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用舌头舔舔嘴巴,浑身上下无限舒展,只是感觉自己背靠着一个热热的火炉子。
有点热……
虽然是初夏,但今天北京的气温并不算高,为什么会这么热?半睡半醒之间,我皱了皱眉头。
我挪了挪身子,准备离后背的火炉远一点。它贴得我好热。可是,怎么动不了?我再扭,却感觉整个人似乎被一个超大型的火炉给禁锢住了。
我又挣了一下。
“别动。”徐子睿慵懒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为什么不能动?我又不是犯罪分子,你也不是FBI,你要我不动,我就不动?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我热,想远离热源,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再扭。闭着眼,我继续像个软体动物似地想逃脱巨型火炉的封锁。
“说了别动!”徐子睿再次强调,此刻他的声音怪怪的,瓮瓮的,竟带了几分嘶哑。
我不满,嘟囔:“我不舒服。”
我又蠕动了一下,这下,感觉到腰间莫名的力道一紧。我猛地睁开眼扭头,准备飞个凌厉的眼神过去,以示对徐子睿的不满。可一个眼锋过去,没杀徐子睿个措手不及,反倒自己被雷得虎躯一震。
移动火炉……居然,居然是徐子睿!
“你再动,我保证你待会会更不舒服!”大冰山咬牙切齿地哼道。因为声音带了一丝嘶哑,听起来,并不具有恫吓力,反倒有几分性感。
虽然没有威慑力,但到底是威胁。这人不是说不专制,不独裁了么?
我条件反射性地拿眼横他,可此刻,大冰山懒懒地阖着眼,根本没接到我的眼锋,而我跟他的身体居然严丝合缝的贴合,如同两个亲密的勺子。
我眉毛抖了抖,被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炸得差点元神出窍。
腰被徐子睿的双臂箍得太紧,实在不舒服。我忍不住再次扭身,随知一动,却被禁锢得更紧。
我瘪瘪嘴,大冰山睡觉就睡觉,干嘛侵犯我的领土。我恼了。
“喂,徐子睿,你别以为你是病号,就可以随便侵占别人的领土。就算你块头大,你要更大的地方,你胳膊也不用跟个长臂猿似地箍着我吧?把你的胳膊松开,我好热,我不舒服,我难受。”
“……”面对我的抗议,大冰山眼都没睁一下,不过,好歹胳膊松了松。我舒服了一点,可腰依旧被他环着:“长臂猿?脑子里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形容词。”
终于可以动弹了,我一扭身,准备自己解放自己。
没有哪一刻,我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瘦成一道闪电。我哧溜蹿起,没想到蹿到一半,便一声哀嚎:“哎呀!”
“咝……”
我吃痛轻哼,徐子睿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用力过猛,我居然撞到了徐子睿的下巴?
顾不得疼痛,我身体往上蹭了蹭,一边伸手去揉徐子睿的下巴,一边担忧地连声问:“疼不疼?”
“叫你不要动。”徐子睿眉宇间一抹痛色,有些不自然地看我一眼。
仰头对上徐子睿放大的俊脸,我忽然意识到我们现在的姿势,太过诡异。一张大床,两个亲密勺子状贴合的男女,我擦,要不要这么违禁?
妈呀!这回出大事了。
我想没也想,身形再动,于是,悲催地重蹈覆辙。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后果就是,我蹿到一半,又跌了回去。因为徐子睿的胳膊还搂着我的腰,这回我的额头直接华丽丽地撞到了徐子睿的鼻梁。
“啊,徐子睿,对不起……”
我惊慌失措,顾不得疼痛,连忙伸手帮徐子睿揉鼻梁。幸亏大冰山这鼻子是原装正版,若是做的,得被我撞折了。
“谷微,你存心的吧?”徐子睿一副很无语的表情,环在我腰间的手依旧纹丝不动,眼里一丝促狭,“说了别动,还动来动去。半年不见,胆子肥了,嗯?趁机吃我豆腐?”
