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格莫德的日子有那么点难熬,因为既看不到夏洛特,也搜集不到什么大情报。每天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威尔克斯照样乐此不疲的往上报。西弗勒斯不知道伏地魔的底线到底在哪儿,才会允许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不断的蹦哒。
也许伏地魔根本没看,否则这几个月里肯定会让他疯狂的仆人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前来问罪,甚至赏他们两一人一个钻心咒。
——贝拉一向看不惯任何能在伏地魔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猪头酒吧的环境不是太好,特别是在一个神神叨叨的女人住进来之后,就更加不好了。那个女人自称是先知后裔,戴着一副能把眼睛放大好几倍的大眼镜,总是用一种“你马上就要遭受厄运”的眼神看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
如果你与她搭上话,她就会抓住你的袖子,拼命想为你占卜,如果你答应了占卜,她会趁机敲你一笔。
别问西弗勒斯怎么知道,威尔克斯那个蠢货被讹了几个金加隆,已经骂骂咧咧好几天了,他没那个胆子在猪头酒吧闹事。猪头酒吧脾气古怪的老板心情不好会直接把人扔出去。
“那个该死的女人是长在猪头酒吧了吗?看她出去了我怎么收拾她。”威尔克斯嘟哝着说,“斯内普,你最近得了什么消息?”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冷漠地瞥了威尔克斯一眼,满意地看他畏缩的闭上了嘴巴。自从威尔克斯享受过神锋无影的痛楚之后,就对西弗勒斯产生了畏惧。
“今天还去三条扫帚么?”威尔克斯又开口问。在三条扫帚能听人聊天,还能喝黄油啤酒,是威尔克斯最喜欢的地方了。
“不,猪头酒吧。”西弗勒斯低声说。
猪头酒吧对于西弗勒斯来说,一向不是什么好的消息来源,因为这里的人都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说话也极其小声。除非成功搭讪,否则很难得到什么消息。西弗勒斯不擅长搭讪,威尔克斯可以。
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西弗勒斯喝着峡谷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的视线扫过威尔克斯所在的那张桌子,他正跟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本以为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西弗勒斯却意外地看到邓布利多出现在了猪头酒吧里。标志性的长发和长胡子,毫无遮掩地就闯进了酒吧。邓布利多坐在了西弗勒斯隔壁的桌子上。酒吧老板没好气的扔了一杯峡谷水给邓布利多。
像是老鼠闻到腥,威尔克斯也悄悄地坐到了西弗勒斯的对面,假装托着脸颊,实则耳朵竖的老高。食死徒里谁不知道邓布利多是凤凰社的首领,从他这里一定能得到消息。
西弗勒斯拉了拉兜帽,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视线落在桌子上,淡定而又冷静地喝着手中的饮料。
“您……您好,邓布利多校长,我就是西比尔·特里劳尼,向您申请占卜学教授一职的人。”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坐在了邓布利多的对面,看起来有些紧张。威尔克斯握紧了拳头,仿佛听到她的声音都是一种折磨。
“你好,特里劳尼女士。你在你的求职信里说你是著名先知卡桑德拉·特里劳尼的玄孙女,但你的传承如何,我们不得而知。那么方便我问问,你的成就有哪些?”邓布利多问。
“当然,当然。我可是我们家族自卡桑德拉之后,第一个具有第二视觉的人。我的天目总能让我看到不同寻常的东西,我想我具有占卜的优秀天赋。”西比尔·特里劳尼颤颤巍巍地说,看起来并不太自信。
邓布利多在口袋里摸除了一粒糖果放在了桌子上,“特里劳尼女士,你看起来有点紧张,来一颗糖?”西比尔·特里劳尼摇着手拒绝了,邓布利多继续问,“那有什么具体的成就呢?具体的。”
“我预言了路易斯·斯科特的死亡,就在他去世的一个星期前,可怜的老路易斯,当时根本不相信我的预言。”西比尔·特里劳尼惋惜地说,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和悠远,“人们总希望自己会把未来的征象看错了,天赋可能成为负担,你知道……”
“路易斯先生在死前几个月就被确诊了龙痘。我想他的死亡并不需要预言。”邓布利多缓声说。
“不不不,您不能这样讲。”西比尔·特里劳尼梗着脖子反驳道,她的声音因为高扬变得有点尖细,但她并没能反驳个所以然来。
“那还有其他的吗?特里劳尼女士。”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我前天刚做了一个预言,校长。”西比尔·特里劳尼压低了声音,往前凑了凑,“不久后,一个漂亮的蓝宝石即将失去光彩。”
“蓝宝石?”邓布利多拧起了眉,“我想这世界上的蓝宝石很多,这算的上什么预言?”
