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是从一盆又脏又凉的药水里面把赤身裸体的洛冰河给捞出来的,浴桶内外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
沈清秋是个洁癖,所以他嫌弃,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毕竟是他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当然是选择原谅洛冰河了。沈清秋作为一个现代人,深刻觉得清静峰的绿绝对是原谅色的绿。
沈清秋拖着洛冰河沉重的身躯,替他擦干净身子又用灵力烘干头发。沈清秋好容易给人丢到床上,就感觉洛冰河的身形似乎晃了晃。沈清秋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只是抬手揉眼睛的瞬间,洛冰河周身明光乍现,刺得沈清秋不得不只手遮眼,待到光耀散尽之后方才敢看。
沈清秋定睛一看,随后两眼一黑,险些向后栽倒过去,哭笑不得道:“又来?”
沈清秋的面前躺着洛冰河,一个等比例缩水版的洛冰河。正如沈清秋穿书过来第一天看到他的那样,婴儿肥尚在,还是个肉嘟嘟的小包子脸,却已经可以依稀看出来是一个鲜嫩欲滴的小帅哥胚子。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小幅度地翕动着,在眼帘下映出一道浅淡的黑影。
越是修炼的紧要关头,越是该洁身自好,洛冰河就越心猿意马,不能自已。沈清秋已经做足了准备,也下定了决心,对洛冰河几次求欢索爱都不遗余力地推阻格挡,想要迫使其清心寡欲,结果还是没防住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好处就是自己动手提鲁,不至于破戒犯禁得彻底,功法也能得到相应程度的保留,所以曾经的洛冰河一夜退化成了五六岁的洛冰团,而这一次不过是缩水成了十五六岁的洛冰包。
无论是小团子还是小包子,共同点都是青葱可爱,天人合一的萌萌哒。洛冰河只是这么一动不动地静静躺着,就能激发起沈清秋无限的保护欲……和□□欲。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技术实在欠佳的愧怍与歉疚感,在这种时候,洛冰河通常都会选择躺平任爽,专心卖萌治愈沈清秋。沈清秋就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把洛冰河的一张俊脸揉圆又搓扁,最后双手捧着亲上一亲。
当然,这种过分狎腻,几乎到了前戏级别的的肢体接触,都是在两个人正式确立关系之后。沈清秋此前都是徒有挼洛冰河的贼心,不敢生这个贼胆,一直恪守着为人师表的本分,不敢越雷池半步,就连洛冰河所住的偏室都不敢进,除了洛冰河刚刚搬进竹舍那阵子……
那时候的洛冰河才刚刚十六岁出头,按沈清秋自己的经验,这会子即便是发育得晚的小男孩也该进入青春期了。可洛冰河许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虽然比沈清秋刚穿书过来的时候长高了不少,但整个人还是看起来又瘦又小,比同龄的师兄弟们都要矮上一头,丝毫看不出来日后会如雨后春笋一般抽条长个直逼一米九的征兆。
沈清秋也着实为男主大大的生长发育问题忧心焦虑过,每天都鞠躬尽瘁地盯着洛冰河把满满当当三餐饭菜全部吃光不说,还身体力行地敦促他每日晨跑拉伸,一天到晚都暴露在阳光之下,就寄希望于洛冰河能尽快长大长高。
一段时间内确实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但反作用很快随之而来。突然增大的训练量让洛冰河起了应激反应,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才能踏实睡着。
修仙之人向来耳聪目明,虽然洛冰河的动作已经很是小心了,但沈清秋有意关注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细节。
生长激素的分泌都是在夜里,所以要想长高,保证充足的睡眠是必不可少的,洛冰河这么熬夜,非但不能促进发育,还可能青年秃头啊,沈清秋痛心疾首。
于是当天夜里,沈清秋趁着洛冰河刚刚睡下,就捏了个手诀,敛气屏息偷偷溜进了一墙之隔的偏室。
竹舍的偏室本就背阴,窗外又是茂密的竹林,故采光并不如沈清秋的主卧那般好。入夜之后,便只余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
好在沈清秋修为深厚,夜视能力也不弱。寻着暗淡的光线,他很快找到了床铺的方位。向前走了几步,便猛地刹住。虽然视线不好,但他还是看见了床上的布团里似乎有什么在抖动着,沈清秋侧耳倾听,还有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难道是有老鼠?要是把孩子给咬着,这可还行?沈清秋皱着眉,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托起掌心焰,一手揭开了床上蒙得严严实实的被子。
一声惊呼过后,洛冰河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在看清沈清秋的脸之后又重重跌坐下来,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卷被子。沈清秋这才注意到洛冰河竟然没穿衣服,想不到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裸睡,倒是挺会享受的。
见沈清秋一直盯着他,面上表情阴晴不定,洛冰河也涨红了脸,瓮声瓮气喊了一声,“师尊。”
沈清秋点了点头,随后又意识到一件事:他是来抓老鼠的啊?老鼠呢?可洛冰河还蜷在被子里,如临大敌一般地紧绷着身体,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让他怎么抓老鼠?沈清秋咋舌,我有这么吓人么,算了不管了,“冰河,你起来。”
洛冰河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诺诺地站了起来。沈清秋粗略在床上一扫,似乎也没看见老鼠的痕迹,思来想去,刚刚应该是看走眼了。
沈清秋除四害无果,便想要离去叫洛冰河好好休息,回过头就看见洛冰河半弓着腰倚靠在衣柜上,两只腿紧紧绞在一起。
“你不舒服?”
