若心的事情,也说自己干了什么。
  师妹,你可会怪罪于我?雪惜问,不管你怪罪不怪罪,我都要让她知道教训,能生能死,看她的造化了。就算是当年我离开斩月门,也从未想过对门派不利,而她屡次三番的怪罪自己长大的地方,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若心啊,既然师姐说看她造化,就看她造化吧,她已经背弃斩月门,师姐的处理方法也不为过。雪婼没想到她师姐处事这么果断,不愧是师父选的人,其实师姐才是那个更适合管理门派的人。当年没有发生那些事情,说不定门派在师姐的管理下,也会不断的改变,未尝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光景。
  先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姑娘,就是季沫吧?雪惜突然问。
  是,她叫季沫。
  你对她有意。雪惜说,让雪婼有些无措,既然你都想明白了,就不用藏着掖着,早点下手吧。都是自己人,也不怕生什么变故,还是个女子,那就更好了。我看她是个安分的人,对你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雪婼:我不知道她的意思。
  你就对她好点,她既然对你有所不同,必定也有差不多的意思,你主动出击,让她防不胜防,就能早日成事了。雪惜笑着道,能在门派内遇到能携手的人,是美事一桩。
  既然门派要做变革,那你这个门主理应走到前面,让弟子们安心。若是弟子们有什么不明白,怕被人骗了,或是想考验谁,叫她们来寻我。
  雪婼:多谢师姐。
  你快去吧,多哄哄,小姑娘在十几岁的时候最好哄住,再大点,就不是那么好哄了。
  雪婼心里怪怪的,这就是她师姐吗?
  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难怪会让师父记挂那么久。
  季沫发现,雪婼最近变得很奇怪。会主动送她东西,还帮她梳头,甚至帮她涂抹胭脂,现在正在画眉。
  门主,我可以自己来的。
  但是我想帮你。
  门主,你是不是病了,你最近很不对劲,你要不要请个大夫上来看。
  雪婼:我的病,你就能治,也唯有你才能治。
  门主你说,要是能帮的话,我尽可能帮你。
  我心悦于你,你呢?
  季沫:不,开玩笑的吧。
  师姐说,我做这些举动你都不排斥,其实你的内心也是有我的。雪婼拿起木梳,帮季沫梳头,你不准撒谎,内心是怎么想的,就要怎么应,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我现在就走。
  说完,雪婼将木梳放下,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你若是无意,就当是我打搅你,今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眼看雪婼要走出门口,季沫连忙追去:门主,好端端的说什么话?什么不出现在我的面前,至于这么严重吗?
  你不想我走,那就是与我有一样的意思。雪婼拿住季沫的手,你,心里是否是那样想的?门内如今无一弟子招夫娶妻,想来不知道该怎么做,既然我二人都相悦彼此,不如就给她们做个示范如何?
  你不愿意吗?
  那是想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