邓布利多不明所以,但全程听着的西弗勒斯却握紧了杯子。虽然这个特里劳尼看起来就像在招摇撞骗,但西弗勒斯无法遏制地把那个“蓝宝石”与夏洛特联系起来。
“不,那不是普通的蓝宝石,我的天目看到了它的强大。”西比尔·特里劳尼煞有介事地说。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分钟,这让西比尔·特里劳尼有点不安,她颤抖地说:“校长先生,您看起来不太相信占卜?我不得不担忧您招聘占卜学教授的诚意。占卜这门高尚的艺术需要有天赋的人才能胜任,我恰巧有这个天赋。”
“这也是我的疑虑,特里劳尼女士。”在交谈里邓布利多除了看出了特里劳尼的”骗子”属性,属实没看出她有什么天赋,“不得不遗憾的告知你,这个职务不太适合你。”
被拒绝的特里劳尼已经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一直听着的威尔克斯像是被报了仇一样无声地笑了起来,西弗勒斯还停留在蓝宝石的预言里,心里闷的发慌。邓布利多起身准备离开。
正这时,特里劳尼却突然站了起来。她像是中了邪一样地双手撑着桌子,用低沉、嘶哑与她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说:“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近了……”
邓布利多停下了脚步,惊讶地回头看向特里劳尼,她的样子怪异无比。威尔克斯竖起来耳朵,西弗勒斯皱起眉头。
“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
威尔克斯瞪大了眼睛,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带的桌子都差点打翻。西弗勒斯不得不跟着站了起来,酒吧老板锐利的眼神直刺了过来。西弗勒斯呼吸一窒,暗骂威尔克斯这个蠢材。他正准备离开猪头酒吧,却迟了一步,被酒吧老板一个魔咒直接打了出去。
他剜了一眼同样倒在酒吧门口的威尔克斯,狼狈地爬了起来,他的兜帽被打掉了,酒吧里的巫师都探着头看热闹。西弗勒斯透过站在门边的酒吧老板隐约看到邓布利多还站在原地。
“不知所谓的偷听者,以后别想再进我的酒吧。”酒吧老板不客气地说。
西弗勒斯转头就走,威尔克斯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跟着,但脸上却带着喜色。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大消息,大消息。告诉黑魔王他肯定会奖励我的。”
西弗勒斯却没来由的惴惴,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刚走到猫头鹰邮局旁的时候,左手手臂突然发起了烫,这表示伏地魔在召唤所有的食死徒。上次有人没有听从召唤,最后的下场可不怎么好。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幻影移形到了伏地魔召唤的地点。
他并不是第一个到的,已经有几个还穿着食死徒袍子和面具的人等在了那里,他们的脚下绑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伏地魔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模糊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气氛非常的凝重,凝重到西弗勒斯全身发凉。
陆陆续续的食死徒们都到齐了,威尔克斯一反曾经的畏缩,站到了人群前方。西弗勒斯则自觉地站到他固定的位置——卢修斯的身侧,习惯性地用起了大脑封闭术。
“召唤你们来,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伏地魔把玩着魔杖,像是漫不经心一样地说,“食死徒的行动三番四次被凤凰社破坏的原因终于找出来了。”他像是吟唱一样地感叹道,“贝拉,你做的很好。”
