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着胆子张望四周,却发现除了四处丛生的粗壮翠竹,地上连一条像样的山路也没有,而更恐怖的是,她不经意往一旁看去,连呼吸都惊得屏住了。刚下过雨的地面上,竟然还有几个巨大的爪印,天哪,这是?!
素来惧怕鬼怪的她不由得慌了神,不顾一切地便朝来的方向奔去,可仿佛被人布下迷宫般,不管她怎么跑,最后都还是回到了那几个恐怖爪印旁边。
此时夜色已暗,林子里更是阴森地可怕,而那诡异的鸦声叫得愈发凄凉,突然,一个白影一闪,如幽灵般从她的眼前掠过,“啊!”她不禁吓得大叫一声,眼泪也涌了出来。
“小妹妹你乱喊什么呢?”忽然有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抬起泪眼一看,一张绝美含笑的面容便映入她的眼帘,那一刻,她整个呼吸都凝住了,只听见心噗噗狂跳的声音,怎么会是他?
“小丫头?”看清她的面容后,寞弈眼里有些许惊讶,但还不待她开口解释,神色突然一凛,“来了。”
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却忽地被他一下子抱入怀中,那久违的体温透过单薄的长衣传来,隐隐还可听到寞弈沉稳的心跳声。这暧昧的气氛让她小脸“唰”一下红了,“你做什么?”
寞弈不说话,却抱着她轻轻一跃,落在不远处一棵矮竹上,她正要开口,寞弈又是向前一跃,如此,每当她要开口时,寞弈总会蓦地向前一跃,反复几次,她终于忍不住嗔道,“寞先生,你到底在做什么?!”
寞弈低头一笑,“小丫头,你来看看这地。”
听得这不搭边的话,她不解地朝地上一看,却再次心惊,那几个巨大的脚印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两人的身边,可方才寞弈不是明明朝前跃了好几次么,为什么又回到原地了?
“小丫头,抱紧些”寞弈温和的话语从耳边传来,看着他的笑脸,她听话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只见他左手抱着自己,右手向旁平举,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竟然生起一股垂直的气流,竟通天达地,贯彻云霄!
他手腕一扬,那惊人的气流蓦地消散,留下一支通体碧蓝的法杖在手中,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竟隐隐发出冰蓝色的寒气。
杖顶那颗圆润的水晶球更是奇异不可方物,晶莹的体内竟然有蓝色的眩光在缓缓流动。
她心一动,望着那法杖竟有种奇异的感觉,可又说不出那是什么。
而寞弈手腕一翻,将法杖的尾端朝地重重地戳了下去。明明是柔软的泥土,在这重击之下,竟然发出了玻璃破裂般的清脆响声!而与此同时,在两人不远处的竹林地面,刹那间出现了一圈一模一样的蓝色法杖,将二人所处的地方围了起来。
“果然是镜像。”寞弈一皱眉,将手放在法杖顶端那水晶球上方,眉心一低,长发便飘散在空中,而与此同时,仿佛被某种巨大力量催动般,水晶球内蓝光瞬间聚集,燃起一股蓝色的火焰,继而成千上万道蓝色的气箭从水晶球内射出,向四面八方击去,只听见一阵阵清脆的声响,她抬头方发现上空竟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透明的半球,将二人笼罩其中,而那半球此刻在气箭凌厉的攻击下,不停地出现裂缝,发出如同器皿破碎般的声音。
“破!”寞弈清喝一声,水晶球发出的蓝色气箭顿时强劲数倍,千万道气箭一瞬间便将那半球击个粉碎,现出头顶广袤的星空。
而那半球瓦解后露出的竹林里,竟然立着一只小动物,呆呆地望着这从结界中出来的二人,仿佛完全没有想到竟会有人能打破自己的镜界。
“啊?兔子?!”钱北北一声惊呼,从寞弈怀中滑了下来,兴奋地扑上前去,将那小兔子一下子抱起来,捧在手心,仔细地端详,天哪,天知道她有多喜爱兔子!
