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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好大的暴雨…”甘甜趴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世界。此时雨水仿佛瓢泼一样洒下来,在外形成了一个雨幕一样的世界。她嗅了嗅,是一种夏天雨水特有的气味…和别的季节还不太一样。
她将自己这种感受告诉小伙伴们,小伙伴们只露出了一个‘emmmm’的表情。
“那是你才会有的感觉吧?四季雨水能有什么不同?”王初平埋在纸堆中的头抬了起来,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四季雨水不同什么的,普通人或许会有这种感觉,但修仙者却不会如此。因为普通人的感知受到了太多外界因素的干扰,与其说他们是觉得四季雨水不同,还不如说他们事先存了对四季不同的感觉,这才觉得雨水有了差别。
修仙者对自然的感知要敏锐的多,在类似事情上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对于他们来说雨水都是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啊!”甘甜晃了晃拳头:“不觉得吗?落在手上感觉都不同呢!”
这话说出来,就连一贯宠着甘甜的周森森都忍不住偏过头去笑了笑。好不容易管理好了表情,这才像是哄小妹妹一样道:“确实不同呢……”
“或许有不同罢…不过这种不同只有你们甘氏能有所察觉了。”祝八百‘呵呵’了一声。
甘氏在修仙界并不是‘八大家’这样上古时期就有传承的名门,但在和‘水’打交道这件事上,倒是一脉相承地表现出了极佳天赋。他家从第一代修仙者开始,就都属于水神一系,在这上面似乎格外有感觉。
也难怪会有她家祖上有鲛人血统的传闻。
这种天赋在甘澄身上达到了顶峰,甘澄运用和水相关的法术时,长长会让人怀疑他和别人用的真是同一个法术吗?明明效果完全不同!在一般修仙者手中桀骜不驯的自然伟力,在他的手上却是乖巧听话的。
身为水神一系的顶点,在甘澄成为‘江君’之后,长江一系一切和‘水’相关的事才真正变得可以掌控——仙家手段固然神奇,但要以人力使自然完全臣服,这是非常难做到的,修仙者只能利用自身的影响力,使之向自己期待的靠拢。
能做到他人做不到的,所以甘澄才能在修仙界声望日益隆重。
现在甘甜说,她严重四时雨水不同,小伙伴在打趣之余,其实也是相信的。就像修仙者和凡人看同一个世界,看到的东西却是不同的一样。大家都是修仙者,但观察同一个事物,还真不一定有相同的感觉。
“说起雨水…这次预课必定会考‘行云布雨术’…”说到这里,王初平‘嘶’了一声,原本萎靡的神情更是要死了一样。
‘行云布雨术’正是他们这些修仙弟子在仙府第五年要学的东西,也是这一年最重要的法术之一。甚至扩展到整个仙府生涯,这也是要求掌握法术中优先级很高的那种!如果不能掌握这个法术,水神一系的神职就与自己无缘了。
甚至,整个地仙体系都最好掌握这个重要法术(毕竟是农业社会,调节雨水的能力真的十分重要)。
其实仙府生涯中一定要掌握的法术也有很多,但‘行云布雨术’总是让修仙弟子印象格外深刻…优先级比他更高的法术没他难,比他难的法术优先级没他高。有些法术比‘行云布雨术’还要复杂的多,但这些法术毕业之前要求掌握的程度并不算高,给弟子们的压力自然也就没那么大了。
看着王初平肉眼可见的黯淡,甘甜却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好像不太对。要是按照她本心,说行云布雨术很简单,她几年前就掌握了,那就太拉仇恨了。可要是安慰王初平,又显得太虚伪,王初平也不会被她安慰到。
毕竟身边的小伙伴都很清楚她在法术上的天赋,尤其是这类和‘水’打交道的法术。
在这一点上她也不得不承认‘天赋’是确实存在的,如果是别的法术,她还有一个思考、计算的过程,她学的比别人快,她有时候不觉得是自己天赋更高,而是自己的思考与计算方式根本就不同。但行云布雨术这类法术不同,有些时候她真的是不用思考,随手就用出来。
行云布雨术这类复杂的法术还不明显,一些比较简单的‘水咒’,她真是念随心动、随手施为!
