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却比前者优秀太多太多,怎能不让人感慨万分!
  可惜了……
  怎么就不是亲生的呢。
  姜糖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臊得脸红。
  她哪是没有助力啊。
  上辈子经历过的一切都是无形的财富,已经悄无声息地化成了这辈子的经验包。
  这才让她能够在陌生人面前处之泰然,对答如流。
  说到底,她也得了家世的好处。
  虽然是上辈子的。
  ***
  贺家事先安排好了房间。
  姜糖没打算一直住在贺家,第二天将孩子留在宅子里,她独自出门找房子了。
  贺父得知后叹息一声,没有阻拦。
  固然他私心希望一家四口以后就住在家里,但也明白姜糖的顾虑。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这一家四口还是住在外头更自在。
  想通这点,贺父暗暗通过自己的人脉找到一处房子。
  那是一栋二进四合院。
  西厢房门窗破损,正屋左前方银杏被砍了做成木墩子,别的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找人修整一番就能住人。
  正巧,院子离航空大学很近,只有三公里左右。
  方方面面符合姜糖的需求。
  屋主早些年下放改造,去年平反,这座院子也归还回来。然而经过那段家破人亡的灰暗日子,屋主恍若惊弓之鸟,便打算将房子转手后回祖籍地区度过余生。
  他急于出手南下,姜糖付钱也爽快。
  前后两天,房子过户好了,房本上写了她自个儿的名字。
  消息传回贺家,贺父倒没意见。
  但贺母知道房子记在姜糖名下,暗暗念叨了好几遍,只可惜没人附和。
  第92章 房子在西城尖儿胡同,是……
  房子在西城尖儿胡同, 是这一片保存最完好的一处院子。
  不像别的院子人员混乱,好几户人住一块,成天嘈杂不休。
  这就得归功于某些人私心了。
  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一户人起初是利用职务之便占了房子, 大概没想到有一天屋主能平反, 他们将房子打理得很精细。
  显然是完完全全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了。
  谁想到世事无常,变天这么快, 还没想出对策来,房子正儿八经的主人回来了。
  不仅如此, 第一件事就是到派出所告他。
  那家男主人是个小官, x人帮势大时没少仗着职务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哪里经得起细查?
  工作当即被撸了。
  眼瞧着家里顶梁柱工作没了, 一家老小撒泼耍浑,简直是十八般武艺用尽。
  目的就一个——工作没了, 房子不能丢啊。
  就算前头屋主三番两次来赶人,他们梗着脖子厚着脸皮打死不搬。
  逼急了就作势往房梁上挂,叫嚣让房子直接变凶宅, 谁也甭想住。
  屋主耳顺之年,下放改造时又遭了大罪, 被折腾几次也倦了。
  索性请公安上门赶人。
  左右那家人说破天也确实不占理, 听到要进局子才骂骂咧咧搬走了。
  就这么巧, 便宜了急需买房的姜糖。
  姜糖付钱爽快正是因为这房子没那么多牵扯, 不会突然冒出几个人来找茬。
  要知道, 如今住房紧缺, 家家户户孩子都生得不少, 尤其是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多多生育是国策。
  一个家庭少则两三个,多则生上十来个。
  儿子又生孙子……
  可以说, 不论什么时候,人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而在这个物质贫瘠的特殊年代,城里的房子是许多人的命根子。
  在这个产权不明晰,纠纷经常发生的时期,为了房子打起来的事情屡见不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遇到屋主这般拎得清,在卖房前就把一切隐患处理妥当的人,姜糖实在捡了大便宜。
  姜糖对房子没有特别深的执念。
  她出身优渥,对金|钱的欲望很少,也没有多囤房子等着几十年后升值的想法。决定买房无非是不习惯住在别人家里。
  尽管贺家人很好,跟他们来往很轻松,她并未感觉到不适。
  但沈如这人不好相与,没参与到毒杀贺虎的事里,但并不代表她是完全干净的。
  有人说得对,咱们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法外狂徒,人心隐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很多世界上罪恶的事,或许不会做,但会不会想呢?
  又或许只是心动不是行动。
  也有可能只是碍于客观条件不足,行动不起来。
  但是,必须承认一件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内心设下道德阀,将阴暗面锁牢。
  而贺兰兰受沈如影响不小,初见时,那小孩儿就对双胞胎展现了敌意。
  也许不会做出什么事,也许她只是骄纵了点,但姜糖刚穿过来时,王家那对熊孩子就让她开了眼界,这让她不得不防。
  孩子是可爱的,同时他们也是可怕的。
  因为似懂非懂,不像成年人那样权衡利弊,做事反倒更加残忍。
  姜糖宁可防患于未然,也不要因一时疏忽大意悔恨一生。
  只是,还没跟符横云商量,也不知他会不会有别的意见。
  转念一想,就算他有不同的想法,她也可以不听嘛。
  姜糖按捺住给部队给打电话的冲动,起身拉了灯,然后上床睡觉。
  夜半三更,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锃亮。
  然后突然弹起来,披上外套,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写上:
  “半夜突然惊醒,想起你已欠下家用四百二十六块,欠儿子遛弯至少二十次,归家后一定得补上。”
  写完,姜糖把本子重新扔回抽屉。
  心里那股烦闷,想念再次被压了回去。
  大脑迷迷糊糊想着新家的改建图纸,后半夜竟睡过去了。
  事实上,修补西厢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
  姜糖对住宿环境要求高,首先要改造的就是水电,尤其是卫浴和厨房。
  除此以外,房屋暴露在视线中的尖角部分也得做处理,免得孩子玩闹时撞上去。
  这一项一项单独看工作量不大。
  但加在一块,要做的事就多了。
  最麻烦的是只有口口相传的手艺人,没有一个专门的装修团队,光是找靠谱的装修工都奔波了两三天,就这还亏了贺嘉诚交游广阔呢。
  姜糖在本子上一笔一笔做了标记,再算了下账。
  赫!
  来京市这几天就花了两万三,全花在房子上了。
  亏了符横云攒下的家底不少,平日一家人除了在吃上面费点钱,对别的物质享受并不热衷,这才不至于捉襟见肘。
  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家里花销竟都是符横云的。
  她在省一机工作一年多的工资只有对方的零头,全花在奶粉上了……
  随军大半年没有任何收入——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
  姜糖咬着笔头,嘴唇紧抿,她的危机意识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汗颜啊!!
  赚钱。
  必须得赚钱。
  自个儿有稳定收入,腰杆子才挺得直,否则日子长了心态肯定失衡。
  姜糖默默把赚钱提上日程。
  她现在忙得脚不沾地,既要时刻盯着施工队改造进度,又得看孩子,暂时抽不出时间想钱的问题,还是得等到打仗结束,符横云回来再说。
  正好,到时候她应该适应了大学生活。
  收好小本本,姜糖又到百货商场挑选好礼物作为这几日叨扰贺家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