贝拉狂热地跪到地上亲吻着伏地魔的袍脚,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励一样笑了起来,“主人,这是我该做的,主人。”
贝拉的作态成功取悦到了伏地魔,他发出粗哑难听的笑声,抚摸着盘在他身侧的蝰蛇的头,“我最忠诚的仆人,我应该给你奖励。”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非常精美的纯金做的杯子,“好好保管它,贝拉。”
贝拉像是捧着无价之宝一样地把金杯捧在了手里,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谢谢主人的慷慨,我一定会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的。”
“那么……”伏地魔微微倾身,垂眸看向地上的人,“该处理一下叛徒了。我很失望,他——”
“詹森·史密斯,主人。”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说道。
史密斯这个姓让西弗勒斯握紧了拳头。
“哦,詹森,我真的很失望。”伏地魔继续说,“凤凰社能给你什么样的好处呢,竟让你宁愿背叛伟大的食死徒,背叛我们的共同利益。”
已满口鲜血的詹森朝伏地魔吐了一口唾沫,疯狂地笑了起来,他通红的双眼充满了仇恨。但这行为触怒了贝拉,她举起魔杖就对詹森用了一个钻心咒,詹森痛苦地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西弗勒斯。”伏地魔突然的点名,让西弗勒斯心一紧,但他面上不显,冷静又冷酷地跪在了伏地魔的面前,亲吻了他的袍子后,说:“请您吩咐,我的主人。”
“去看看,他都隐瞒了什么。”伏地魔说。
“遵命,我的主人。”
西弗勒斯走到了詹森的面前,抽出魔杖使用了摄魂取念咒。在詹森的记忆里西弗勒斯感受到了浓浓的绝望。
詹森是纯血,他有一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哑炮爱人。好不容易说服父亲同意他娶青梅为妻,却在把这个惊喜告诉青梅的时候,看到了巨大的还未散尽的黑魔标记和被折磨的如同破娃娃的死去的爱人。就是这巨大的仇恨,让詹森加入了凤凰社。并自告奋勇地潜入了食死徒,为凤凰社提供情报。
西弗勒斯握紧了颤抖的手,冷声将他在詹森记忆力看到的东西如实告诉了伏地魔。
伏地魔却低低地冷笑了起来:”爱啊,多么虚无缥缈又无用的东西。”他转过头对盘踞在他身边的蝰蛇发出冰冷而又低哑的嘶嘶声。
西弗勒斯知道,伏地魔在用他的蛇佬腔对蝰蛇下命令。
很快蝰蛇就擦着西弗勒斯的袍子爬到了詹森的旁边。一时周围全都安静了下来,寂静地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响荡着巨蛇吞咽的摩擦声。西弗勒斯屏住了呼吸,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去想一条巨蛇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吃人的场面。
“西弗勒斯,你做的很好。”伏地魔对这可怕的场景置若罔闻,他反而一只手敲打着椅子扶手,另一只手愉悦地撑起了下巴,“但是……前段时间你让我不是很满意……”
西弗勒斯的手心开始出汗,他知道伏地魔的不满意在于他没能研制出狼毒药剂。
“这几个月在霍格莫德传来的消息都是来源于你?”伏地魔看似好心情地问。
西弗勒斯还没开口,威尔克斯跳了出来,他兴奋地跪在地上说:“是我,是我,主人。我搜集到了很多东西。”
“哦?原来是你,威尔克斯。”伏地魔又笑了起来的。威尔克斯不停地点头,仿佛马上就能得到赏赐一样的兴奋,然而他收到的是伏地魔长达三分钟的钻心咒。他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除了疼痛的嘶吼,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
“我没想到食死徒里竟会有这样的废物。”伏地魔收回了魔杖,随意地把玩了起来,“那么,西弗勒斯,你跟他一样吗?”