就和人呼吸一样,呼吸又哪里需要思考呢!
因为行云布雨术真的是重点中的重点,所以在还没有考试之前,大家就都知道一定会考了。这就像高考时数学最后几道十二分、十三分的大题,大家都知道会考察什么内容——相同的是,就算知道要考察什么内容,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
而现在,行云布雨术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实践考试时甘甜排在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她前面已经有不少修仙弟子进行考核了,说实在的,惨烈程度只有去年考‘五谷丰登术’时才可以相比较了。五谷丰登术最难的地方在于复杂,而行云布雨术相对而言不那么复杂,但对准确性、控制力有更高的要求。
当然,对法力的要求也非常高。
现在的考察都是为了看弟子们是否掌握了这个法术,至于法术掌握的有多完美,倒是没有要求那么多。
但即使是放低了要求,现场的情况也非常不理想。甘甜前面已经连续数个弟子施法之后没有落下雨水来了,这倒不是说他们一定没掌握行云布雨术…对于这个,负责评分的仙师,以及在一旁帮忙的师兄师姐,他们有另一种打分方法。
这就像是写数学大题,不是说结果没出来就没分儿,中间还是有可能拿到步骤分的。
但不管怎么说,雨水没有落下来,终究是法术上有欠缺。
而等到甘甜上场,她一点儿没有其他人的紧张——其他人见是她,倒也不奇怪。甘甜现在在清虚天的名气大得很,大家都知道她在同龄人中何等出色!这样的考试她紧张慌乱,这才是真的奇怪呢!
负责评分的仙师也笑了起来:“我在这儿看甘甜‘行云布雨术’施的如何,是不是不太妥当?”
虽然他才是仙师,但若只论‘行云布雨术’,他是没自信比甘甜更好的,即使甘甜还没有施法。
一来,甘甜一直很优秀,二来,甘甜是甘澄的女儿…两者叠加,仙师有理由相信,单只论‘行云布雨术’这一个法术,甘甜这个弟子是要胜过他的——他考察她,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呢?
当然,这也就是玩笑话罢了,实践考试还是要照常进行的。
当初五谷丰登术的时候甘甜还和其他弟子一样,没有省掉仪式。虽然没有仪式应该也能施法,但没有仪式的前提下她也不敢保证施法效果…但现在行云布雨术,甘甜摆了摆手,没有让一旁的师兄师姐帮忙摆祭台。
她就站在规定的位置,轻轻拍了拍手,就在‘啪啪’两声中,考试所在的亭阁外已然阴云密布。甘甜看到这一幕,又轻轻吹了口气——阴云仿佛承受不了现在的重量了,忽然之间‘噼里啪啦’就下起雨来。
甘甜对‘水’特别有感觉,雨水自然也属于术…她仿佛天生知道该怎么和这些打交道。
刚刚运用自身的法力引动自然变化,不像平常施法,就算做的再轻松,甘甜都能感受到那是一种‘逆天而为’。而在方才的‘行云布雨术’,分明是一切顺着心意而动,一丝一毫的压力都没有。
负责评分的仙师,以及等待实践考试的其他弟子显然都被这一手秀到了。
仙师一面在记分册上给了甘甜满分,一面无奈道:“果然让我说着了,哪能让我来评!说不得得让江君来才是!”