“谁吃你豆腐了?是你抱着我,占我便宜好吗?”我被大冰山雷得外焦里嫩。这都什么人啊,你手要是放了,我能吃你豆腐?这人去了一趟美帝,强词夺理这一套,倒学得挺好。
我无语地朝天花板翻了个大白眼。
“……你觉得是我在占你便宜?”徐子睿声音微哑,说话又瓮声瓮气了。难不成我扭来扭去,把他又弄感冒了。懒得跟他争论,我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
烫!不仅额头烫,他整个脸都很烫,身子也是。
“叫你别动!”徐子睿捉住我在他身上游触的手,气恼地吼我,瞳孔里都带了不正常的猩红。
我顾不得他跟我发脾气,担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感冒加重了,我怎么感觉你全身上下都很烫啊?肯定是光吃药不行,我们赶紧起来……”
“唔……”我闷哼一声,后面的“去医院输液”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徐子睿的亲吻给吞噬掉了。
而我因为刚才惊讶张嘴,徐子睿的舌居然趁虚而入,直接开始在我口中攻城略地。
我霍然瞪大眼,望着几乎跟我面贴面紧闭着双眼的徐子睿,他不是感冒发烧么?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刚开始讶异,后来慢慢想理清思路,可随着徐子睿温柔的亲吻,我居然昏头昏脑地闭上了眼睛,开始沉溺这温馨的一瞬。
我的思绪渐渐被拉扯的凌乱不堪,我模模糊糊地由着本能抱着徐子睿。徐子睿的吻,由最初的温柔,到后来慢慢变得狂乱。
徐子睿的放在我腰间的手慢慢向上,开始解我的睡衣扣子。
我本能地按住了他的手。宽衣解带,不合法啊。
“徐子睿,我们不能……”我用力摇头,想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徐子睿。没结婚,这样是无证驾驶。不行,不行!
“微微……我好想你……”徐子睿眼神迷蒙,埋在我耳边叹息,无限温柔缱绻。
我何尝不是?我用力咬了咬唇,想到徐子睿为我放弃清华,为我做的一切,心中震动,忽然有了不顾一切的无畏。去他大爷的贞操观念!我死士般地跟我老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找到徐子睿的嘴巴,开始用力乱啃。
感受到我异样的主动,徐子睿先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眸光一暗,更用力地吻住了我。
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一口气哽在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不可思议地张着嘴,连呼吸都困难。
痛,很痛。痛得我连连摇头,眼泪飞散。
徐子睿搂住我,无比温柔地吻我的耳朵,脸颊,嘴角,鼻子,额头……
他这样的安抚,慢慢起了作用。
混沌之间,我似乎化成了一滩水,浑身瘫软得不可思议。
迷乱,沉沦。
整个人似乎是被揉弄到了极致,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恍惚间,感觉自己如同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海浪撞击得飘飘摇摇,动荡之间,只能攀附着眼前唯一可依靠的大冰山,跟着他晃晃悠悠浮浮沉沉。
好几次,我几乎要耐不住冲喉而出的尖叫。不过半秒,却被徐子睿以吻封缄,尖叫又转为闷哼。
他与我十指紧扣,我与他鼻息相闻。
不分彼此,消弭一切。
接下来,我的魂魄像是被丢进了水里,再也找不到踪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折腾了大半夜的我终于醒来。
夜色沉沉中,由于脑子还不太清醒,我一时半会还辨不清方向。等意识逐渐回笼,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我才惊觉到身体上的不适。
我扭开床头灯,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整个人跟被大货车碾过一遍似的。想着昨晚到关键时刻,我受不了那种不适应感,中途叫停,徐子睿那个大坏蛋,完全不理,猩红着眼,嘶哑地吼完一句“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后,加大力道,一鼓作气,差点让我翘辫子。虽然,他后来见我哭得厉害,搂住我不停柔声安抚,可这都改变不了他禽兽的事实。
小言都是骗人的。爽歪歪?销魂?果然都是欺骗无知小女生的。
我嘟着嘴生气,“咕咚咕咚!”肚子居然叫起来了。
“饿了?”徐子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居然好整以暇地看我,不知道看我变幻莫测的表情多久了。
我点了点头。随后,后知后觉地想起我的胳膊和锁骨以上的皮肤被他尽收眼底,立刻窘了个大红脸。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我“哧溜”一下,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一个圆圆的脑袋在外面。
“早看过了,昨晚不过是加深印象而已。”罪魁祸首此刻不仅笑出声来,居然还唇角轻扯,十分恶趣味地说道,“况且,我对看过的东西,一向过目不忘。”
大冰山的意思是,我都被他看光光了,现在遮还有个毛用?