西弗勒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他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发痛,但他在伏地魔的威压下完全不敢移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听到了一个预言,主人。来自著名先知卡桑德拉·特里劳尼的玄孙女西比尔·特里劳尼的预言。”西弗勒斯头更低了,他像是有些忐忑地说,“还请主人不要动怒,这是特里劳尼的原话。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近了,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
西弗勒斯刚说完,食死徒里像是炸开了锅。伏地魔更是惊地站了起来,还顺手给了西弗勒斯一个钻心咒。痛苦瞬间席卷了西弗勒斯的全身,他咬紧了牙关才没让痛呼溢出他的喉咙。
“没有任何人能给我死亡!我是伏地魔。”伏地魔狂笑道。食死徒们异口同声地应和着,好像伏地魔真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飞离了死亡。
“抱歉,西弗勒斯。”伏地魔毫无诚意地对西弗勒斯说,“虽然是无稽之谈,但这是个不错的消息。”他又看向了卢修斯,“卢修斯,我要知道预言里那个孩子是谁,尽快。”
“遵命,主人。”卢修斯行礼回答道。
“至于你,西弗勒斯。”伏地魔把西弗勒斯服了起来,”继续为食死徒熬制魔药吧,我们将大干一场了。研制狼毒药剂的事,我希望你继续努力。我的身侧一直有你的位置。”
兜来转去,西弗勒斯的任务又回到了原点。出了大厅,贝拉凑过来冷嘲热讽了一通,见西弗勒斯没理就气愤地走了。
“呵,果然是他忠心的贝拉。”走在西弗勒斯身侧的卢修斯不爽地说,“给她的奖励是金杯,给我的就是什么都没写的破笔记本。”
“还有找什么七月生的小孩,怀孕的巫师那么多,到哪里去找?不对,三次抵抗过食死徒的家庭肯定是凤凰社了,我这就去查查。”
自顾自说着的卢修斯终于找到了头绪,也终于发现了西弗勒斯的不对劲。西弗勒斯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都在颤抖,“西弗勒斯你还好吗?你不是随身带着缓和剂?”
“嗯。”西弗勒斯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缓和剂灌进了嘴里,空瓶子放回口袋的时候,与硬邦邦的月亮铃铛碰的叮啷响。西弗勒斯摩挲着月亮铃铛,越发地想见夏洛特了,想确认她还安好。
在詹森的记忆里看到的场景还深深地印在西弗勒斯的脑袋里。同样的黑色长发,同样的哑炮,西弗勒斯害怕自己也会有詹森那样的结果。
“我先走了,卢修斯。”
幻影移形之后,西弗勒斯就出现在了熟悉的院子里。这里依旧无人,西弗勒斯先给自己放了一个幻身咒,然后去了另一个方向。
夏洛特和莉莉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巴沙特夫人也在,正好笑地坐在夏洛特的右边摸着手里的黑猫。
西弗勒斯又站在了曾经他站过的树下,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夏洛特柔和的侧脸。她正捧着一本书一句一句地念着。
“你念了三天了,夏尔。”靠在椅子靠背上的莉莉无奈地说。她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看起来就像是在里面塞了一个枕头。
才知道莉莉怀孕了的西弗勒斯皱起了眉。
“是你让我念的。”夏洛特把书一关放在了一边,“因为我念的时候,小夏琳就会动。”她伸手摸了摸莉莉的肚子,但里面安安静静的。
“哦,我没让你念三天。我发誓,我的小夏琳绝对不会喜欢魔法史的。——巴沙特夫人您别见怪。”莉莉朝笑眯眯的巴沙特夫人搓了搓手,随后压低了声音说,“我和叉子都不擅长魔法史,我猜宝宝将来是个飞行健将,我和叉子都爱飞。”
“如果宝宝跟你一样学科全o的话,我肯定也给他买最新版的飞行魔法扫帚。”夏洛特说。
“那到时候我就可以对宝宝说,这是我的光轮1500,也是你的教母买给我的,你的母亲我当年可是全校第一,吧啦吧啦。”莉莉神气活现地说,随后又整个人蔫了一样地说,“我已经好久没碰过我的光轮1500了,我好想念飞行的感觉啊……”说着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夏洛特。
夏洛特无奈地说:“也过不了多久,你就能骑上了。”
“预产期什么时候?”巴沙特夫人问。
夏洛特回答道:“7月底到8月初,等7月底的时候就去圣芒戈,我们没有经验,在圣芒戈有治疗师用魔咒和魔药辅助,应该会容易的多。”
这些事一向是夏洛特更加了解,谁让她是“夏尔妈妈”呢。
“是这样没错。”巴沙特夫人说道,“到时候满月酒什么的可得邀请我啊。”
“当然会邀请你了,巴沙特夫人。”莉莉一口答应了下来,虽然她和詹姆斯都没想大操大办,但离得那么近的巴沙特夫人还是要请的。
那边其乐融融的交谈着,这边的西弗勒斯却如坠冰窖,“7月底或者8月初”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荡。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合吧……预言里的孩子不会是莉莉的孩子吧……梅林啊,别开这种玩笑。
西弗勒斯惶然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