甘甜眨了眨眼睛,没有劳动仙师来结束这个法术,而是做了一个扇扇手的动作,这一下仿佛是有什么扇开了阴云。于是拨云见日,雨停了、天明了。
对于修仙者来说,主动结束下雨,和‘行云布雨术’是一样难度的法术。现在考核的弟子应该还不会才对,所以会由仙师中止行云布雨术,方便考察下一个弟子。不过现在甘甜自己把这个工作做了,仙师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意外的。
人家的‘行云布雨术’比他这个仙师还漂亮,只不过是提前学会了‘天晴术’而已,又有什么奇怪的。
甘甜没什么压力地完成了法术的实践考试,然后又没什么压力地完成了预课…而结果么,她在‘行云布雨术’的实践考试正如这场预课的一个小小缩影,顺利、完美,她自己也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对于她一如既往地无懈可击,关注她的清虚天弟子也觉得也不觉得吃惊。或许某一天她表现不那么好了,大家才会惊讶一下。
“初平这次倒是很好,明年一定能重新拿到入室弟子的名额。”甘甜也看了看王初平这次预课的情况,再联想到上次春课,计算了一下王初平需要的年课成绩…觉得这件事已经十拿九稳了,非常替王初平高兴。
“也不枉费我这些日子殚精竭虑。”从去年年课以后,失去入室弟子身份的他,努力程度肉眼可见地更上一层楼。就是这样的努力,现在却只是轻描淡写一句。
在清虚天,并不缺少努力的弟子,努力能有结果,这已经很好了。
“说起来,说不定我还是我们中最差的呢。”王初平嘟囔了一句。像他这样‘入室弟子’的有力竞争者,在清虚天也算是学霸级别了。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确实不显眼。他们中,就连原本修行最差的嬴九歌都在今年进入入室弟子的名单了。
虽然这都是他在仙府第七年了,现在成为入室弟子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而且王初平也很清楚,他的情况和嬴九歌完全不同!嬴九歌就算是没开窍之前,也能凭借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达到别人怎么努力也达不到的程度。现在慢慢开窍了,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虽然嬴九歌也挺努力的,但说实在的,他那种努力程度在清虚天是排不上号的!
对比其他弟子,没说他是在混日子,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虽然他旁边的甘甜也混日子,但甘甜混日子的方式是进行其他更难的修行。这就像是班级里的学生没有做练习册,找了竞赛题来做。虽然有些‘不务正业’,但也不能说人家是混日子。
甘甜干笑了几声…她也是最近才发觉的,王初平这个小伙伴内心还挺感性脆弱的。
“唔。”甘甜眼睛扫了扫外面的天色,匆匆忙忙往外走:“我今日有事,出门了!”
…虽然有些避开王初平突如其来的消沉期的原因,但甘甜出门也不是找借口,她是真的有事来着。
就在前几天,她和古德约好了今天要见一次面,她向古德请教一些高登兰魔法的问题,而古德则是向她学习一些更基础的东西——虽然魔法和仙法有很大不同,但基础的一些东西是相同的。
比如说,那如出一辙的复杂计算。
在这上面,古德根本找不到比甘甜更好的老师了…玛丽现在虽然愿意教他了,但他根本不愿意和玛丽多呆哪怕一秒钟!至于别的人,古德在清虚天总是个‘外国人’,也没有谁关系近到可以补习。
甘甜之前也给嬴九歌补习过基础,现在重新把那时鼓捣出的笔记拿出来用,效果是一样的!
因为约见面的时候就说过,古德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够出门,所以如果到了时间古德没有去找她,她就直接去古德居住的院子找他就好了。
甘甜没有多想,就兴冲冲地来找小伙伴了。
然而,快要走到古德居住的院子时,就在最后一个拐角处,甘甜忽然脚下踉跄了一下,好像是绊到了一颗小石子。甘甜连忙稳住,站定之后再回头看向原地那一颗蹦开的石子,忽然心中一虚。
甘甜的灵感是很强的,虽然在之前因为各种原因封锁了她的灵感,但那只是为了避免她在还不能控制这一能力时,过度消耗自身。事实上,就算是封锁状态下,她的预感依旧很准确。
现在就是这样,他忽然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或者正在发生了。
明明刚刚还是明媚的天气,这个时候却觉得连亮堂堂的日头都透露出一种惨白,让她在夏末的午间忽然打了个寒战。
虽然知道有不好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她并不知道。甘甜只能抿了抿嘴唇,去往既定的目的地。
而就在她站在院子门外时,她忽然不想进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她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并非站在一个普通的院子门口,更像是站在地狱的通道前。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看到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黑暗。
就在甘甜在门口迟疑的时候,有人经过,见到甘甜在门口徘徊,便道:“甘甜?你来寻谁的?”