只见那兔子浑身雪白,眼睛竟不是一般的红色,而是如同两颗紫水晶般纯净莹澈,身后的尾巴也不似一般兔子般短短小小,竟有着七团不同颜色的绒绒毛尾。一般这样奇异的兽类,总是可能桥具危险的。
可是,尽管她本能地提醒自己,但却仍是舍不得放下这可爱的小东西。
“这便是传说中的七尾迷兔。”寞弈走过来,微笑着俯下身子,而那根奇异的蓝色法杖已然不见,就似原本不存在一般,“天生具有扭曲空间的能力,但生性顽皮,最爱布下迷阵捉弄路人,不将人困个三天五天是绝对不会罢手。”
“这么厉害?”钱北北看着那胖乎乎的小兔子,怎么也想不到它竟然是如此麻烦的小家伙,但是看着那毛茸茸的小尾巴一动一动,简直可爱得无以复加,真的是爱煞它了!
不禁双眼发亮,可怜兮兮地望着寞弈,眨巴眨巴眼睛道,“寞先生,我可以把它带走吗?”
那眼里的光芒,简直比六月的阳光还要耀眼,寞弈笑着擦擦汗,点头答应了。怕若是他否决的话,这小丫头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
只是看来,给她的礼物,惟有再寻了。
“说起来,你怎会在这?”寞弈*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眼里满是坏坏的笑容,“怎么,小丫头想我了?”
“去你的。”她立马回敬了他一句,可是这熟悉的调侃场景,竟让她心头一酸,她明明很讨厌他的,可为什么见到他,心里竟然觉得很高兴呢?
而看着寞弈久违的笑脸,她忽地发现,他修长的身形竟然有些消瘦,不见的这大半个月,他一直在奔波忙碌么?
不禁心疼起来,一时忍不住,眼角竟有些湿润。
“走吧,我送你回去。”寞弈将那七尾迷兔放在她的肩上,牵起她的小手,仿佛在照顾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
而她,却不禁想起了钱桥,小的时候,钱桥便总爱牵着她在夜空下散步。
“寞先生。”她一咬唇,开口唤道。
寞弈牵着她走着,见她忽地停了下来,低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你说……该如何分辨一个男子,对你的喜欢,究竟是爱情,还是亲情呢?”
寞弈一怔,却随即笑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种问题?”
“今天,”她低下头,眼神黯然,“我遇上了一名和认识的人很像的男子。”
“然后呢?”寞弈眼里笑意更甚,“你想告诉我,你喜欢上他了吗?”
“不。”她摇摇头,声音却难掩哀伤,“我只是以为,过去了,便不会再痛的。”
可是,却还是不经意地会回想,不经意地会流露伤感,原来感情的伤,不是自己说没事,便会很快消失的。
而她只听见了寞弈的沉默,不禁心神一惊,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泄露了许多话出来,奇怪了,她明明藏得很深,从不轻易展露哀伤,为什么到了他的身边,便什么难过都掩不住呢?
“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禁有些慌乱,倒更似欲盖弥彰。
却只觉得下巴被人轻轻托起,他深邃的墨眸在她眼前,而柔软的声音低哑,“小丫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呢。”
他的眼神如此认真,竟让她的心猛地一跳,两朵红云浮上粉颊,她急忙退了两步,离开了他。
“当然。”她努力安抚因他的墨眸变得不安分的心跳,嘴角扬起挑衅的笑意,“寞先生不记得了么?钱小姐可是已年满十六岁了。”
“哦?”寞弈凝视着她,眼里却有丝丝玩味,他俯下身子,俊脸逼近,“如此说来,钱二小姐也似乎要到了知晓男女之事的时候了呢。”
他想暗示什么?
她脸一热,却倔强地用眼神顶了回去,“依寞先生之见呢?”她不会输给他的,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