“……”
我瞪他一眼,竟无言以对。好像,真的很多此一举。
徐子睿见我脸上精彩纷呈,目光将我打量一遍后,才好心情地道:“不过,平时看你没什么女人味。上次外公家天太黑,也没看太清。昨天亲自检验了一下,发现你还蛮有料的。”
大冰山多年不见的毒舌本色,居然重现江湖。
损我!我杏眼圆睁,抗议道:“徐子睿!你是人不是?”
考虑到你是个病号,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病号?以昨晚他那个架势,哪里像有病?正常人都没他有活力,好吗?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常温,我再探探我的额头,一样。那昨晚……
“徐子睿,你早就不发烧了对不对?”我思路渐渐理清,顿觉自己上了大当。
徐子睿点点下巴,看着我懊恼的样子,居然一脸的得意之色。
我虎躯一震:“也就是说,你昨天是故意的?”
大冰山挑眉,不仅不认罪,反倒倒打一耙:“非故意,是有人故意引人犯罪。”
太恶劣了,我气急:“我哪里故意?我又没主动引诱你。”
看着我对他吹胡子瞪眼,大冰山闲闲笑了。他一边笑,还一边捉住了我的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我叫你别动,你扭来扭去的,不是你害的?”
我拍开他的手,竖着眉与他理论:“你箍得我动弹不得,我当然要动了,要我是我害的,先要怪某人的咸猪手。”
“谁叫某人身体冬暖夏凉。天热,身体趋利避害,是本能。”
“你……”我要哭了。我一个学法的,又没辩过一个平时惜字如金的死骇客。
“咕噜咕噜!”肚子又响个不停了。
我一脸委屈:“徐子睿,你太坏了!”
我恨恨地骂了一句,转过身子,自己生闷气。真悲催,昨天被这人身体摧残,今天又被他言语施爆,这会肚子又饿,好悲催。
徐子睿轻笑出声,伸过胳膊来捞我。我向外闪了一下,避开他的胳膊。
“过来。”徐子睿好声好气地叫我。
我哼了一声,朝外挪了挪屁股,傲娇地不理他。
“肚子不饿了?”徐子睿探过头,凑在我耳边惬意地笑。
“快饿挂了。”我眉眼蔫了,偃旗息鼓。
“要解决温饱问题,那就自己挪过来。挪过来,有肉吃。”徐子睿继续卖关子。
虾米?我转过身,疑惑地望了望徐子睿,这人恢复原位,一手撑着头,双眼含笑,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真好看,大冰山很少笑,今天早晨居然笑了N久,弄得我都有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了。人长的好看就是好,连笑起来都能秒杀金刚。
我慢慢挪到徐子睿身边,大冰山满眼“孺子可教”的悦然,长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中。想起昨晚跟大冰山的亲密,我心里一甜,顺从地伸了手臂环住他的腰。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错。感觉幸福满满的。
我们就这样静静依偎在床头,直到我的肚子再次抗议。
“徐子睿,肉呢?”我实在饿了,抬头可怜兮兮地问徐子睿。
“在厨房。全聚德的烤鸭,在微博炉里热一下……”没等徐子睿说完,我跳下床,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厨房。
徐子睿怎么这么有先见之明?居然料到我半夜会饿。转念一想,不就是他害我这么累。想到昨晚的疯狂,我的脸瞬间又红成了小番茄。难怪大家说这是个体力活。
可我都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了,大冰山却还神采奕奕,一点不累的样子?
体能真好。
“慢点吃。”徐子睿看着我拿着烤鸭,在他面前大快朵颐,面色温柔地提醒我。
我看他一眼,他突然这么温柔,我有些难以招架,于是一边低头猛啃烤鸭,一边口齿不清地回他:“嗯。”
吃了好几口,我才发现徐子睿一点也没吃:“你不饿?”