甘甜回头,是葛朴子仙师。不知道为什么,甘甜忽然松了口气。虽然心底里对门后的恐惧没有改变,之前糟糕的预感也没有消失…这就像是在家看恐怖片的时候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看,恐惧感会减少很多。
“我来寻古德…不过…”甘甜不知道自己的预感该不该说,在迟疑了一瞬间之后,对葛朴子仙师的信任还是压倒了她的犹疑:“不过我觉得不太好…仙师…”
“觉得不太好?”葛朴子原本只是经过而已,根本没打算多停留。但因为甘甜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眼前这个院子——对于修仙者而言,‘感觉’这种东西有的时候比一切实实在在的证据还要有力!
更何况甘甜天资多高,他是知道的。此时甘甜这样说,由不得他不重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听甘甜这样一说,他的感觉也不好起来。
本着做仙师的职责,葛朴子朝甘甜招了招手:“站到师父身后来。”
等到甘甜乖巧呆到身后了,葛朴子这才伸手去推门…虽然他也觉得不太对劲,但总的来说应该没什么危险。一来是他的感觉如此,二来是这里住着高登兰来的巫师玛丽和她的学徒,葛朴子并不觉得玛丽和她的学徒古德能制造出他都不能应付的危险。
和预料的一样,门推不开。葛朴子又尝试着敲门,依旧没有人回应。
就和甘甜他们居住的小楼一样,这些仙师居住的院子也有一定的防御功能,并不能硬闯。但好在清虚天并没有面临危机,所以真正的防卫大阵没有开启(这种阵也是需要灵力维系的,所以平常都是关着的)。
只是最基础的些微防御功能,佷容易就能被葛朴子破开。
而一旦‘门’被破开,被防御功能多隔绝的内部情况也就显露出来了。哪怕是门还没有真正推开,拜敏锐的感官所赐,甘甜已经闻到血腥味了。
而就在门开的一瞬间,甘甜站在门口,望见了小楼二楼的窗边,一个女人的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被深深切开,大片的血洒在窗上。
而那个女人对面,是半个身子也沾了大片血迹的…古德。
第146章
玛丽看着窗外的花,脸上露出微笑。
她对面坐的是高登兰驻九州大使馆的一个秘书,也是她在短暂的参赞生涯中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现在她在清虚天‘交流学习’,别的不多,就是闲暇时间多。偶尔有空了,她也会和这位同在异乡的朋友见见面。
朋友注意到了玛丽的微笑,露出了有点儿古怪的表情:“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陷入恋情了吧?是九州的修仙者吗?你现在在九州人的仙府,应该很容易接触到一些修仙者——该不会还是个学生吧?”
虽然仙府之中也有老师,但更多的是学生。
这个朋友显然很擅长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玛丽这分明是‘少女怀春’一样…虽然玛丽的年龄说是少女已经不够,但考虑到她并没有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恋情,老房子着火,只会更加可怕。
“唔…”对于朋友的猜测,玛丽不置可否——虽然某些地方有些偏差,但总的来说朋友猜对了。
朋友‘哦呼’了一声,然后就笑了起来:“难怪心情这样好…不过该不会真的是九州的修仙者吧?那可有点儿难啊…”
九州修仙者是不许和巫师结为夫妻的,九州的修仙者知道巫师血统之下,男性后代很难传承超凡者的禀赋。而就算能生出男巫或者男仙,也几乎会断绝后代——九州非常担心这会‘污染’九州修仙者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