洛冰河摇摇头,“多谢师尊关心,弟子……弟子无妨。”
洛冰河把“无妨”两字咬得极重,一点也不像无妨的样子。“那你这……”沈清秋犹疑道:“你内急?”
洛冰河摇摇头……随后,又重重点了点头。
“去吧。”天地良心,沈清秋也是从学生过来是,故从来不会在三急之事上为难弟子,只要向他打个报告,他就都会批假。
洛冰河却只手扶额,像是被烫熟了一样,整个人都泛出火烧般的赤红,“多谢师尊,弟子……弟子忍一忍就好了。”
“这种事情居然还可以忍的么?”转头看着窗外一片漆黑,沈清秋福至心灵般地恍然大悟,“冰河……你不会是怕黑吧?”
洛冰河:……
沈清秋把洛冰河的沉默当做了少年人羞于启齿地承认,刚想训他几句“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黑”,可硬话到了嘴边,就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沈清秋长叹一声,摆出知心老师温柔前辈的面孔来说教,“怕黑你就直说嘛,为师又不会取笑你,你别把自己给憋坏了。”沈清秋朝着洛冰河招招手,“成吧,为师陪你一起去。”
然后,沈清秋就真地带着洛冰河走到了茅厕的门口。洛冰河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扭扭捏捏地走了进去。
一般的都市怪谈套路里,茅厕也是灵异事件的高发地。虽说竹舍旁的茅厕里也设了油灯照明,不过那亮度和明度也绝对说不上是能让人心安。沈清秋想了想刚刚洛冰河的表情,于是也跟了进去。
看见他进来,洛冰河似乎真的很害怕的样子,连说话都打着磕巴,“师……师尊……”
“没事,你上你的,我就在这陪着你。”沈清秋默默自嘲,他这个师尊陪吃陪住陪学,现在连陪上厕所都有了,真是当得尽职尽责了。
“师尊你在这……我……我……我上不出来啊……”洛冰河也不知是急还是羞,连弟子都不称了,手忙脚乱地挡住□□,斗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就簌簌往下掉。
沈清秋就看不得洛冰河这般受欺负的委屈模样,尤其现在欺负洛冰河的人还是他自己,赶忙安抚,“好,为师就在外面等你,有事就说话,别怕啊。”
那一晚的遭遇对于洛冰河而言,无异于他清静峰学艺时的三大颜面尽失的黑历史之一。小时候顾着他的自尊,沈清秋还会刻意地选择性遗忘。待到后来两个人确认彼此心意了,就又旧事重提,时时刻刻挂在嘴边,拿旧事来打趣他。
“也不知是谁小时候还哭着要为师陪着去解手呢?”沈清秋勾起手指,刮在洛冰河英挺的鼻梁上。
不过年纪大了,洛冰河的脸皮也厚了,听到沈清秋的调侃,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能神色自如地笑对,“师尊那时候真的没看出来我在自渎?”
沈清秋:……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沈清秋感受到【和谐】,洛冰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层异样的酡红,他嘴上小声咕哝着,“师尊,我想……”
沈清秋果断拒绝,“不,你不想。”瞥见洛冰河又一副遭受打击,泫然欲泣的模样又立刻缓和下语气,改口道:“至少现在不行。”
开什么玩笑,才只是跑了个马就缩小了十岁,要是再真刀真枪地打上一炮,洛冰河不得缩成襁褓中的婴儿么?沈清秋可不敢在这种紧要关头上纵着洛冰河再乱搞,再无事生非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沈清秋压了压自己被洛冰河的一系列挑逗勾起来的火,按着洛冰河又躺平卧好,给他掖了掖被角,“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端早饭来。”
这是沈清秋对着二十五岁的洛冰河说上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