徐子睿展眉一笑,眼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我被喂得很饱。”
赤果果地调情!欧,卖糕的。
“咳咳咳!”我被大冰山的话噎得差点呛着,“……”
我的脸再次红成了猴子屁股。这大冰山一旦奔放起来,简直是没羞没臊。
太太太……大尺度了……
“慢点,没人跟你抢。”看我连着呛咳了好几声,徐子睿捞过我,帮我拍背顺气。
“还不是你害的?”我缓过来,看着闷骚的大冰山,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
以前,多道貌岸然的一个男神啊,现在怎么就变这样了呢?走向神坛的徐子睿,简直让人接受不能。
见我吃得差不多了,徐子睿目光炯炯地看我:“我解决了你的温饱,你是不是该感谢我一下?”
我啃了一口鸭脖子,吧唧了一下嘴角,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他的目光转向我裸露在外的大白腿,我才虎躯一震。我擦,还来?这人是多不知餍足。
对上徐子睿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眼珠子一转。先下手为强,指不定他待会又有什么邪恶的主意,小言里说在床上吃了甜头的男人鬼主义最多。我可不要再上他的当。同一条河流,我不会再踏进去两次。
我一把放下鸭脖子,捧着徐子睿的俊脸,“吧唧”“吧唧”额头、眉毛、眼睛、左脸、右脸、鼻子、下巴一顿好亲,直把他一张俊脸亲得满脸肉油!
“徐子睿,小女子对你解决我的温饱问题十分感激,特回馈以香吻数枚。满意否?”说晚,我一抹嘴角,抓起刚放下的鸭脖子,一脸坏笑地继续大快朵颐,“怎么样?货真价实的香吻哦。”
“嗯,好香。”我闭着眼陶醉地吻着鸭脖子,哈哈,爆爽。
用这样肥腻的吻,袭击一向有洁癖的大冰山,看他还乱不乱想。
“谷微!”看着徐子睿一张滑稽的俊脸,对我吹胡子瞪眼,我哈哈大笑。
哈,这样经典的瞬间,不拍照留影,好像对不起观众诶。于是,我偷偷拿出手机,打开相机。
“徐子睿,转头!”徐子睿拿我没辄,脸上油腻腻的很不舒服,刚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却被我叫住,他不知我打得是什么鬼主意,居然乖乖转过头来。
“咔嚓!”满面肉油,乖乖,真有喜感。
“谷微!”徐子睿意识到遭了暗算,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猎豹一般扑过来,欲夺我的手机。
眼见大冰山将我扑倒,我立即放弃抵抗。敌我力量悬殊,我不能跟他硬碰硬。我脑子一转,灵光一闪,三十六计之围魏救赵。
“哎呀,哎呀,哎呀……徐子睿,我好像噎住了,水……水……”我立马双眼翻白,吐出舌头,佯装岔不过气来。徐子睿一急,顾不得夺手机,立马起身去帮我拿水,趁这个当口,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照片秒速传到了邮箱。这么经典的瞬间,当然要恒久珍藏。哇哈哈哈。
“好点没?”徐子睿拿回水,一边拍我的背给我顺气,一边关心地问我,我则难受地皱眉,装虚弱,“好点了。”
演技,绝对是影后级别。
“嘴巴擦擦。”徐子睿似乎忘了刚才我偷拍的事,见我终于顺过气来,眼里是溢出来的温柔。
他忽然这么温柔起来,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徐子睿,我们那个了……如果有宝宝了,你会不会对我负责?”我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昨天情不自禁,我们好像没做安全措施。
徐子睿低头看我,见我一脸担忧,用指背刮了刮我鼻子,安慰我道:“这几天是你的安全期,大概率不会有宝宝。想要宝宝,我们毕业后要。”
我擦,大师,高手,专家啊,我的安全期都知道。
不过,他好像知道我大姨妈来的具体日期,又一向知道我月事准,他大致算算,推理出来也不奇怪。
我终于想转他为何如此笃定,大冰山却以为我还在担心意外,帮我擦净嘴角的油渍后,双手抓住我的肩,无比郑重地对我说道:“如果你还担心,我们一回学校就结婚。”
神马?结婚……
看着大冰山眼里的点点星光,我彻底凌乱了。